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掌控权’,多么诱人的想法。虽然目前只有一部分平行世界,可相比起只能拥有一个平行世界的中位神来说,心叶毫无疑问已经远远将其甩在脑后。这一切还得归功于她的造物「此见叶」,解决了这一事件,回到莫拉的个人位面,任务却还还要继续。心叶可没打算把一切都拱手让给鹤十夜的打算,正式的胜负,就从这里开始吧。
“重新拿回强大的躯体,我主你有什么感言?”莫拉摇晃着手里印着「OXPAHA」字样的酒壶,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看着心叶。
心叶一言不发的划开间隙,在莫拉注意到之前用间隙从她手里抢过酒壶,莫拉惊讶的‘啊’了一声,在漆黑的瞳孔注视下,心叶拧开酒壶,嗅着里面的液体。里面装的却是咖啡,她板着脸将里面的咖啡全部倒掉。
“啊!等一下!”莫拉慌了神,已经顾不得魔神的‘颜面’,唤出个人位面里的触手,唤出咖啡杯险之又险的接住了心叶倾倒而下的咖啡。
“看来和我估计的一样,那些「记忆」对你的影响并不小,我亲爱的眷属,”心叶打了个响指,一瓶威士忌就出现在她手中,“看来鹤十夜也并非没有考虑到我会完美的解决这弱小的封印,并希望借用和我同样的手段来让我产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变化。我也觉得有些可惜,如果真有变化对我说不定是好事。”
将小小的金属漏斗扣在酒壶口,心叶为酒壶注入琥珀色的酒水。莫拉则松了口气,从触手上接过咖啡杯,转而不满的斥责起心叶来。
“我主,你就没考虑过好好继续你的旅行吗?和那个男人死磕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看起来我们这次很成功,我主还意外获得了更多的能力,可一旦有所差池,结果只是你永远的在这些平行世界里漂泊。”
“对「原本」的你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吧,鹤十夜希望的影响已经在你身上体现出来了,”心叶把酒壶揣进兜里,拿着酒瓶灌了一口,“你现在那些‘凡人’的感情会对你的判断产生影响...我不希望我会因此遭受不必要的损失最好在下次行动开始前修正一下,能够提早删除最好不过。”
“那可真是多谢建议。”莫拉别过脸,呡着咖啡杯。
莫拉原本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那个知识的魔神一直以来在乎的事情只有知识和秘密。乐此不疲的魔神不断的陷入更深的知识海洋,不断的制造束缚自己的牢笼,塑造了无情而多疑的魔神,而如今这个魔神却开始对凡人的感情产生了依恋...吗?心叶摇摇头,确实,对仍有着一些感情的莫拉来说,累积了无数个世界,无数年的记忆正真切的对她产生着影响,那不是心叶想要的。
...是这样啊。心叶不由得闭上眼,鹤十夜,真是不错的敌人呢,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指向自己的眷属吗?是了,他既然能想到自己解决事件的可能性,那么也不会觉得这样的把戏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必然会跟随心叶一同解决事件的莫拉。对心叶没有影响的话,那就从心叶的眷属下手,对比起莫拉几乎无法预知的信息收集能力,心叶通过间隙的监视相比起来容易预见得多,毕竟那也需要消耗心叶不少的力量。
心叶可以避免记忆混杂造成的精神混乱,莫拉一定程度上也能做到,可她并不能完全屏蔽那些记忆给她带来的冲击。最严重的情况,莫拉甚至会选择与心叶决裂...吗?好在心叶已经察觉到这一点,那么就有补救的措施,心叶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莫拉。
“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她这么问道。漫长混杂的记忆会对魔神产生什么影响,与虚空打过交道的心叶再明白不过。
“怎么样都好,那不是我应该注意的事情吧?”莫拉像是生着闷气,也不愿意与心叶对视。
看起来十分严重啊...心叶了然的点点头,她将酒瓶摆回茶几上,看着莫拉生气的脸,咧开嘴角,轻声笑起来。她的笑声让莫拉看起来更加的不开心了,萝莉魔神忍耐着怒气,把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放回触手举着的碟子上,趾高气昂的说:
“反正你不会在意那些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吧,我无情的主人此心叶。”
“我知道啊,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想笑呢,”心叶舔了舔嘴角,像是溺爱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眷属,“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了啊。我知性的眷属,赫马奈斯·莫拉,要是你的任何一个旧识知道了你现在的样子,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于是?”
“此次行动最大的收获是这个天空之城,仔细想一想的话,我觉得收益已经足够了,我想要锻炼一下堇,她最近埋头努力着呢,作为前辈,你不打算好好看看她的状况吗?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接下来,你觉得哪个世界比较适合她?”
这么一问,心叶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莫拉稍稍斜着眼睛看了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用间隙监视者其它人的魔神,不由得叹了口气,始终还是她自己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打算与心叶有过深的交情,可那些记忆挥之不去。
太过漫长了,自己的人生。作为孤独的观测者,曾以为自己能见到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却察觉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数,从数不清的秘密中,被拉到了更多的秘密之中。不断的寻求着秘密,不断的从中发现更深层的秘密,这循环之中,何时才是终结?
此心叶,这个原本只是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前途的魔神,莫拉早就做好当这个魔神被封印后立刻逃之夭夭的打算。但,智慧的魔神也不可能预知未来,鹤十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记忆不断的折磨着这个魔神,让她在理智和感性之间挣扎,哪怕已经明白那是‘计谋’,可正如心叶算计鹤十夜时的做法一样——莫拉无能为力,她并不讨厌这些记忆,可因这些记忆,无可避免的和心叶产生理念上的冲突。
‘若是能让她为你着想的话,她会是最好的友人,无论怎么样的想法,她都能认同,都能理解,只要她愿意的话,她可以考虑到你的任何一方面,为你作出最符合你的选择,并在适合的时候推你一把。可惜,几乎没有人能让她这么做。’
八云紫对心叶的评价也是如此。处于利益一边,莫拉‘有幸’体会到了心叶的关怀,可心叶并不知晓「赫马奈斯·莫拉」的记忆,这个萝莉魔神,将那些记忆藏在了最深处,连心叶也不得知晓,那对其他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莫拉却放不下。
“...下一个世界吗?”莫拉感觉到有些疲倦,不过至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孤独的观测者」了。
迎接她的,将是陪伴着这个主人的永无止境的旅行。
遥远的世界中,无数的她们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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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入夜空,浑身一颤,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愉悦的颤抖起来,她现在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翱翔。
可疲软的躯体并不能支持她继续前进,冰冷的空气袭击了她的全身,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倦意,她不停的往下掉落。当距离地面仅数米的时候,她忽然猛地张大眼睛,如点燃的狼烟一般直冲云霄,灵魂深处传来人类最为原始的咆哮,一切都为这存在臣服。
她不停的往上飞翔,然而人类的躯体并不足以支撑距离地球三十八万英尺的宇宙中的翱翔,她的目的地也遥不可及。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喘息声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寒冷和冰霜犹如利剑戳穿了她的身躯。终于,她的全身都已经麻木了,意识几乎也模糊不清,她抬起头,再度望了一眼无垠的夜空。这会是她最后一眼,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飞翔,浑身的血迹犹如为朝圣者洗礼的圣水洒落。可她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绝望,反而是那么的安详,如同临死前的老者,已经变得狰狞的脸上的确挂着一丝笑容。
她最终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再也不会有人呼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