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殿下最近与三昧委实黏了些,日日朝会后都能看见两人边走边说,三太子殿下冷漠的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
“这三太子殿下啊,自打从凡间归来,越发把三昧神君捧成个宝了。”
“除了三昧神君,还有那个能让殿下这般?”
我歪头看了看两人,倒不知道该作何感慨了。
或许神仙的岁月悠长,然若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能够悲辛苦辣尝遍,酸甜喜乐俱全,也不失为快意人生。
或许,只有经过风浪,才知道身边的陪伴是多么可贵。
思绪又开始往外飘,我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墙上,往后踉跄了一下捂住额头才发现哪里不对,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呈坎。
“抱歉。”
他看着我刚刚用手捂住的额头,嗤笑一声:“娇气。”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有点头疼,怎么能让他们接受我呢。
回了清心阁,我又练了一遍剑法。
一念的剑刃泛着寒光,冷冷映着我严肃的脸,又走了一遍剑法,我才停下来,额头已经泛了一层细汗,脸上也热乎乎的。
抻开了手脚,我看着一念笑了笑,取出丝帕好好擦拭,剑刃更像泛着一层水似的,铮明清冷。
阳光穿过树梢映下来,我感觉有些热,抬头看了看树,想起身往里坐坐避避骄阳。
一抬头,却看见了尊上。
我的愕然还残留在眼底,他却笑了一下,说道:“很漂亮。”
他依旧一身玄色衣袍,织金绣出的山河万灵在衣摆上随风飘荡,宛若活物。
我有些窘迫,还是认真给尊上行礼,迎他向前桌坐去。
“刚劲有力,一松一弛间补足了女子体力上的劣势,却又把女子的柔软运用到极致,以柔克刚,但一身冷气却从来都没有放过,”他点头:“很好,但最后收剑前不要太寄希望于腰腹。”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
他一点点帮我把一套剑法修改地七七八八,但毫无质疑的是,每一处改动都让这套剑法更加流利。
他折一枝玉兰花,雪白的花瓣像极了白瓷盏,但那份温润的气质,却如同暖玉。
但这时花枝却是指向我,带着金属般明亮色系的花苞,问我“一试?”
结局当然是我惨败,我累得气喘吁吁,连忙软了腔调求饶。
当年皎皎皈依的时候也没有这个样子。
大概是我的哀怨起作用了,尊上喝了杯茶,终于在黄昏的最后一分夕阳收尽后说道:“莫拉伤了。”
我点点头,朝尊上笑着,看起来傻傻的。
入住涣晨宫以来,尊上每日都会教我一些东西,久而久之,我学的东西越来越多,涉及面也越来越大。
最主要的是,同他们再无疏分,自己也成为了这里,自然而然的一人。
戌时了。
墨启殿里一盏小灯,尊上,昀礼,籍墨还有我四人围桌同坐,一盏孤灯站在桌子中间。
夜明珠固然少,但终究抵不过烛火飘摇,少了那么一点意味。
昀礼慢慢地说着他今天整理了多少礼册。
籍墨跟在他后面讲着在藏书阁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