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璃跌跌撞撞地向蓝府的方向而去,她本以为这次受伤颇重,得好一阵子不能运功,没想到的是才昏迷了三天,苏醒后的状况也比预想的要好。
她也猜测过是不是冰魄给自己吃过什么灵丹妙药,但马上就否决了,自己戴了面具,他不可能认出来,即使认出来了,那又如何,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因为此时戌时,路上一些店家还没关门,也有不少行人,她小心地避开,浪费了不少时间才来到蓝府。
她没有马上就进去,而是站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观察府内情况。
蓝府没像她想的那样乱成一团,远远看去,蓝澈的屋子里还亮着灯,贾力还有下人住的地方都有点点亮光。
她现在这副装扮,不能惊动大家,只能等他们都睡了再回去。
于是寒千璃找了个枝繁叶茂处,坐在树叉上,背靠树干,慢慢等待。
看着天空,回想起三天前与公孙引的那一战至今仍是惊心动魄,无法想象,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自己还能不能吹着微风,细数天上繁星。
抬起右手握了握拳,实力,她缺少实力,现在她只能算是江湖中等水平,一旦被人知道自己是秦信的徒弟,恐怕即使自己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吧。
为了不被人认出,她用的都是秦信隐居后自创的鬼步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功路数,他的成名绝技,自己虽然学得差不多,就算发挥不出它们本来的威力也比其它招数要强。
可是,她的实力不够,不敢用啊,万一被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当年秦信交给她的那本内功心法,《凤唳九天》,这本心法共九层,每一层还对应一个剑招。
她早就按照秦信说的,把上面的东西全部记熟后烧掉了,还记得那本书的第一页上说,本心法与其它心法不同,不是由易到难,而是由难到易,可她已经练了六年,到现在对第一层才刚刚有所感悟,觉得摸到了门槛,这也有点儿太难了吧?
不知不觉,在她的胡思乱想中蓝府最后一抹灯光熄灭,整个府邸陷入一片黑暗,又等了一会儿,寒千璃才纵身跃下,如轻燕般直直地向她的房间而去。
没想到她的窗户并没关上,这倒是方便她了。
进入屋内,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拿出一套衣服换上,然后把夜行衣和面具藏好,但因为受伤不太方便,换衣服时她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发出一阵有些刺耳的声响。
“扣扣。”
“谁?”寒千璃停下动作,用蓝叶的嗓音问道。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蓝澈?他还没睡吗?
寒千璃翻出人皮面具,戴好,确定再无一丝破绽才去开门。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果然门外站的正是蓝澈,而且他哪有睡下的样子,距离刚才她发出声响到现在最多就一分钟,而他却是穿戴整齐。
要知道,古代的衣服可不想现代那么好穿。
“哥,真的是你!”
待看清眼前这人真的是不声不响失踪了三天的人,即使是整天一张冰块儿脸的蓝澈,也掩藏不了激动的情绪,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在乎的人。
他一头埋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感受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真真正正的人,不是自己做的梦时,这几天来七上八下的心才平复了些。
“嗯。”
蓝澈这毛孩子哪知道,他这结实的一撞,可是差点要了寒千璃的老命,正好撞在一处伤口上,她已经感觉到那里开始有点湿湿的了,恐怕是裂开了。
“哥,你怎么了?”
听见她的闷哼声,蓝澈才想到她这么多天不回来,很可能是遇到麻烦了,受伤也是在所难免,想到刚才自己那一下子,他心里有点抱歉。
“先进来再说。”
其实也是寒千璃没想到他会跑过来抱自己,没什么防备,否则怎么会出声呢?
把蓝澈拉进屋,她点上灯,蓝澈这才看清她。
寒千璃怕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暴露,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她也习惯了,不需要人服侍,所以只有蓝澈住得离她比较近,要不是他会武,又一直心里放不下她睡不着,也不会听到她屋里的声音。
“哥,你还好吧?”
两人在桌前坐下,蓝澈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呵呵,你看我像有什么大事的吗?只是受了些小伤罢了。”
蓝澈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还像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当下也放心了。
当然了,寒千璃现在外面可是戴着一层皮,隔着一张皮,要是还能看见真正的脸色那就怪了,要是真看出来了,寒千璃肯定就得好好检查检查这个弟弟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了。
“这几天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她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蓝澈,一杯自己拿起喝了一口,跑了这么久,还真是渴了。
“没,贾力对外就说你有点急事,连夜走了,要出去几天才回来。”
蓝澈也没问她这几天去干嘛了,毕竟谁都有秘密,他自己也有,随便什么人都说就不叫秘密了,就像他,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嗯。”
这么一听,寒千璃心里也有了谱儿。
“哥……”
蓝澈想说什么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呵呵,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相信他绝不是问自己去做什么这些事,相处这么久了,她知道对面这个少年有分寸。
“那个,我是想说,以后你要是出去的时间长能不能提前说一声,省得有人为你担心。”
寒千璃看着微低着头,耳根有些红的他,心里暖暖的,叹了口气,这个弟弟没白疼。
“好,我下次一定会说的。”她留了点口德,没拆穿他的小心思。
“嗯,那我去睡了,哥你也早点睡。”
“嗯,快去休息吧。”
送走蓝澈,寒千璃坐在铜镜前摘下面具,看着那半张惨白的脸苦笑一声,这次真是赔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