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伦带领着李琰二人来到了后堂,宁远鼎的灵堂便设在了这里。
灵堂周围的房檐上挂满了白布白花。灵堂外,三根丧幡,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长一丈四,宽七尺!左右各有一白布条,七尺长九寸宽。进到里面,灵堂正中间的上方,高挂宁远鼎的画像,下书斗大一个奠字,左右两边高挂挽联,上联写“一世英雄,义气千古”,下联写“含笑九泉,天人同悲!”
灵堂前设供桌,之上是一面木质牌位,牌位前摆着祭物,两旁香烛高烧,灵柩置于供桌之后。灵堂虽然气派,可是这灵堂之中却甚是凄凉,除了两个下人,身穿孝服在一旁守灵以外,却不见任何吊客。
“怎么回事?”李琰看着如此场景不免有些心酸,于是转身朝宁伦冷言道。
“这....父亲...去世不久..波斯人便来了,我就没派人给各大门派报丧!我....”话还没说完,李琰心中已经是极为悲愤了,忽的大喝一声道:“即便是身后清冷,难道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为父亲尽最后一点孝心吗?”
宁伦本身就战战兢兢,此时见李琰突然发火,立即吓的浑身发抖,一把从下人的手里抢过一件孝服,急忙披在身上,跑到父亲灵前跪了下来。
李琰抬眼看了一眼宁远鼎的画像,随即深叹一声,伸手从供桌上拿起了几炷香。夫妇二人,双手持香,朝着灵柩,深深的拜了三拜。
上完香之后,李琰缓缓转身,朝宁伦说道:“你去把田经桓带来,我要见他!”
“田...田经桓?您见他干嘛?他....”他话还没说完,忽的发现李琰的脸色一变,于是顿时止住了话语,李琰自从进来,所有的事情一概不问,可越是不问,越好像是他什么都知道一样,这让宁伦心中很是不安,见李琰脸色不悦,二话没说,急忙起身,去带田经桓。
不到片刻,宁伦将田经桓带到了灵堂,田经桓一身孝服,可是却破破烂烂,而且身上还有依稀的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田经桓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当李琰和顾薇出现在他的眼帘之时,他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向前缓缓迈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当即痛哭流涕。
李琰看着他如此伤心,心中也煞是不忍,弯下腰,轻轻的将他扶了起来。
“李盟主,孤灯山庄....”田经桓看着李琰,刚激动地说出了几个字了,李琰立即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去拜一下师父,然后跟我走!”田经桓听罢,还要说话,李琰则是依旧没让他出口,而是轻声说道:“你什么都先不要说了,听我的便是,无论什么事情,我给你做主!”
田经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串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流了出来,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跪倒在了师父的灵前。
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之后,田经桓诀别师父,跟李琰夫妇出了灵堂,宁伦见李琰要带田经桓离开这里,本想出言阻拦,可是他又怕李琰与他翻脸,所以迟迟的没敢出口,于是便紧在李琰三人的后面跟着,直到出了山门。
李琰站到山门外,放眼望了望远景,随即转身对宁伦冷声道:“宁公子!你就留步吧,我们就告辞了,等你的波斯主子回来,你告诉他,我李琰杀了他的人,让他去开封找我!”
说罢,话锋一转,又说道:“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宁公子能不能答应?”
“您说,您说!”宁伦急忙应道。
李琰用眼睛瞥了他一下,随后轻轻的凑到了宁伦的耳边,低语道:“我求您,给宁远台老前辈,也设一灵堂,为他老人家守孝,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时的宁伦,已经吓的满脑门的麻子汗,驼着背,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照办,一定照办。”
话罢,三人顺着山路扬长而去。
李琰夫妇带着田经桓离开孤灯山庄之后,便即刻进了苏州城,为田经桓买了些换洗衣服之后,便找了家客栈,因为田经桓看上去明显有伤在身,所以李琰要先在客栈为他疗伤。
当天晚上,李琰便仔细的与田经桓长谈了一次,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宁远鼎临死之前,认为儿子宁伦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孤灯山庄,所以便要将孤灯山庄的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田经桓,宁伦得知之后,自然是很不甘心,于是去找自己的父亲评理,他的胡闹让宁远鼎很是恼怒,一言不合,便于儿子动起手来,可是他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被儿子大闹一场后,一下子身体就挎了下来。
田经桓为了缓解师父父子之间的矛盾,便跟师父提议不要急于传位,先由宁远台暂代掌门之事,宁远鼎也实在是拿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为了不让他闹的整个山庄鸡犬不宁,于是只好同意了弟子的建议。
不久,宁远鼎撒手人寰,因为有宁远台压着,宁伦即便是心中不满,可是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无法与自己的亲叔叔争夺掌门,所以也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是背地里却恨透了自己的叔叔。好景不长,就在宁远鼎去世的七天之后,波斯人却来了.....
田经桓本是要应战,可是宁远台却把他拦了下来,最后宁远台因不敌波斯人,重伤而亡,临死前留话,要传位给田经桓。这一下子,就意味着宁伦彻底的要失去了掌门的位置。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宁伦为了夺位当即便投靠了波斯人,一起来对付田经桓。田经桓自然不是波斯人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便是重伤被擒。之后便被宁伦关押了起来。
李琰将事情了解清楚之后,便又盘问了一些,关于那几个波斯人的底细,再加上昨日在王俊材口中得知的消息,他才知道,这些波斯人前来挑事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更让他心惊的是,与波斯人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原人,那便是——慕容志。
李琰一夜未眠,心中隐约觉得不安。次日,田经桓的伤势初检好转,李琰便打定主意,要与妻子顾薇带上田经桓,急速回到开封的七杀楼,要将此事尽快告知陈文。
从苏州到开封的路途也不算很近,因为田经桓身上有伤,所以路上用的时间也比平时慢了许多,此事波斯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江湖,一路之上李琰又闻听了不少事情,包括雷兴堂投靠波斯人,醉雨江南阁也遭到了袭击,这一切更让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