书城古言风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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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慌乱不堪 内心混乱

咸池回头望着皇帝,变得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皇帝。皇帝似乎在纠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心思,但是咸池可不愿意再像小孩子一样的争辩了。

咸池轻轻的问道:“咸池多年未见皇嫂……”

“好着呢,朕知道你心里想着她,朕就打算午膳带着你去彩媛那呢。”皇帝似乎终于抓到一个可以继续说的话题了一般,抬起头,闪闪发光的眼睛望着咸池。咸池被看的有些失神,恍惚了一下,又立马仓皇的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装作喝茶的样子。

咸池有些慌张,这慌张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皇帝好奇的问道:“怎么啦?你要是不愿意去就不去,和哥哥就在这用膳……”咸池听了慌张的摇摇头表示否定,嘴里还含着一口茶,不知如何是好。慌忙的咽下去说:“没有,咸池倒不是那个意思……”咸池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望了望皇帝,眼神游离到杯子上,一副出神的样子说:“嗯……只是好久没见了,皇嫂肯定都变样了吧……咸池在外习得一声莽气,皇嫂会嫌弃咸池吧……”

皇帝看着咸池有些失神的样子,有点想笑,温柔的对咸池说:“皇兄怎么不觉得,皇兄一直都对咸池喜爱的很,不觉得咸池哪里不好啊……”咸池向皇帝露出一个撒娇的笑,没有说话,低着头研究着茶水。其实咸池是在紧张,她不知道到了彩媛哪里该说些什么。

咸池在纠结,如果直接就称彩媛为皇嫂会不会显得太生疏,但是彩媛身为皇后,继续叫彩媛姐姐会不会显得低了皇后的身份……咸池想着想着都为自己觉得好笑,居然在这事情上纠结。彩媛从小就希望自己能够当上皇后,如今终是实现了愿望成为皇后,必然希望别人能以皇后的身份称呼自己,咸池不禁笑话了一下自己的傻气。

但是让咸池烦恼的似乎并不只是这个问题,咸池完全不知道见到皇后该说些什么,皇后原先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现在又进了后宫,然而咸池对这些都是如此的陌生,平日里咸池对着那些冰冷的铁器和沉闷的书卷早已变得无趣且冷漠,她不知道该和皇后说些什么才不会显得无聊和尴尬……

咸池越想越感到紧张,思绪有点混乱,到没有听到皇帝在唤她:“咸池?咸池!?发生呆呢?你这丫头是不是想着出去玩呢?真是在外面呆的性子都野了,哥哥说话都不好好的听了。你今天别想出去到哪里玩好了,好好陪陪哥哥……咸池你都不曾想念过哥哥嘛……”

咸池被问得有点茫然,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有点可怜兮兮的望着皇帝说:“咸池当然想着皇兄啊,咸池也就只想着皇兄……”咸池望着皇帝脸上一副“朕才不信呢”的表情,眨眨眼睛为自己辩解起来:“皇兄刚才说的话,咸池都好好的听着呢,咸池没想着出去玩……咸池想着事情呢……”咸池对自己的解释有点心虚,语气愈说愈弱,皇帝也是越听越想笑,笑着问道:“哦?哥哥想知道咸池刚才在听哥哥说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咸池被问的顿时泄了气,之前的恍惚和慌乱全都没有了,反倒安静下来,咸池眨眨眼睛好似在思考一般回答:“嗯……咸池想是不是要先去拜见母后?……”咸池看看皇帝,皇帝只是看着咸池,没有做声,等着咸池继续说。“咸池是觉得,入都以来,就见过母后一面,还是来去匆匆……”

咸池的话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那个天将灰的傍晚,她朝一个背影大喊了一声“逆臣贼子”,便上前将那人从马上打了下来。虽然咸池在看到背影的时候,或者在咸池骑上马向皇都赶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将要打倒的人是辉哥哥,但是当咸池看到辉哥哥回首望向她的一瞬间,咸池却感到害怕,想要躲避但是已经来不及,她看着辉哥哥被自己打伤,还掉下马摔伤了腿,她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自己喊得那句话,瞬间失去了力气,忘了如何思考。

她很后悔,她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狠毒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狠下心来挥的那一剑……咸池一直觉得两个哥哥在自己的心里都是同样重要,咸池本该从未在乎过两个哥哥将来谁继承王位……可是光哥哥的一封信让咸池没有犹豫,忘记自己,只是快马加鞭的赶去皇都,让自己将辉哥哥打伤……

咸池将眼神游离到远方,微微低下头躲避着阳光,心里想着这个自己一直逃避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得心情,究竟是哀伤还是悔恨,还是两相交织……现在的咸池多希望能重回那个时刻,多希望自己能慢一招,慢到被打下马的是自己,多希望自己能晚到一步,晚到只能看着辉哥哥出城远去,多希望自己说话的时候能反应的快一点,快到可以在说话之前闭上嘴……

皇帝看着咸池突然黯淡了的眼神,那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的嘴唇,温柔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嗯,也好,你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怎么能不去拜见母后……”

咸池顺势轻轻点着头,脑子里回想着去荣和宫的路,突然又开始后悔了,她亲手将辉哥哥打下马来,母后要是埋怨自己怎么办……会不会闭门不见,会不会大骂自己一顿……咸池本是因为一时迷茫,拉出一个理由来,没想到越来越糟,让咸池更加窘迫了,咸池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感到害怕和无助……

咸池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挪到荣和宫门口,站在门口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望了望天,又低下头看了看高高的门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咸池尴尬的笑了笑,正要抬腿进门,就被一个宫女挡住了:“看着像个体面的宫人,怎么如此不知规矩,知道这荣和宫是什么地方么?”

咸池站在那没有说话,说是没有说话,不如说是咸池压根就没有在听,咸池只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宫女,心里想着,回去也向皇兄讨两匹这花色的缎子,给月莲也做一身漂亮衣服,看着就贵气……

那宫女见咸池表情冷漠,还有些无礼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恼怒,往前走了两步,咸池见那宫女走近抬手似乎要打的样子,咸池往旁边绕了一步,皱了下眉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火气,抬手按住腰间的短剑。这时那宫女才注意到咸池腰间的配饰,疑惑又惊恐的看着咸池。

咸池按住短剑再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中指摸着护手中间的一颗宝石,正正反反的绕着宝石打转,这是咸池无聊或者思考问题时的小动作,戚怀玉还不止一次的笑话咸池的这个小动作,说这样很可爱,咸池想过要改掉,但现再看来不太容易。

咸池发现那宫女呆呆的看着自己,咸池也没有说话,没有表情,跨步径直往里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喊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