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广播电视总台和京城世纪娱乐传媒公司的合作协议直到正式签约之后的第二天，才送到还在医院泡病号的成文原面前。
看了这个由台长余大纯亲笔签字的合作协议，成文原感到自己的脑子里有一股火正蹭蹭地往上冒。
但他此时决不能发火。
因为武文斌就坐在他对面。
协议是武文斌亲自送来给成文原过目的。
自打成台长住院之后，武文斌还是很讲礼貌的，开始的时候他来看望了一次，以后的一个多月虽然没来，但礼节上也没少，他每周都让胡虎贲前来探望一次，送些水果补品什么的，说两句武总监很惦记的官话。
武文斌上任之初，成文原就摆了他一道，把他弄到党校轮训，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武文斌得了便宜也没卖乖，大面子上还过得去，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和成文原搞得很僵，毕竟还是分管他的领导。
此次他只身一个人前来医院，同时也就带有单独汇报工作的意图。
对此次医院之行，武文斌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工作中的中庸之道还是要用的，成文原虽说受了处分暂时低调，可他也是个有后台的人，要是给你以后的工作设置障碍，到时候还真的很麻烦。
还是先汇报，先沟通，免得事后人家说自己谱大，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再说自己已经把频道里的前期铺垫工作基本搞定，能向成台长汇报的工作内容也不算少了。
于是武文斌了来了，他先汇报了两件事：
“两项工作开展的都还好，各栏目的改版方案都上交了，准备组织专家审查，新栏目的创新也收了二十多个案子，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有几个还是很有新意。”
这两项工作武文斌也只是口头简单汇报，只是后面加了一句：
“不知道成台长什么时候能出院？到时候创新栏目还要请您当评委。”
“快了，如果医生同意，争取下周吧。”成文原说。
其实医生同不同意都没问题，他的身体没啥大碍，只是心里不爽，总觉得此时回去灰溜溜的，还不如在这住着安心。
不过武文斌说要他当评委的事情也很重要，他和侯芳策划过，有一些手下的方案必须靠自己回去支持。
武文斌汇报的第三件事就是《就爱炒地皮》扩版的工作，计划在原有一个小时的基础上再加一小时，时段已经得到了台长办公会的批准。
成文原的心里开始憋气了，按说自己不在家，台长办公会不该研究自己分管的部门议题。但武文斌说，这是因为广告中心的申请，梁飞燕已经带来了好消息，龙泉酒业集团已经签约，计划投五百万作为《就爱炒地皮》的总栏目冠名，作为此栏目的特别支持单位，还提供了一部分酒当奖品，有这么好的事情，一把手余大纯自然不放过，直接开会通过了。
在余大纯心中，挣钱是第一位的。
要说龙泉酒业能给《就爱炒地皮》冠名，那也是有一段小插曲的。
梁飞燕之所以能拿下龙泉白酒的广告，其实也是武文斌的功劳。
龙泉酒业集团的老总洪大光也是武文斌的老朋友了，在龙泉酒业危难时刻，武文斌曾经帮助洪大光起死回生，这种兄弟情分那是无话可说。
武文斌当年筹办《直播龙城》的时候，洪大光一下就支持了300万的广告。此次为了给欢乐频道打翻身仗，武文斌又请洪大光吃了一顿，席间他大书特书酒类商品和炒地皮之间的联系。
“你看看，现在流行的时尚和过去不同了，过去兄弟们聚会喝酒，必定去卡拉OK吼几嗓子，现在喝完酒，找个场子炒地皮。怎么样、你这个大老板再支持一把，我保证你的销售在龙城翻番。”
好兄弟聚会，武文斌喝得不老少，目的就是想从洪大光的兜里再掏一点。
龙城销售翻番的业绩洪大光已经看不上了，今天的龙泉集团今非昔比，是全省的明星龙头，龙泉白酒是主打产品，在白酒市场火拼进入白热化的今天，龙泉系列白酒不仅占领全省50%的市场份额，还在北方几个省热销，高档的龙泉之星已经杀进京城，虽没有茅台五粮液那样风光，但也已经杀入部委招待酒的供应行列，从地方品牌跃身挤入全国品牌。
既然做全国市场，洪大光就把绝大部分的宣传推广费放在国视和省台的卫视频道，省内广告除了选择了省台的《新闻110》，还就是市台城市频道的《直播龙城》，这样点和面基本都顾及到了。
龙泉白酒风光，啤酒也不俗，龙泉啤酒在全省为连锁企业，卧龙省有六个地市建有龙泉啤酒厂，几乎垄断了全省80%的市场份额，把青岛、雪花等一批外来大鳄给挡在门外。
除了酒业，洪大光目前也涉及了房地产和职业教育的行业，他房地产做得不大，但职业培训做得有声有色，有汽车修理和工艺模具。洪大光自己就是技工出身，他的培训学校都是培养吃技术饭的手艺人，这几年的就业率为100%。
龙泉酒业集团的广告费从中央到地方，一年要投两个多亿。仅一个《直播龙城》栏目，他每年的投资都是五百万，略少于辉煌集团。武文斌的老婆虞姬美每年轻轻松松地去签约，轻轻松松地拿回十几万元提成。
“好说，你老弟开口了，要多少广告费？”洪大光喝得也不少，大手一摆，颇有大将风度。
“你老兄看着给。”武文斌实在说不清《就爱炒地皮》能卖多少钱。
“给你媳妇多少就给你多少。行不？”
“五百万？”
武文斌还没说话，跟他一起来陪客的梁飞燕惊叫起来了。
都是一个部门的，她知道城市频道虞姬美的账单。
“那就五百万，哈哈。”洪大光一口应承。
“五百万。那就直接给你冠名了。”武文斌也大开口了，去年《就爱炒地皮》的冠名是二百万，今年想涨到三百万，和原来的冠名商还没谈拢，现在还播着谈着，要是洪大光出五百万，直接就把那一位给拿掉了。
“武总监，这洪总和您是什么关系？怎么你的面子这么大？”
“什么关系？过命的交情，不能和你说。”
武文斌这一顿喝多了，口齿不清嘟嘟囔囔，出门的时候腿都软了，一边是身材比他高的胡虎贲架着他，一边是身材娇小的梁飞燕扶着他。
一顿酒就让洪大光出这么大的手笔，梁飞燕对武文斌真要刮目相看，如果不是虞姬美捷足先登，梁飞燕一定会全力扑上。要知道就这一笔，她梁飞燕的小皮包也鼓上一大截。
现在插足是不是也来得及？一个歪念让梁飞燕的脸颊绯红一片，好在天黑看不见。
胡虎贲和梁飞燕两人把武文斌送回了家，虞姬美一见送人的还有梁飞燕，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听胡虎贲说了武文斌请洪大光的缘由，虞姬美忍不住一股醋意上脑。
武文斌第二天酒醒之后，感到肚皮和大腿内侧都很疼痛，打眼一看，皮肉青紫，绝对是虞姬美羡慕忌妒恨时的卑鄙手法。
“最毒妇人心。”武文斌想。
洪大光的五百万到手，小女人梁飞燕也不含糊，她零零散散又签订三百多万的中插广告合同，眼见扩版还没开始，《就爱炒地皮》有了翻番的前兆，武文斌有了底气，自然能理直气壮地向成文原汇报了。
有些内容他自然不能和成文原多说，比如他忽悠一把手余大纯的做法。
来在此之前，他已经向一把手余大纯汇报了招商的情况，余大纯一听有如此战绩，连连说了三个“好！好！好！”
“余台长，我们和工会合作，想在台里也搞一次职工的炒地皮大赛，请您参加，与民同乐。”武文斌乘势提出邀请，也算拍一下台长马屁。
“有奖品没有？”余大纯心里高兴，说话也随意起来。
“龙泉之星，六年陈酿，洪大光给的奖品。”
“好，我参加。”余大纯答应的很痛快：“武文斌，你干得不错，我没有看错你。”
有了余大纯的支持，武文斌不怕成文原说什么，不过他向成文原汇报以上两件事情的时候，成文原一点惊奇的表现都没有，看来他对自己的动作还是有数的。
“行，这一段小侯不在，你抓得不错，这样吧，侯芳已经出院了，在家修养几天就会上班，你汇报的这三项工作等她上班以后，你们再商量一下。我的意见，你当总监不易管得过细，把节目改版和新节目创新两项工作让她负责吧，她毕竟在频道的时间长，对节目和人员比较熟悉，炒地皮的扩版工作你竟然做了这么多，还是你多劳心一点。”
“成台长这样说，那行吧。”
武文斌嘴里答应，一股无名火却冒了上来，我靠，老子辛辛苦苦忙了一大阵子，你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让侯芳来摘桃子了，把《就爱炒地皮》让我负责，炒地皮这个节目就是再能挣钱，也就是个打牌的节目，唱唱跳跳再不挣钱，也能说是革命的文艺工作，打牌节目你写政绩都不能多写，到时候说你不务正业。这成文原老谋深算，在这里等着我呢，好在我是总监，侯芳再能还能把我翻过去？
“还有一件事。”武文斌想定了，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从包里掏出来和世纪娱乐签订的那份合同，递到成文原手里。
“这是什么”成文原接了过来。
“这是余台长让我们和京城世纪娱乐公司签订的举办《超级主持秀》活动的合作协议，今年这活动做得比较大，有三个月的时间。”
“什么？”成文原翻看了一下合同，他的脸白了。
《龙城之星》是他在电视台当副台长时的主要功绩之一，两年一次，本来今年又该做了，本想出院后就让侯芳策划，可现在武文斌忽然拿出这个东西，要和别人合作，还把协议都签了，那《龙城之星》怎么办？更可恨的是，自己这个分管副台长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他翻看着协议，脸色越来越白：
“《龙城之星》是我们自己的品牌，这个《超级主持秀》又是怎么回事？也是选主持人？”成文原指出协议中的一行字。
武文斌已从成文原的神色之间看出他的怒意来了，他心里暗暗好笑，你摆我？心慌了吧，白纸黑字的协议都看不清了。
“是这么回事。”武文斌看着成文原手指的地方：“世纪娱乐公司我就不多解释了，国内知名的上市传媒公司，他们今年在全国联合六家省会的广播电视总台，在全国推出一个《超级主持秀》的选秀活动，主要是选娱乐节目主持人，六个城市就是六个赛区，正好我们频道有《龙城之星》的选拔的经验，就和我们一起合作了。”
“凭什么？《龙城之星》是我们自己的品牌，为什么要和他合作？你怎么能这样干？我不同意，余台长他知道吗？”
“这份合同就是余台长签的，因为这个活动的钱都是人家出，300万呢。”
武文斌伸出一只手，帮着把成文原手里的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甲方法人代表的一栏中签着三个大字：余大纯。
成文原傻眼了，脑子里一盆浆糊。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究竟是武文斌呢？还是余大纯呢？还是两人一起狼狈为奸呢？
他还不能问，对一把手的质疑是大忌，何况对面坐着的武文斌也不是自己人。
这和武文斌汇报的以上三件事不一样，因为他没有听到一丝消息。
“该死的余大纯，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行，这也太被动了，我不能在这里再住下去了，这个武文斌也是个混蛋，最重的重磅炸弹最后才扔出来。”
成文原后悔自己刚才表态早了，他已经让侯芳接了武文斌汇报的三项工作中的两样，已经不能再让侯芳再插手了，那就太明显了。怎么办呢？
武文斌走后，成文原拿起手机，他电话打给了侯芳，询问她知不知道合作举办《超级主持秀》的事情。
正如他所料，侯芳也一无所知。
成文原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宣传部长胡山峰，说有工作要汇报。
胡部长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
“这样，你傍晚到辉煌会所来，我让徐立辉派车去接你，晚上大家一起吃个晚饭，兄弟们聚聚。”
成文原一听，顿时怨气全无。
下午五点，徐立辉派来接他的汽车到了病区的楼下。
成文原向值班护士长请假，护士长让他一定要留下假条。其实像他这样随时可以出院的修养病号，治疗不治疗没啥意思，医生和护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规定出医院大门必须留下假条，以防有事。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就是高干病房也良莠不齐，医院这样做也是暗藏推卸责任之心。
成文原只好动笔留下假条，他原本就希望今晚不回来，自打上次接到招商晚会的任务之后，他已经好久没去辉煌会所了，心里对那里面的十二钗美媚还真是有点痒痒，不知道徐家兄弟会把哪一个美钗安排给自己。
徐立辉派来接他的汽车是一辆新的奥迪A6L，2012年的新款，3.0T豪华型，雪白的车身，宽大舒适的内舱，坐进去就有一种老板的感觉。
站在车边接他的司机成文原认识，是徐立辉自己的贴身司机，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一辆是徐立辉自己才换的新车。
龙城广播电视总台成立之后，给每一位台领导都配有专车，只不过像奥迪这样档次的只有一把手余大纯才能享受，他配了一辆奥迪2.0T，而其他几位副职一码色全是黑色的帕萨特。
帕萨特坐进去也还行，可毕竟是大众品牌，没有官员的气派。何况排量是1.8T，比这一辆顶配的奥迪差远了。
其实按徐立辉的资产，买什么样的车都行，可他偏偏喜欢奥迪，说是向官员学习，不张扬，他用的奥迪又全都是白色的，说是要和官员形成反差。
有钱他妈的真好。
成文原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看来徐立辉的难关真是过去了，又有钱买新车了。
成文原知道徐立辉的这一款新车要七十来万，和那个炫富惹事开玛莎拉蒂的郭美美开相比，其实也不算太奢侈，所以成文原也不至于太眼热。
胡部长还不错，又松了松手，上回晚会洗出来的钱，最后返给了自己八十万。
自己给了侯芳三十万，给了那个坏事的周天才十万，算是都打发了。所以说好车他也不是买不起，不过现在自己也是正处，算是正七品的官员了，有公家配车，谁还去花那个冤枉钱，做人做事还是要低调，小心使得万年船。
在辉煌会所主楼的999包厢里，成文原见到了比自己早到的龙源县公安局长黄树强，和前几次见到他那种愁眉不展的样子不一样了，黄树强是满面红光。
一聊天才知道，今天胡山峰到这里聚会是给黄树强祝贺。
经过胡山峰的协调，黄树强已经调入市里，任文化新区公安分局局长。因为龙城是省会城市，副省级的配置，市里的几个区都是副厅级的架构，下面各单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区公安分局的一把手也是内部粮票的正处级了。
成文原自然感到了悲摧，自己当上广播电视总台的副台长，也是副处升正处，胡老板也没有为自己在辉煌会所祝贺一次，黄树强倒有这份荣耀，看起来还是黄树强在老板的心目中比自己重要的多。
成文原难受没一会，徐立辉笑嘻嘻地推门进来了。
“哈哈，两位新官都到了，都是副处升正处，可喜可贺。胡部长说要好好为两位祝贺一下，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今天要好好让你们喝几杯。”
“原来今天我也是主角。”想到这里，成文原的心情释然了，表情自然也就随和起来。
“请的人多吗？”成文原问。
“男人就你们俩，再加上我和胡部长，女人再配四个，十二钗你们喜欢谁，早点说，我让她们留下来。”
“就我们四个，老二不来了？”黄树强问。
他问的老二就是徐立辉的同胞兄弟，辉煌集团的副董事长兼副总裁徐立煌。
“老二有事，你也知道，他近来和胡老大有些不对付。”
徐立辉解释了一句，黄树强就明白了，胡部长前一段不知道哪根筋拧了，非要找整形后的《直播龙城》主播吴家家，这让徐立煌吃酸醋了。
吴家家的从上到下所有部位整形的钱都是徐立煌出的，徐立煌俨然已经把吴家家当成自己的女人，绝不想让胡山峰染指，特别是他近来又和第二个老婆闹离婚，大有和吴家家成为一家的打算，所以他现在和胡山峰尽量少见面。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苦呢？”黄树强摇头。
“女人的事情最难说清，对了，你们要哪一个，快说啊。”
此时的徐立辉不像个集团老总，倒像一个拉皮条的老鸨。
“我今晚要天鹅来陪我。”黄树强当仁不让。
成文原倒是扭捏起来，几个陪过他的美女从他脑海一一第闪过，都是鸟名，一时都搞混了。
“这样，夜莺都是新来的，我让她来吧。”
徐立辉说话，成文原点头了，一是他实在不好开口，二是别看徐立辉这胖子是厨子出身，选女孩的眼光是一顶一拿手，看着个个都好。
“徐总，你竟然又换美女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黄树强问。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女人，十二钗要不换得勤，那老客们也留不住啊。”
徐立辉的心情看起来十分好，进入龙年之后，他的资金链已经没有问题了。乐活家园的房产已经全部卖完，龙源县商业街一期赚得腰包满满，而二期已经开始捂盘惜售，更不用说辉煌骄子中学了，那就是个源源不断地聚宝盆。现在只剩下辉煌电脑和辉煌厨艺两所培训学校的生源还有些问题，关键是这两个行业的就业形势不好，也影响了招生，好在这两处投入都不大，在目前经济不景气的大势头之下，只要勉强维持就是胜利。
徐立辉已经把钞票装满了荷包，就等着再次投资的机会了。
徐立辉一个电话打出去，不到五分钟，999包厢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前一后进来两个穿制服的美女，美女一进门，黄树强和成文原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走在前面的高个子美女成文原见过，正是黄树强点的天鹅，丰乳肥臀，妖艳妩媚，后一个跟进的美女面生，她的个子略微矮些，貌清纯相，巴掌小脸，皮肤白皙，水汪汪地杏圆眼睛，红樱桃小嘴，猛然一看，成文原以为进来的是那个叫冰冰的电影明星。
“徐总好。黄局长好。”先进来的天鹅先说话。
“徐总好。”后面的清纯女孩从红樱桃小嘴吐出来三个脆生生的字，叮当有声，让成文原想起了一句古诗：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无意中望了一眼黄树强，只见黄树强也大张着嘴，无视前面的天鹅，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瞧着后面的女孩。
“来来，夜莺，这位是电视台的成台长，你和他认识一下，以后让他捧你。”
“是，成台长好。”夜莺乖巧地前行几步，走到成文原面前婉然一笑，差点没把成文原的魂给勾走。
成文原也算是见识过美女的人，不知道为啥，见到了夜莺，心里倒泛出一种刚刚谈恋爱的感觉。
“夜莺多才多艺，弹一手好琴，现在不是出来一个红组合，叫什么奇迹，夜莺就会弹那种琴手也动脚也动的琴。”
“徐总，那叫玖月奇迹，琴的名字叫双排键电子管风琴。”夜莺捂着嘴笑起来。
夜莺一笑，成文原判断她只有二十出头，自己都能当她爹了，不知今晚可否和她春风一度。
黄树强也看傻了，夜莺的个头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在人高马大的天鹅面前就显得娇小多了，他心里奇怪，过去徐立辉选十二钗都是一米七为最低标准，现在怎么会降格了。
“哈哈，我是不懂你们的那些玩艺，不过成台长今年要办《龙城之星》，我们辉煌集团就推荐夜莺参加。”
“还请成台长多多关照。”夜莺不是见过世面就是经过培训，一双温软的小手很自然地挽住了成文原的胳膊，一阵清香很自然地飘入成文原的鼻腔。
不过成文原的兴致已被徐立辉刚才的一句话打断了。
他不该说《龙城之星》，提到《龙城之星》，就戳到了成文原的软肋。
“徐总要是对《龙城之星》感兴趣？是否能投资呢？”
成文原脑子一转，如果辉煌集团要捧夜莺，不如让他投资举办选秀活动，听说选电视剧演员都可以投资商说了算吗？徐立辉如果出钱，只要胡部长出面，想必余大纯也不会坚持，反正他都能算成他的GDP。
“这事啊，也可以商量。”徐立辉笑着说，“需要多少钱？”
“300万吧，现在北京一家公司就准备投入300万，要搞一个《超级主持秀》活动，如果徐总能拿300完，我们就直接把他顶掉。”
成文原直接提出300的数字，是因为他记得武文斌拿来的合同中就写着300万，想让徐立辉出钱，少于300万是不行的。
“300万？”徐立辉一听这个数字，心里顿时就打了一个叉，他是想包装和推出自己人，壮壮辉煌集团的声势。但要让他再投几百万，他心里可是不愿意，今年的广告费已经花出去了，名已经够了，钱是留下来赚钱的，夜莺漂亮归漂亮，可她既不是自己女儿，更不是大牌明星，没必要为一人一散百万金。
“再商量，再商量啊。”
成文原没有听出徐立辉口气中的含糊，心想等会胡部长浇上一把火，只要他敲定让徐立辉投资，就能名正言顺地和余大纯干一仗了。
胡山峰官位高，也是大忙人，自然来的最晚，来了没有寒暄，就直接上桌，茅台酒眨眼就喝了三瓶，成文原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被喝倒了。
怎么被人扶进房间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一具雪白的侗体，一双明亮的杏圆眼睛正亮闪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