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还要继续当个哑巴?
立下的誓可以随便就可以违背的吗?若是以后,尔妮会非常坚持的摇头,不——绝对不能违背,而且,她压根就不想当个哑巴好不好。
真相,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
可以帮她下定决心做好决定,在知道修斯克悲惨的童年,她哪里还能硬得下心来跟他做对顶撞。那些能说得出来的苦就不算是苦,真正的苦,是连说都说不出来的。
从五岁,到十六岁,他一直与他的父亲亚力雷生活在一起。那样一个恶魔,却是他的血亲,他得花尽多大的心力,才能容忍到十六岁。
老天!
尔妮无法想像,也不想再去想些什么!
修斯克回来了,正坐在一旁研究某样东西,最近他都会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估计是让她看在眼里,好奇在心里,然后,再忍不住的打破自己的誓言开口。
他啊,算是小看了她。
她哪里是那么经受不起诱惑的人呢。
眼儿,偷偷的瞄着他,一次又一次偷瞧着,在修斯克马上要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又快速的转回去,当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做。
他——可以看透任何人的人心呢?那么只要他愿意,他也一定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对不对?
呃——
真是太危险了。
这样的话,在他面前的人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眼角在瞧着他又转回身之后,尔妮的动作起了变化,稍稍的向前移了些,离得太远,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当然也就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兴趣了,这一靠近,尔妮的眼尔暴睁。
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这是她亲自参与过设计和研究的,最后也落到了实验品的地步,为的就是这个东西——引导装置。
难道说,雅姐那边已经有了结果了?而且已经把引导装置送过来了。尔妮差点冲动的冲上前去揪着修斯克的衣襟追问,不过,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她可以相信白雅一行人有这么快的速度。
不过,有人送引导装置过来,一定会有人的呀,人呢?
“呃——”,声音很小,有丝别扭,小脸,微侧,没有正眼看他。
修斯克抬起红眸,薄唇轻扯,看着手中的东西,这是她四年前留下来的,很遗憾,巫魔王与巫灵王的灵力是有差别的。
布鲁勒斯大地的能力和幻之境的能力差别更大。
所以,在他还不完全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花费四年,迪雅已经找回了他的女人。也带回了她。
这个可恶,惹他恼怒,一再想要捏死她的可恨小女人,可是——一到关健时刻,他却无法真正的狠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好玩了。
“你想说什么?”。
尔妮瞪眼,咬紧牙关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真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就赢了吗?该死的就如此的有自信。
偏偏她还真的无法再隐忍下去了。
“这是谁给你的”。
笑,在下一刻,狂妄的差点冲破了她的耳膜,修斯克眯起那双特有的红眸,薄唇因为大笑而扯开夸张的弧度,却只是更彰显了他的霸气。他的手,轻巧的拎起引导装置,红眸之中的兴味,浓烈的几里外都可以看得到。
“可爱的小东西,你不会连它都忘了吧”,修斯克的语气好可惜好可惜,盯着引导装置又是好心疼的样子。
尔妮差一点没有当场抓狂。
“你——”
纤手一伸,很意外的,简简单单没有花费多少的力气就从修斯克的手里将引导装置夺了过来,不看还来,这一看差点没有把尔妮活活气死。
这是她的东西。
这是她四年前被他无赖拿走不还的引导装置。
他尽然还有脸拿出来在她的面前现。
小小的身子,在来不及眨眼之时,被困住了,红眸之中,没有笑意,红火一片,像要将人吸进最深处,永远都不可能再出来。
动作停了,呼吸静了,眼儿,停驻了——
“小家伙,记住,那样的话,不要再有第二次”,一字一句,阴柔无限的响至她的耳朵,一言一语的响进她的心底,回响在她的脑海里。那样的话——理所当然的,她知道他话中之意,那样的话,是一时气话。
但是——当时她真的很生气。
“除了这里,你哪也别想去”。这辈子,他会牢牢的钳制住她,她休想再回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去。
她以为他不知道吗?
心里所想,脑里所思,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的时候,他也曾为了这突来的特殊能力而恼过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的修斯克,不小——
他可以妥善的运用这与生俱来的能力,或许是上天怜他,给了他这样的能力——若是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不要。
小脑袋不由自主的轻点,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的眉,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唇——除了点头之外,尔妮尽然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好想摸摸他的脸。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眼,粘在了他的脸上,修斯克的红眸闪过一道光,太亮也太快,让人抓不住。
她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
此时的她,真的好想好好的抚平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痛,让他永远都不再痛了,开开心心的过完余下半生。
人的一生,并不是只有苦难构建而成。
他,不仅困住了她,也困住了自己。
“你——累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回答我,你累吗?”。
双手,轻环在她柔软的腰紧,修斯克高大健硕的身躯僵直的一动也不动,他的红眸,正散着邪魅的光芒。
他现在,正看她的心。
一颗比任何时刻都柔软的心。
半晌之后——
红眸微微闪动,尔妮笑了,灿烂无比的笑,她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的依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也让他感受到她的笑声。
“你累了”。修斯克下了定论。
大手轻轻一扯,便将尔妮横抱在怀,三大步,步前床前,将她安放在床上,累极的人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不——我——我不累”。她差点笑叉了气。
只是一瞬间,便是一个念头,便是一个决定。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冲动的结果,只知道,她该这么做,心如此想着,如此愿着,那么就如愿吧。
“你累了”。他的眉头,开始紧皱。
“修斯克,你明明知道的”。努力的止住了笑意,端正着小脸,细细的凝着他脸上,眼中的每一丝表情,一丝都不愿放过。“你会看透人心不是吗?”。小手,轻轻的抓起他的大手,依附在她的心口中,“你该看得清楚,看得明白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是的,他看到了。
那又如何呢?
撇了撇唇,尔妮有些不高兴了,真是不捧脸的男人,双手一伸,齐扯向他的脸,“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笑着点点头了”。一扯,一个裂嘴,“不是假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红眸发向警告的光芒,她却丝毫不理会。
“啊,对你来说有些难度,不过不要紧,我会慢慢来教你的”。
“我说过需要你来教了吗?”。
“别这么客气,虽然我为人师,教学生也有收费,不过,也总是有例外的嘛,放心,这次免费”。
“……”。
通常,一个小娃儿较容易惹来人们的心疼。对于修斯克,尔妮是既像大人又像孩子般的心疼着。
修斯克对她存有某种特残的情绪,至于这种情绪为何,恐怕连修斯克自己也理不清个所以然吧,不过,以他的性子,他也不可能真的去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充其量,他只会多皱一下眉头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多年来,有太多的东西被他视为了理所当然,不需多思。
十六岁之后,如今,他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人活至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他自己在做主。
早就习惯了。
她看得出来,也藏在心底,那个别扭的男人是不会承认的。
虚长三十多年,除了五岁之前,不——就算五岁之前的日子之于他可以称之为快乐,那么之于她,那也是悲惨的童年。现在,他贵为幻之境的王,说一不二,何等尊贵,却也不曾真正的快乐过。
他,该有自己快乐的人生。
天,大亮。
暖暖的风,吹拂入了内寝,深吸一品,暖入心。
桑丽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他们,已经错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修斯克起床着衣,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山一般的立于尔妮的身前。
在修斯克没有看到的身后,尔妮悄悄的起来,快速的着衣,然后,跳到他的身前,小脸上漾着讨好的笑直盯着修斯克的俊脸直瞧。
明天晚上,闹了大半夜,尔妮才跟修斯克达成协议。
他不可以乱看别人的心声。
结果是——不。
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她的要求嘛,修斯克向来反骨,要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与人作对好像才是他真正的兴趣似的。
后来,还是尔妮退了一步,从今往后,不准偷瞄她的心事。
这一次,修斯克犹豫的时间比较长,不过,尔妮等了好长时间,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一急,小嘴一噘。
“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搬出去跟桑丽睡”。
这是威胁,重重的威胁。
她不要小命了去威胁修斯克,真是不知死活的很,不过——修斯克笑了,又是张狂的大笑,而后,将她抓在怀里狠狠的惩罚了一顿,将她累得腰酸眼皮重。
事实上,修斯克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他也没有说不了所以,尔妮就当他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