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讲的出口,而有的事情却讲不出口。”
谢老板的目光从柳霞的胸部移了上来,盯着柳霞白皙的脖颈。
柳霞故作轻松的笑笑,“谢哥,开啥子玩笑嘛!咱俩还有啥子事情讲不出口的……”
“那老子要说喽,你可不要生气哦……”谢老板咧开嘴笑笑,露出一口布满茶渍烟渍的黄牙。
谢老板原名谢震,是江城CX区人,地地道道本地人,现在经营着一家摩托汽修店,还有一家茶楼。说是茶楼,就是本地人打麻将的地方。将承认对待麻将的喜爱,恐怕不次于辣椒和火锅。据说有很多江城人在办白事儿时,都会给逝去的人烧一副上好的麻将牌,江城人说这是怕亲友在那头过于寂寞,有了麻将好交朋友,好处关系。
谢震的摩托车汽修店生意很是一般,勉强能够维持,但茶楼的生意却红火异常。从早到晚,上下两层,三十张麻将桌几乎找不到空闲,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不管是周一,还是周末,都是人满为患。
尽管生意不错,但茶楼并不是谢震最大的财富来源,谢震还有更为重要的角色,那就是城西的保护神。
谢震从上学时就调皮捣蛋出了名,长大后也是不务正业,靠着家里生活条件不算差,加上出手大方,渐渐拉拢了一些同样是无业青年的街头混混和地痞流氓。这些人和谢震纠集在一起,成了城西一股邪恶的势力。
这些人自称江城帮,号称城西的“地下市长”,言外之意就是白天政府管城西,其他时间则由江城帮为之代劳,江城帮算上骨干分子,总共不过八九个人,但这八九个人却是城西人白天夜晚不间断的噩梦。
江城帮的人平日里几乎都没有正当工作,都是靠坑蒙拐骗,强征暴敛,鱼肉乡里得到的不义之财。谁家的饭馆开业,是饿饿的公司开张,甚至谁家的红白喜事,江城帮的人都要到场进行“祝贺”,只是祝贺的方式很特别,五六个大汉抬着花篮捧场,却赖在当场挡着门口,不让人进出,但要是东家谁给了几百上千的红包,这些人立马就笑脸相迎,满嘴抹蜜,鞠躬哈药的离去。倘若东家没有任何表示,这些人恐怕直弄得东家不好收场才肯作罢。
当然有人不肯罢休,报了警,可派出所的处理结果却让人不敢恭维,江城帮的人象征性缴纳点罚金,依旧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尽管这让所有城西的人心寒,但这并不阻碍江城帮继续它的“业务”。
一来二去,江城帮在城西真的成了“地下市长”,没人敢反抗,更没人敢与之理论一二。
谢震作为江城帮的头儿,也成为了城西人最为不齿,但也最为惧怕的人。有人暗地里称呼他谢老鬼,也有人骂他谢疯子,但谢震还是最喜欢被人称呼他“谢老板”。他说这个称呼最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个正常人,好人。
谢震的父母因为生气儿子败坏家风,早就与他断绝了关系及来往,搬去省城女儿家。而谢震这么多年孤身一人,虽没有结婚,但身边的女人却从未断过。
谢震往柳霞面前凑了凑,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哎,你说老子就想不通喽!你这么年轻好看的女人,你说你咋个就嫁了个糟老头子嘞?!这个老子咋个都想不通哎……”
谢震说着将手轻轻放在了柳霞的手背上,柳霞像触电般的将手撤了回来,强装笑容。
“哎呦谢哥你可真会说笑哦,我男人咋会是个糟老头嘞,刚四十五岁,年富力强,我觉得挺好的嘛……”
柳霞看了看在里屋玩耍的冬冬,确信自己和谢老鬼的话没有让儿子听到。
“年富力强个锤子哦!我都怕你男人晚上做那事会犯心脏病!你和我也认识这么多年喽,你咋个就不考虑我嘞……”
柳霞的脸被谢震的话给羞辱的泛了红,但依然强打精神应付,“关键人家疼我嘛,作为女人来讲,这就够喽,对嘛。”
谢震听柳霞如是说,反问道,“你说你找个老头子也就算喽,你还找个啥子外省人,听你男人口音像是黄河边上来的,你可别忘喽,咱们可是喝长江水长大的人,和外省人打交道要提防着些。”
柳霞往后退了两步,距离谢震又远了点,假装靠在货架上休息,“啥子外省人本省人嘛,人只要老实可靠就行喽。”
谢震干笑了两声。
“对头,你男人是够老实的,我看那,他就是个锤子,三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柳霞,你记着哈,你要是受了是的欺负,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一定要得啊……”
谢震给柳霞抛了个凌人作呕的媚眼,抹了抹嘴角几乎要流出来的口水,带上门口两个马仔晃悠悠的离去。
“好的嘛谢哥!要得,要得!”
柳霞在谢震身后轻声回应,只看到谢震几个人身影远去,才有狠狠地咒骂到,“你个瓜批早晚出门被车撞死!”
门口忽然一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柳霞就听见儿子从里屋飞奔着跑了出来,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于长山浑身湿透,将自行车停在小店门口,走了进来,一把抱起于冬冬,亲昵了起来。
柳霞赶忙换了表情,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从柜台后出来。
“要你带雨衣,你总是忘,赶快回家把衣服换喽,别感冒……”
于长山憨憨地笑笑,“没事儿,天气不冷,不会感冒的,明天一定带雨衣,一定带!”
柳霞拿出毛巾怜爱地掸去男人脸上的雨水,将儿子哦才能够男人怀里抱下来,“冬冬,去里屋耍嘛,让你爸爸休息下。”
冬冬跑开,于长山坐在了柜台外的凳子上
“今天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七八十块钱。”
柳霞给自己的男人端上了一杯热茶,然后像个孩子似的蹲在男人的腿边,幸福地将脸贴在了男人膝上。
“长山,你说干这个是不是太辛苦喽,要不就辞了吧,咱家这个小店也养得起生活,你说嘞?”
于长山笑着抿了一口热茶。
“我这人闲不住,你让我天天守着这间小屋,我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