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经历了战火的洗礼,显得萧条而凝重,一队一队的西楚军从大街上走过,刀戟并立,气氛十分紧张,依然透着浓浓的硝烟味道。
东城外的大军营帐里,一片肃穆,只有从项羽的主帐中,偶尔传出一阵“咯咯”的娇笑声,伴着项羽的几声大笑,让百里军营多出了一丝闹意。
“水中的爱妃,就像是一条白鱼,在这迷人的雾气里,却又仿若仙子,我项羽能与爱妃同盆戏水,便再不艳羡鸳鸯,倒要艳羡自己了。”望着沉浮于水雾中半隐半现的卓小圆,项羽由衷地赞道。
两人泡在一个数丈见方的大木盆中,盆中注入温水,水中洒上梅花,盆沿四周燃起檀香,的确是一个男女调情的绝妙处。
“大王若记得妾身的好处,就不会让妾身独守空闺这数月了。”卓小圆细腰一扭,躲过项羽的大手骚扰,似嗔似笑。
“这么说来,爱妃是在责怪本王的无情啰?”项羽一把将之搂入怀中,轻轻地在她的红唇上碰了一下。
“无情的男人谁也不爱,妾身当然也不例外。”卓小圆哧哧笑了起来,眼儿一挑,极尽媚态。
项羽双手从她的背后绕过,托住其胸前挺立而丰满的乳峰,微微一笑:“本王可以对天下间的任何女子无情,唯独对你是个例外,因为,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也是你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你好坏!”卓小圆雪白的肌肤上突然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螓首深埋在项羽的胸前,不经意间,她的身体擦着了项羽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我若不坏,你只怕真的就不爱了。”项羽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心里泛起一丝惊奇而又满足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他们之间亲热过不下千次,但每一次项羽都能感觉到一种新鲜与刺激。
如此一代尤物,又叫项羽怎不心生迷恋呢?
不过,生理上的变化并未让项羽的理智彻底淹没,他虽然此刻正坐拥美人,但思绪却放在了寒木刚才所说的事情上。
济阳长街一役中,敌人是田荣的余党,这已毋庸置疑了。既然田横逃脱,那么齐国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除非将田横擒获或击毙,方算除去了心头之患。
如此算来,要从齐国撤兵,还需有些时日。当务之急,就是要肃清田荣余党,追捕田横,绝不能让敌人有任何喘息之机。
但是,在项羽的心里,田横并不是他真正看重的对手。他更忌惮的是,那位救出田横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会有什么样的背景?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的脑海里生起,卓小圆就感觉到了他身体上明显的变化,斜了他一眼:“大王又想到另外的女人了,是吗?”
“我还有其他的女人吗?”项羽笑了起来,决定先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是先享受一下眼前的情趣。
“楚宫之中,佳丽五百,哪一个不是大王的女人?”卓小圆微哼了一声,却将身体与项羽贴得更紧。
“可在大王的眼中,她们加在一起,也抵不过爱妃的一根脚趾头。”项羽的大手顺势而下,滑向了那温热滑腻的女儿****。
“嗯……”卓小圆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要!”
正是这欲拒还迎的妩媚,反而激起了项羽心中的欲火,他猛地翻过身去,借着水波的起伏,整个身体紧紧地压在了卓小圆的身上。
这如玉般光滑的胴体,在温水中显得异常妩媚,那淡淡的幽香,更让人陷入一段情迷之中。项羽盯着那沉浮于水中的两朵白莲花似的乳峰,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冲动……
一时间整个主帐溢满春色,呻吟声、喘息声和着水波冲击声如乐器奏响,在项羽近乎霸道的方式下,卓小圆尖叫着进入了她的高潮。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卓小圆无疑是女人中的极品,这不仅是因为她拥有幻狐门的不传之秘——补阴术,可以让男人尝到夜夜见红的滋味,更因为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虽然满足之后她还要,但却很容易又得到满足。
这种女人的确是男人的最爱,因为男人满足她时,她也同样满足了男人——其中包括男人在这方面的虚荣与尊严。
天色渐黑。
经过了一番声势浩大的水战之后,项羽铁打的身躯都感觉到了一丝疲累。当他正想从水盆中跳出时,却见卓小圆若蛇般的胴体重新缠在了他透着古铜色的身躯上。
“嗯……妾身……还要……”卓小圆娇喘着,媚眼若丝,重新撩拨起项羽身为男人应有的本能。
他一把搂过卓小圆,将之压在浴盆边,不住地用身体挤压着她的敏感部位。
水中的梅花打着旋儿,在荡漾的水波中一起一伏,一点淡红的颜色在温热的水里显得十分凄艳,更让项羽的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感。
他双手探到她的臀下,紧紧地与自己的小腹相贴相迎,让她无可避让,而嘴角微张,轻咬住卓小圆剔透晶莹的耳垂……
卓小圆被他撩拨得脸色泛红,神魂颠倒,嘴唇微开,发出咿咿嗯嗯般销魂的声音……
就在项羽便要挺身而上时,卓小圆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娇吟道:“好像有人来了。”
“谁敢在这个时候进入大王的主帐?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项羽轻喘了一口气道。
“大王不是通知亚父了吗?”卓小圆刚刚开口,便感到项羽身下的东西起了一丝变化。
“哦,爱妃若不提醒,大王倒差点忘了这事。”项羽的头脑顿时清醒过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卓小圆柔媚地斜了他一眼,道:“军机要事与妾身之间,孰轻孰重,大王当有所选择,否则为了妾身而耽误了大王一统天下的霸业,妾身纵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
项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甚是怜惜地道:“这也是大王对你宠爱有加的原因,你能处处为本王的霸业着想,而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争风吃醋,可见你对本王的爱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抱有其他的目的。”
卓小圆的娇躯微微一震,低下头道:“妾身只不过是出于人妻的本分,一个女人,终归要依附一个男人才能成其为真正的女人。只有大王事业有成,我们这些做臣妾的才能有所依靠。”
“哈哈……”项羽看着卓小圆尽显女人柔弱的一面,心里由衷地感到了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不由霸气十足地在她的丰臀上重重捏了一把,道,“本王就冲着爱妃今日所言,可以郑重向你承诺,只要本王有一统天下之日,便是爱妃你一统后宫三千粉黛之时!”
他言下已有立卓小圆为后的意思,可见在项羽的心中,已经对她难以割舍。
当项羽一身整齐地走出内帐时,范增已安坐在主帐的一席案几旁。
“亚父几时到的?”项羽不称“先生”,而称“亚父”,是因为城阳一战,功在范增的奇计,所以项羽以“亚父”封赠,由此可见,在项羽心中,范增已是他所倚赖,也是最器重的谋臣。
“微臣来了有些时间了,听说大王正忙,所以不敢打扰,在这里静坐想些事情。”范增一直忙于城阳的安抚事务,接到项羽的命令之后,这才自城中匆匆赶来。
项羽似乎听出了范增话中的弦外之音,脸上一红,道:“亚父应该听说了一些事情吧,譬如说,前些日子在济阳,田横率领一帮高手企图劫持虞姬。”
“这也正是微臣想向大王说起的事情,此时此刻,正是大王一统天下、成就霸业的最佳时机,万万不可因为沉湎于女色,而使即将到手的霸业拱手让出,功败垂成。”范增肃然正色道。
项羽颇显不以为然:“亚父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万千人的霸业成败,怎能系于一个女人的身上?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对本王来说,在繁忙紧张的征战之中,偶拾闺中情趣,正是调节心情的一种方式,亚父不会连这点小事也要管吧?”
范增连忙请罪道:“微臣不敢,但是——”
他故意顿了一顿,引起了项羽的注意。
“亚父于我,不仅是君臣,更被本王视同叔伯,有话尽管直说,无须避讳。”项羽看到范增脸上的惶恐,忙安抚道。
“大王既如此说,微臣斗胆直言。”范增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沉吟半晌,方压低嗓音道,“虞姬虽好,可是在霸上之时,曾经有不少关于她的传言,万一属实,只怕于大王不利。”
“啪……”项羽拍案而起,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冷哼一声,“江湖流言,亚父岂能轻信?其实早在亚父之前,已有人在本王的耳边聒噪,本王也就淡然处之,但亚父乃聪明之人,应该懂得,若是那些流言真的属实,本王还会对虞姬这般宠爱吗?”
范增打了个寒噤,不敢作声,对自己所竭力辅佐的霸王,他有着深刻的了解,不仅行事无常,而且比及始皇,暴戾之气只增不减。当下唯唯诺诺,支吾过去。
项羽见他不再提起虞姬,神色稍缓,道:“本王今日将你召来,是想知道是谁救走了田横。田荣虽死,但羽翼犹在,以田横的能力,只要有人稍加支持,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情形的确如此,虽然城阳一战我军大捷,敌军死伤无数,但仍然有一小部分人保存了完好的战斗力。如果我们此时退兵归楚,不用半年时间,这田横恐怕就是第二个田荣!”范增曾经详细询问过寒木,心里一直觉得奇怪,当田横与那位神秘人逃走之时,凭寒木等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对敌人展开追击。可寒木的回答却是,当他们上了房顶之后,田横与神秘人竟然消失了。
范增明白,无论速度多快,没有人可以在那么一瞬间逃出人的视线范围,这只能说明,对手早就布置了一条安全的撤退路线,利用地形环境掩饰自己的行踪,使得寒木等人根本无心追击。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这位救走田横的神秘人必定还有同党。要想在大雪天里不留下脚印是不可能的事情,在短短的时间内清除掉这些脚印,非一两人的努力可以办到。
那么这位神秘人是谁呢?在他的背后,又是什么来头?
“所以本王才想知道是谁救走了田横,他的目的何在?”项羽皱了皱眉。
范增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他也知道项羽一定会提出这个问题,所以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此人救走田横,无非是想辅助田横,让他发展壮大,成为我们在齐国的心腹之患,其目的就是要将我们数十万西楚军拖在齐国。而我们一旦与田横的残存势力交上手,势必很难在短时间内脱身,这样一来,得利的人就只有两个,虽然他们不能与大王的雄才大略相比,却是可以对大王构成真正威胁的两个人!”
他的推测并没有错,可是却忽略了一个人,正因为忽略了这个人,所以推理不错,结果却错了。
因为范增没有想到,一旦西楚军陷入齐国的战火之中,可以从中得利的人中,还有一个纪空手!
项羽也没有想到,所以他闻言之后,眼睛一亮:“非刘即韩?”
范增点了点头:“刘邦身为汉王,挟巴、蜀、汉中三郡,进可攻三秦,退可借地势之利保住根本,乃是大王日后的头号大敌;而淮阴侯韩信,虽然是因大王的恩赐才得以封侯,却与刘邦来往密切,这一两年来发展之快,已成一支任何人都不可小视的力量。倘若这二人联手,那么形势将对我们西楚军大大不利!”
项羽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如果他们真是有心反叛于我,何以田荣起事之后,他们却按兵不动,没有动作?”
“这只因为,田荣的起事太过突然,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假若微臣所料不差,只要田荣坚守城阳再多一个月,刘韩二人必然反叛!”范增非常肯定地道。
项羽微一沉吟,道:“亚父的意思是说,刘韩二人在田荣起事之初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但是他们都看到了这是他们可以出兵的最佳时机,然而田荣败得太快,打乱了他们的出兵计划,他们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等待机会?”范增摇了摇头,“对刘韩二人来说,等待机会不如创造机会,只要助田横东山再起,拖住我军主力,然后他们东西夹击,大兵压境,那么对我西楚军来说,便是岌岌可危了。”
“亚父说得极是,看来,刘韩二人开始动手了。”项羽的眼中闪出一道如利刃般锋锐的寒芒,乍射空中,顿使这主帐内一片彻寒。
面对项羽的冷静,范增知道,项羽的心中已有了对策。
项羽虽然不善于驾驭自己的情绪,喜怒无常,活似暴君,但范增却明白当项羽冷静下来的时候,不仅是一个王者,更是一个智者。
一个能够保持不败记录的人,当然不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项羽可以在群雄并起的乱世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绝非偶然,这本身就可以说明问题。
“刘韩二人既已开始动手,那么大王呢?”范增微微一笑。
“我?”项羽淡淡笑了起来,“如果本王要动手的话,目标是谁?应该采取怎样的方式?”
他的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不过,他更愿意听听范增的高见,以此印证自己的想法。
范增没有丝毫的犹豫,断然答道:“只有刺杀刘邦,才可以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为什么不是韩信?”项羽的眼中充满着欣赏之意。
“没有了刘邦,韩信尚不能单独对我西楚构成威胁,而刘邦则不同,他不仅是汉王,统辖数十万大军,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与问天楼有很深的渊源。在这个乱世的时代,拥有一大批武功高强的人尤为重要,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扭转整个战局。”范增的言语之间不免有一丝惋惜,当日在鸿门之时,若非项羽一意孤行,放走刘邦,今日的天下只怕早就姓项了,他范增无疑便是功勋卓著的开国元勋。
其实鸿门宴上放走刘邦,也是项羽心中之痛,不过他没有为此而后悔,因为处在当时的情况下,刘邦以一种非常的手段博取他的信任,他很难作出杀伐的决断。
更主要的是,从当时的天下形势来看,他要统领诸侯灭秦,就不可能失信于天下,这才是他不杀刘邦的主因。否则,就算没有范增的力劝,他也不可能纵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