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一个秘密吗?人类的祖先其实叫人类猿,类人的的祖先才叫类人猿——进化掉了“猿”,就成了现今的类人。
我们根据《进化论》推测,类人猿是灵长目中的一个亚目,这一物种定居在现今罗布泊地域,这里没有高大的森林,为了隐藏自己躲避天敌,他们逐渐转入地下生存。正如猿人进化出了树上生活本领,类人猿在地下进化出了极其强壮的前肢(便于挖土)和强大的肺部功能(地下呼吸)。由于长期在地下活动,他们的皮肤也进化了,正如人类能在水中沉浮一样,他们的皮肤可以和沙土相融,实现沙中沉浮。在人类猿进化到智人的同时,类人猿也在进化,他们逐渐变成了现在类人的样子。
类人是人类的“邻居”,他们与人类不只是地理上相邻,还有物种上的相邻。在夏商周断代史期间,类人一直在罗布泊中生活,从各个时期的资料中均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如网络上疯传的野人、沙民等等。
现在的类人是罗布泊的土著,他们擅长遁地,在隐藏自身和争抢资源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但是人类对他们一无所知。
从古至今,类人都在躲避人类,因此,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文化,他们在暗处偷窥和模仿人类,共享着人类的文化。这是个非常奇特的现象。
制尸团伙曾经因为资源问题,与类人发生过多次械斗。实际上,类人真正的敌人是制尸团伙。
在沟壑里,干戈曾伤害过类人,后来类人又看到干戈跟蒋新华在一起,认定他们是一伙的,于是在暗处扎他们轮胎,放他们的水,毁坏他们的粮食。
年老的人承认了,他们是类人,蒋新华并不感到意外,他还试图开玩笑:“我不信,除非你钻个地。”
说完,蒋新华又看了看四周,他的三面都是沙丘,他被沙子包围了。沙子是类人的主场,他不可能跑掉。
老人说:“我们没必要让你相信。”
蒋新华的脑袋有点晕,他记得,他在帐篷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嘴巴突然被人堵住了,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很明显,对方给他用了蒙汗药一类的东西。他想了想,问:“你们钻地把我带出来的?”
年轻男孩“哼”了一声,说:“怎么可能,你没资格去底下。”
蒋新华注意到,他说的不是“地下”,而是“底下”。蒋新华说:“没钻地?那我们的人怎么没发现你们?”
老人说:“他们都在谈话。你好像人缘不太好,被弹劾了?”
蒋新华一脸无奈,说:“我真不是首领……我要是首领,现在营地早炸锅了,肯定派人来救我了。”
老人根本不相信,他轻蔑地问:“那你说吧,谁是你们的首领?”
蒋新华说:“首领已经死了。”
老人哈哈笑起来,他说:“拙劣。”
蒋新华说:“你要相信我!”
老人说:“等会儿你自然会讲真话的。”
蒋新华感觉身体似乎有些异样,他浑身冒虚汗,一咽吐沫,嗓子火辣辣地疼。他问:“我们还在罗布泊吗?”
老人说:“当然。”
蒋新华说:“热死了!这里应该比我们营地高了10度!”实际上他是想试探一下,他离开营地多远了。
老人说:“罗布泊会一直这么热的,一直到八月末。我们有降温秘方。”
蒋新华问:“什么秘方啊?”
老人说:“你们人类有句话——心静自然凉。”
蒋新华晃晃身子,脖子上的佛珠“哗啦哗啦”响起来,他说:“我的心一直很静。”
老人摇了摇头,说:“人活着,心就会跳动,永远不可能静下来。只有死了,心才会真正静下来。”说完,他对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年轻人一提蒋新华的后衣领,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蒋新华慌乱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老人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不是首领吗?我们带你去见令狐山,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说出真相。”
干戈举着手电筒,顺着脚印追出了几百米,没看到一个人影儿。
他沮丧地返回了营地。老猫第一个迎上来。
干戈说:“你蒋叔被抓了。”
老猫大声问:“什么人干的啊?”
干戈说:“我怀疑是类人……只有两双离开的脚印,所以,他们是钻地来的。”
说着,他大步走进了帐篷。果然,他在睡袋旁发现了松动的沙土。
他走出帐篷,沈小题过来了,后面跟着陈伞。
沈小题问干戈:“人真的走了?”
干戈说:“准确地说,他是失踪了。”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脚印。
沈小题俯下身看了看,说:“看不出来。”
干戈说:“你看不出来两双脚印?”
沈小题说:“对啊,两双,怎么了?”
干戈说:“他是被人劫持走的!”
沈小题说:“我不这么看。两双脚印,一双是老蒋的,一双是跟他接头那个人的。”
老猫的眼里一下就涌出了泪水,他喊起来:“这两双脚印都不是蒋叔的!蒋叔的脚没这么大!他被抓走了!”似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几步冲到蒋新华的帐篷前,用力一拽,把固定帐篷的地钉拽出来,帐篷一下就歪了,他接着说道:“我去找他!”
干戈吼了一嗓子:“你他妈别冲动!”
老猫两眼通红看着他:“你以为还有人把你当领袖吗!”
干戈不理他,又照了照地上的脚印,说:“你们看,左边这双脚印比右边那双脚印深很多,他应该是被扛走的。他不是敌人。”
沈小题说:“就算他被什么人抓走了,仅凭这一点你就确定他不是敌人?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他是被第三方抓走的呢?”
干戈说:“除了我们,罗布泊上都见不到一个活人,哪来的第三方?”
沈小题说:“那罐药是谁给我们的?”
干戈一下就不说话了。
想了想,他才说:“只有找到老蒋才会真相大白。”接着,他走过去拍了拍老猫的肩,说:“不要着急,我们得从长计议。”
沈小题还在坚持:“计议什么!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被类人抓走了,就凭我们这些人,救得了他?”
老猫把脸转向了沈小题:“你不说没有类人吗!”
沈小题说:“我现在依然这么认为。”
干戈拉了拉沈小题:“就是类人干的,我在帐篷里看见了松动的沙土。”
老猫对沈小题说:“不管我能不能救得了,我必须去。我提前警告你,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沈小题把脑袋歪了歪:“你想怎么样?”
老猫一字一顿地说:“你得偿命!”
一直沉默的陈伞突然大步走向了老猫,大家都以为他要动手,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没想到,他在老猫面前停下了,瞪着老猫,半天才颤巍巍地挤出一句话:“大家都要讲文明!”
老猫很鄙视地瞄了他一眼,说:“软蛋,我不跟你讲话。”
陈伞被噎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赵吉鹏上前把老猫拽到了一旁,说:“你犯什么浑?不管谁抓了他,你一个小孩子救得了吗?”
老猫看着赵吉鹏的眼睛,低低地说:“如果你被人抓了,我也肯定会去救你。”
赵吉鹏眨巴眨巴眼睛,被感动了,她过了会儿才说:“就算要救,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啊……”
老猫很蔑视地看了看其他人,说:“那个干戈满脑袋都是他的女朋友,他会跟我去救人吗?不会。那个沈小题谎话连篇,就为了把蒋叔赶出团队,她会跟我去救人吗?不会。那个陈伞就是她的跟屁虫,他会跟我去救人吗?不会。蒋叔待我就像亲生儿子,这种时候,也只有我去救他了。”
赵吉鹏看了看干戈、沈小题和陈伞,三个人静静地站着,没人说话。
老猫从帐篷里找到一只手电筒,然后走到赵吉鹏跟前,认真地看了看她,眼圈就湿了,暗哑地说:“你不要等我,我很可能回不来了,你就当我……被驱逐了吧。”
赵吉鹏突然捧住他的脸,使劲亲了他一口。
老猫愣住了,接着,他贪婪地吧嗒了几下嘴,似乎在回味这个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好美。”
丢下这句话,他打开手电筒,就朝着脚印离开的方向走了。
赵吉鹏看着他的背影,眼圈也红了,她似乎不想让大家看见,把脸转向了漆黑的荒漠。
沈小题突然喊了声:“老猫!”
老猫只是停了停,并没有转过头来,接着就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沈小题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他。他转头看了看沈小题,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沈小题没说话,她把那支土枪举了起来,递给了他。
老猫愣了愣。沈小题把土枪塞到他的手上,说:“我不在乎他是死是活,但我希望你活着。”
老猫的态度终于缓和下来,他颠了颠那支土枪,揣进了口袋,说了句:“谢谢你了。”
沈小题又掏出了一个金属小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上,小声说:“记住,只有一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