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追上宫爵,很好奇的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三个石盘转动的正确位置,其他人和我同样好奇,就连活生生被宫爵奚落快要憋出内伤的叶知秋都围上来。
“给说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想到了?”田鸡问。
薛心柔显然对神秘的机关术充满兴趣:“三个石盘可以组合出无穷的数字,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你不可能破解机关,你倒是是怎么想到正确方法的?”
“隔行如隔山,机关术除了看一双手,还得脑子好用。”宫爵似笑非笑,这话明显是说给叶知秋在听。
“你怎么一天到晚逮着知秋不放啊,她踩你尾巴了。”我白了宫爵一眼。“神殿的事你都不记得,还和知秋计较。”
“什么叫计较啊,你今天不说出这事,我都不知道居然丢这么大的人。”宫爵理直气壮。
“得了,赶紧说说,你怎么想到的。”我搂在宫爵肩膀问。
宫爵拍拍田鸡后背的背包,淡淡一笑回答:“他一直把开启这里的方法都背着呢。”
田鸡一愣,两忙取下背包,除了干粮和水就是枪支弹药,还有那把记载着魔国线索的乌木古琴,我目光落在古琴上,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食客在打造这把古琴的时候,把开启石墙的方法留在上面了?”
宫爵点点头对我说,之前他就发现古琴上还有一些线索没有解开,但既然找到魔国他也没在意,直到我说出那三个石盘代表的是年月日,宫爵立刻想起在古琴上也出现过三个有刻度的圆。
因此宫爵意识到,食客奉命打造藏匿魔国线索的古琴,扶苏是想把魔国的秘密传承下去,又有谁比负责修建这里的人更清楚魔国。
想必扶苏为了让后人到此能开启石墙,因此授意食客把正确的开启方式留在古琴上。
我无力的苦笑一声:“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偷巧。”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叫细致入微,早就给你说过,古琴上还有些线索不会无缘无故留在上面,是你没放心上,幸好……”
宫爵正得意在我们面前卖弄,忽然声音停住,脸上的桀骜散去,冷静严谨的伸手挡在我们面前,光线从山洞外照射进来,我们被拉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宫爵慢慢蹲在地上,示意我们让开,当影子移开时,那枚曾经出现在十万秦军守护地方的脚印又出现了。
“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宫爵大吃一惊。
我回头看看开启的石门,唯一的解释,比我们捷足先登的这个人,对魔国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唯一的线索还在我们手中,这个世上不可能还有谁知晓魔国的机关。
“最熟悉魔国的人算起来只有巫蛊王,可即便他得到神的同意能进出魔国,但最终他也只知道魔国的机关,但并不清楚机关的破除办法。”叶九卿也疑惑不解。“我们千辛万苦才到达这里,竟然有人比我们先进入魔国。”
“除了巫蛊王之外,还有谁能清楚魔国中的一切呢?”黄平自言自语。
“传承中只有巫蛊王进入过魔国,其他九黎后裔仅仅是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关于魔国和祖神的一切,都是从巫蛊王口中转述,可以肯定九黎后裔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大祭司说。
“除了巫蛊王之外,能清楚魔国的只有修建这里的人,可民夫和劳役全都被坑杀,就算有漏网之鱼,祖神势必在魔国修建完成之后,就清除掉所有人的记忆,这也是为什么两千年来,都没有关于魔国的传闻原因。”薛心柔看着地上的脚印说。“无论怎么想,也不该有知道魔国位置,更不该有知晓魔国里面机关设置的人存在。”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地方,我心里暗暗一惊,即便有人知道魔国的所在也没有用,因为无法召唤蚩尤苏醒,更没有能力开启神门。
这个脚印的出现并不仅仅代表有人捷足先登,守护通往魔国道路上的十万秦军,因为禁锢的时间被解除全都灰飞烟灭,这需要拥有很强大的能力,绝非是普通人能掌握的。
而且脚印出现在这里,可见比我们先到的这个人对于魔国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些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我可以肯定除了祖神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可偏偏祖神在魔国已经陨落,我越想越迷惑,忽然听见身后又传来轰鸣声,大家惊恐的回头,发现开启的石墙竟然快速的关闭,光线被彻底阻隔在外面,整个山洞中一片漆黑。
我们点燃火把,宫爵走到石墙前查看,这里面竟然没有开启石墙的机关,宫爵惴惴不安说:“我们什么都没触碰,为什么石墙会突然关闭?”
“想那么多干嘛,关不关有什么区别,还指望能从这里出去啊,神门都消失了,石墙不关闭还不一样要被困在这里。”田鸡收起起背包很无所谓说。“往前走吧,没听巫蛊王留在古书中的记载,魔国没有回去的路。”
田鸡说的不无道理,大家打消顾虑举着火把往山洞中走去,渐渐山洞变的宽敞,我们来到一间硕大的石室,聚集的火光都无法照亮整个石室。
我们的脚步声都能在这里久久回荡,可见石室有多空旷,但却相当安静,因为看不清石室的全貌,也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
砰!
田鸡像是撞到什么,捂着头跌倒在地,这一下撞的不轻,我把田鸡从地上搀扶起来时,看见他额头都淤青了一块。
“什么东西这么硬?”田鸡揉着额头骂骂咧咧。
我们手里的火把只能照亮面前的区域,我上去看见那是一根粗大的青铜柱,上面有粗狂简易的线条,叶九卿上前看了一眼就知道出处,告之我们这是早期的梼杌纹饰,因为其凶残无匹都用作战争的象征。
薛心柔在旁边也发现另外一根青铜柱,大小一模一样,而且连纹饰也相同,但并不是直直的竖立,而是呈八字形分布而且还很高,因为火光无法照亮上面我们无法看清这两根青铜柱支撑的是什么。
我手触摸在上面,总感觉这些纹饰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温儒在我旁边查看,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温儒都惶恐的向后退一步,想必他也猜到这两根青铜柱是什么。
“退,往后退。”我拉着其他人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然后对宫爵说。“赶紧找出口。”
“怎么了?”其他人应该瞧见我慌乱的样子,有些错愕。
“这是……”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黑暗中绽放出两团血红的光芒,犹如烈火一般,摧枯拉朽一直焚烧到我心底,光芒越来越明亮,快速的蔓延直至吞噬整个石室的黑暗。
除了我和温儒之外,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蝉的仰起头,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
红色的光芒中,一个全身青铜铠甲的庞然大物屹立在我们前面,光芒让我们可以清楚的看见这庞然大物的全貌。
那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浑身铜头铁臂被青铜铠甲覆盖,牛首人身的巨大怪物,每一面的双手都各自持有刀斧,面目凶猛威严令人不敢仰视。
“这是青铜蚩尤……”
我终于说出刚才没说完的话,之前我们看见的那两个粗大的青铜柱,实际上是三头六臂的蚩尤的双腿。
我亲眼见识过青铜蚩尤的威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杀蝴蝶女王,当时在神殿如果不是将军奋不顾身,阴差阳错炸毁青铜蚩尤,估计我们早该死在神殿。
“蚩,蚩尤你怕什么,外面那十二个蚩尤不都听你的,这个不过是个头大了一点。”田鸡心有余悸说。
如果真正是蚩尤就好了,至少我很能控制他们,但这不过是一个用青铜组装而成的怪物,没有思维也没有意识,在神殿之中蝴蝶女王不敢靠近我,可青铜蚩尤却不惜一切要斩杀我们。
如今面前的这个青铜蚩尤和神殿之中的一模一样,青铜蚩尤是守护祖神的,只会攻击一切到达这里的人。
“巫蛊王不是说第二个机关是试炼之墙嘛,我们都已经打开了,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青铜蚩尤?”薛心柔心惊胆战看向温儒。“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没有,古书上的确只记载了试炼之墙,并没有提及有青铜蚩尤。”温儒很肯定回答。
青铜蚩尤发出的红光把我们的影子照射到身后,可我忽然发现,影子慢慢在移动,直至全都聚集在我们脚下,这只能说明我们身后还有光亮照射,我心里猛然一惊,缓缓转过身去。
我们身后竟然还站立着一个青铜蚩尤,我刚惊恐的张开嘴,突然间石室里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第六个青铜蚩尤在我们四周出现,从不同的方向居高临下用血红的光眼注视着我们,大家退到一起惶恐的环顾四周。
我蠕动喉结,目光重新看向我们进来的石墙。
试炼之墙!
那根本不是试炼之墙,我们以为开启了机关,其实那仅仅是开始,从石墙关闭的那刻开始,我们才真正启动了这里的机关。
这六个巨大的青铜蚩尤就是祖神留下的试炼,正如同巫蛊王留在古书中的记载,无法通过试炼就会当场毙命,我们绞尽脑汁把自己送到神安排的死亡试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