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敌走进来,一看老廖那模样,便知道他遇到麻烦事情了,便悄悄的走上去,老廖知道是唐克敌进来了,立即抬起头来对他说道:“唐兄,你提出的主动出击这个方案我看可以考虑,但我担心我们队伍打惯了正规阵地战,对于你的这种方式有些不太习惯,不晓得行动效果怎么样?”
唐克敌听得廖团长的这个语气,知道有戏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老廖的问题,而是问他:“那廖团长,你打算怎么样在这里布防,抵御鬼子即将发起的进攻呢?”
唐克敌不急,他先要听听这个十九路军的团长到底是怎么样部署手头兵力的,以他看来,老廖手下的那一千号人马能够守得住那些钢筋混泥土工事就相当不错的了,他就不明白,廖团长竟然还要手下兄弟们拼命挖掘战壕干什么?
廖团长看了唐克敌一眼,知道自己的这点心思是瞒不过眼前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唐兄的,既然都绑在一起了,那就开门见山说吧,别藏藏掖掖的了,显得大家都生分了,再说咱们还要义结金兰呢,哪有这样瞒着兄弟的啊?
“唐兄,我想凭借这里的坚固工事抵御日军的进攻,但苦于手头兵力不足,正难于部署,你的那个主动出击的方案我也想过了,但还是觉得手头兵力太少,不好搞啊。”廖团长说实话道,一千来人让他守守钢筋混泥土工事倒也能凑合,但要他负责其这么宽阔的正面防御,确实有些勉为其难了,只有向上级请求增兵,才可以实现老廖的部署,否则只能放弃徐家宅阵地的正面战壕,集中力量防守钢筋混泥土工事,但这样一来,徐家宅周围的这许多地方就暴露在日军面前了,日军要是快速穿插迂回上来,自己的这个团一千来号人马都不够他们一个联队包围的,被日本鬼子堵在钢筋混泥土工事里打的滋味恐怕也是不好受的,所以老廖此时很为难,对于手头的这点兵力实在是不好安排部署,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妥。
唐克敌急忙对他说道:“那你要守住这个地方,还得想办法向上级讨救兵,每人就算你有最好的防御工事也没用,主动出击我认为可行,但只能骚扰迟缓日本鬼子的行动,却不能阻挡他们进攻徐家宅阵地啊。”
“上头已经无兵可派了,蔡军长在电文中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了,看来我们只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老廖无奈摇头。
“你自己想办法?难不成要当地的老百姓参军当兵帮忙打鬼子,打仗可不是儿戏,不是随便一个人,你发给他一把枪,就能上战场抵挡敌人的,这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士兵们之间的磨合才行,要是临时拉起来的队伍,充其量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强大的敌人,特别是我们眼前的日本鬼子面前根本没用,反而会拖累自己,造成防线的崩溃,万万不可。”唐克敌连连摇头,虽然他不能断定老廖说得这个自己想办法补充兵员到底是什么?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老廖他们会抓当地的壮丁来当兵的,这种事情,****队伍干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也是不奇怪了。
“唐兄误会了,哪能让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替咱们上战场呢?那咱们岂不是成了军阀了吗?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前我听咱们军长说起过,说上海市内有批警察可以利用,这些警察虽然没有打过野战,但总比那些老百姓要好,基本的军事知识还是晓得一些的,稍加训练便可拉上前线作战,况且这些警察的求战意志也很高涨,这次日本鬼子借口猛攻上海的导火索,就是几个日本和尚和浪人在闸北同警察起冲突引起的,所以现在那些警察队伍只要一声令下,便可立即赶来同我们一起守阵地,应该可行!”廖团长原来还有这个想法,唐克敌听了,也是颇为赞同,觉得这些警察勇气可嘉,着实令人敬佩,虽然他们在野战方面比不上老廖他们的队伍,但一般般的军事知识和能力还是具备的,只要有个带领他们的指挥官,运用得当,还是能够打出成绩来的,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可廖团座,现在即便是军长同意了派来警察队伍支援这里,恐怕也是来不及了啊,日军眨眼间就能赶到这里,我们得赶紧准备迎战了,这样吧,你先给我一个加强排的****兄弟们,由我们九个人带领,先前出徐家宅去摸摸情况再说,你就在这里坚守工事,同时向上面求援,等待援兵,还有派人去西边太仓联系张将军的队伍,向他报告这里的实际情况,让他派兵来堵住这里的防御缺口,张将军是个老将,他应该是晓得这里位置的重要的,应该会派出队伍来增援的,现在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别的只能看形势发展,走一步算一步了。”唐克敌说到最后的这个“走一步算一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和八个手下兄弟们的境遇,好端端的在八十年前的时代训练着,突然间穿越到了这个地方,而且一上来就遇到了日军精锐第九师团的攻击,不知道能不能打退鬼子的猛攻,再寻找着那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自己和手下八个兄弟们的境遇也只能用“走一步算一步”来安慰了。
“好,既然唐兄主动请缨,那我就不勉强了,来来来,咱们先在这里义结金兰,等喝完了金兰酒,你们小分队再出发不迟!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日军虽然已经行进到距离徐家宅不远的地方,但在这个黑漆漆的夜里,他们还是不敢攻过来的,我们还是有时间结拜为金兰兄弟的。”廖团长颇有一番大将风度,大敌当前,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失措的样子,要跟唐克敌在工事里义结金兰,唐克敌他们看得甚是佩服,急忙点头答应。
卫兵们不知从哪里捉来了一只大公鸡,拿来了两只破碗,倒上陈年绍兴黄酒,老廖一把捉来那只公鸡,用腰间的那把匕首割开公鸡的喉咙,一股殷红的鸡血顿时喷溅而出,洒在了两只破碗里,递给唐克敌一碗,说道:“兄弟,咱们喝了这碗酒以后就是金兰兄弟了,我是前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庚子年)生人,属老鼠的,看样子比你虚长几岁,你以后就不要称呼我为团座了,叫我廖兄即可,我也称你为唐弟便是!”
“廖兄豪爽,这杯血酒兄弟当喝,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义兄义弟了,今后定当同舟共济共患难,谁若违背誓言,背叛兄弟,定当此碗下场!”唐克敌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喝光了碗里的绍兴黄酒,猛地把那破碗一摔,将那破碗摔成了碎片,老廖也是这样,喝完血酒后,摔破酒碗。周围的兄弟们纷纷对老廖和唐克敌道贺,都说团座和唐先生是好汉,两人要是能够珠联璧合,必定能够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的。
老廖听了部下的这个恭维话很是受用,但唐克敌心里可不这么想,他现在想着的是如何能够在十九路军这里站稳脚跟和生存下去,既然无意中穿越到了这个三十年代的抗日战场上,那就得好好的跟****兄弟们一起抵抗强敌,并肩作战,至于现在已经跟廖团长义结金兰了,那以后万一国民党特务追查起来,也好有个身份掩护,有利于以后的生存发展,况且这个老廖也是个爷们,自己和兄弟们回到这里能够遇上这些十九路军的兄弟们,也算是一种运气。
结拜仪式很快就结束了,老廖当即命令手下的一个营长从下面队伍中挑选来一批有身手的兄弟们,大概五六十个兄弟们的样子,全部站在工事前的空地上,让唐克敌他们自己挑选,唐克敌一看,这个廖兄还是挺了解自己心思的嘛,看着眼前的这些精神头十足的兄弟们,唐克敌大概问了问他们的情况,挑好了三四十个兄弟们,这些兄弟们个个都有一手绝活儿,唐克敌作为特战队出身的军官,看人的眼光自然是很独到麻辣的,老廖看着,不住的点头,对唐克敌说道:“看来,兄弟的眼光不错,这些兄弟们都是我们团的精英,现在我终于放心了,将这些兄弟们交给你来带队,我可以安心的在工事上准备抵挡日本鬼子的猛攻了,你们小分队先在工事里休息两小时,待得半夜时分,再出发行动,带上你们的无线电台,有事随时联络!”
此刻,唐克敌才想起自己带来的这个无线电能不能与老廖他们用着的无线电台兼容?这方面的知识他不是很懂,便急忙扭头问后面的通讯班长小曾,现在已经是十九路军的中尉军官:“小曾,你看看廖兄他们的无线电,调整一下联系频率,以便我们小分队行动时候的联络!”
小曾急忙点头答应,一看老廖他们的那些无线电,发觉实在是太老了,这些无线电台虽然是德国进口的,但比起小曾带着的那完全不可比较,根本兼容不了,一个是老式的电子管电台,一个是集成数字线路板全数字收发的先进电台,能兼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