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心河之旅(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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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总之迷迷糊糊地像是度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醒来时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到底是被饿醒了。从小广场回来之后,也没有往肚里填过食物,就连一口水都没喝过。打开房门后,径直奔向卧室倒头就睡。那模样仿佛几日几夜没有合眼,但实际时间仅仅一天一夜而已。也不是困得实在不可开交,还没有到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的地步。但不知何故,就是想躺在床上闭目合眼让身体彻底放松一回。于是沉沉的睡意如海潮般滚滚袭来,瞬间将我推进黑暗的睡眠之中。

可毕竟我还活着,既然没有变的死气沉沉,那就必须接受身体各器官的需求报告。到了指定时刻,如若你对其不加理睬的话,它们便会抗议性地发出相应的信号。我便由此结束了沉沉的睡眠,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之中。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我打开冰箱门。里面还剩少许西兰花、部分辣椒以及一小片鲜肉。看来还能做一顿足以果腹的晚餐。

我先是拿出如花朵状的西兰花稍稍切了切,将其进行了一阵清炒。很快一盘清炒西兰花便新鲜出锅。这种从欧洲地中海传入中国的美味蔬菜此刻正散发着清淡的香气,我忍住想要开吃的冲动将其放置在餐桌上。还有一盘菜没炒呢!必须再来一盘肉菜,荤素搭配才会更有味道。

就在我将那小块肉切成一片片,准备将其下锅时,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用想,必定是熟悉的人。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女孩打来的。

正忙着烹制菜肴呢!我接听了电话,朝电话那端说。

知道,闻见西兰花的香味了。女孩说。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精准呢?难道香味能顺着电话飘过去?

其实我们是置身于相互平行的维度空间中的,所以我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女孩颇为神秘地说。

那我可得赶紧穿上衣服。

女孩咯咯直笑。不穿衣服就进厨房,小心星星点点的油滴溅在身上变成烤肉哦!

加点孜然味道会更好。

辣椒也是必有的。女孩应声答道。

顺着香味你能过来?我问。

电话不要挂,我循着香味就过来了。

不挂。不过你可不要迷路了,电话信号可错综复杂着呢!

放心,毕竟通往你家的信号仅此一条。所以,千万不要占线,否则我真有迷路的可能。

两人互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不知为何,我们总是热衷于这类漫无边际的话题。

电话那端不再传来说话的声音,只听见蹬蹬蹬蹬下楼的脚步声。我知道女孩出门了,于是放下手机,将其保持在通话状态,再次回到厨房继续未完的烹制任务。

接下来做的是湘味炒肉。我将切好的肉片和青红相间的辣椒粒置于锅中进行了一番爆炒。炒制过程就不一一累述了,总之调料极其简单,不值得一说。

很快,两盘冒着热气的家常小菜便安静地置于桌上。一荤一素,不多不少。米饭也早已煮好,如此美味可口的家常小菜,没有米饭不免有些可惜。

我在餐桌上摆上两幅碗筷,从冰箱中拿出两罐啤酒,静等女孩的到来。说实在话,我爱喝啤酒,特别是罐装的啤酒。相反,对玻璃瓶装的啤酒则不是很感冒。在我看来,手举着易拉罐喝酒给人一种轻松愉快之感。你既可大口大口猛喝,也可细抿慢喝。简而言之就是说,喝灌装啤酒能够做到张弛有度,这是喝瓶装酒或者拿杯子倒满都无法享受到的感觉,对我来说。

很快,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是女孩到了。

我上前打开房门,女孩立即窜进了屋内,循着香味直奔餐桌而去。

哇!好香的清炒西兰花和湘味小炒肉。女孩惊呼。

路上没有遇上什么阻碍?我问。

手机信号从未有过的强烈,不至于迷路。女孩径直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口。

我也立即在餐桌前坐下,快速操起筷子准备动手。因为要是再慢个一时半刻,恐怕菜就要被女孩消灭干净了。此刻她将喝了一口的啤酒放下,正狼吞虎咽地不停夹菜往嘴里送。起初我还告诫她吃饭要细嚼慢咽,可她完全对我的话不加理睬。仅在我说这句话的时间里,又有几片肉被她送进了口中。我想不能再客气了,否则最后只会剩些汤汤水水,到时候我真的只能瞪着眼睛干喝啤酒了。

于是两人开始了一场宛若大战般地用餐过程。

很快,我们便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光,甚至连汤汁都不剩一滴。当然,菜肴的数量也不多,仅仅两盘而已。由此我想,要是下次再两人吃饭,一定要提前备好食材,且必须是两人的量。否则像今天这样,两盘菜完全无法满足我们的需要。况且我在用餐的过程中发现,女孩食量大的惊人,不仅喝了两罐啤酒,还盛了满满的两碗米饭。一旁的我看得目瞪口呆。如若不是电饭锅已经变得空空如也,恐怕她再来第三碗第四碗也有可能。幸而我菜炒的不多,否则啤酒和米饭都将不够。

饭后,两人一起将碗筷收拾干净,并将其塞进橱柜存放起来,以备下次之用。这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满足并惬意地消化着肚中的食物。这期间,两人开始打嗝,并有短时间无法停止下来的趋势。此时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必会惊得瞠目。因为两人打嗝竟形成了一种节奏,相互间隔一秒交替不止。所形成的的视听效果想必可以为音乐会做架子鼓伴奏了。

两人就这般一言不发地坐于沙发上打着嗝,任凭这种肚子至喉咙最后到达口中的反应延续着。如此这般一直延续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说来我们也真可称得上是两个奇人,竟然都对这一过程分外享受,甚至还刻意保持着特有的节奏。比如此刻我有嗝非打不可,但又正好遇见她口中的嗝应声而出,于是我便生生忍住。待她完成之后,相隔半秒我再将其呼出。当然半秒一秒的时间我无法准确把握,总之便是顺应这么一种节奏。完成之后两人相视一笑,觉得甚是有趣。且这期间我也意外发现自己竟有可以控制打嗝时间的能力,想想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于是乎,两人开始兴致大发,相继从橱柜中拿出刚洗净的明亮的碗和筷子,敲打之以应和两人此起彼伏的打嗝声。简直成了一场小型的音乐会。此刻若是有人突然造访,我们想必是要收门票费的,因为进门的人能实实在在地听一场美妙的音乐会,且还是不借助任何乐器的特殊音乐会。

就这般,两人饶有兴致地演奏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打嗝声渐渐止息,这才意犹未尽地收起碗筷,将其重新放回橱柜。

呀!刚才没将这段旷世奇作录制下来,不然两个天才演奏家就要诞生啦!女孩不由跺足,后悔没有早想到这一点。

想必老天是想给我们留下发展空间,因为突然一夜成名总归是不合适的。我说。

说的对,让我们再磨砺一段时间,迟早两位天才音乐家是要横空出世的。女孩接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

利用空余时间,我们也好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去购置一些简单的能够录制音乐的电器。我则相应地提出建议。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提起了想听音乐的兴致了。怎么?来首音乐听听?陶冶陶冶情操?

我想这个主意不错。于是,我应她的要求走向沙发后侧的电脑桌,准备打开电脑搜索音乐。

别用电脑好么?没有感觉那玩意儿。能否找个别的能够放音乐的乐器。女孩应声抗议。

可我实在想不出这屋里除了电脑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能放音乐的电器了。

找找嘛!女孩仍旧不干。

好吧!那就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唱片机也未可知。于是我开始翻箱倒柜。

需要我帮忙么?女孩看我很是忙碌,应声提出援助。我当然求之不得,立即点头答应。女孩立时欢呼雀跃起来。只见她迅速从沙发上窜起,以迅雷之势奔向屋里的各个角落。

喂!别弄得四周一团乱啊!我最不喜欢乱糟糟的屋子了。到时候我可不愿收拾。我朝她大喊。

放心,没找到,我将翻出来的东西放置回原位就是了。女孩大声回应,但说话声随即被叮叮当当声所淹没,她的动作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经过一阵翻箱倒柜的寻找,我们并未找到类似唱片机一类的高级音乐设备,倒是摸索出一个不知深藏在何处的类似小型复读机一样的放音机,是女孩在不知哪个晦暗的角落找寻出来的。

这可真是有求必应。就如此简单地稍稍翻找一番,竟然能够找到多年以前的音乐设备。我拿过女孩手中的放音机,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于沙发面前的茶几上。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其损坏,毕竟这是多年以前的老古董了。由于放置太久,估计其内部零部件早已老化,能否放出音乐还是一个未知数。

两人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紧盯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电器。这个东西小时候被我们称作“小宝贝”,可得那时伙伴们的宠爱。何以起这样一个名字我不知其原因。但那时对待其态度确实如对待小宝贝般,每天细心地呵护,小心翼翼地开启,放进新买的磁带,然后按下播放按钮,让内部的磁带缓缓转动,由此美妙的音乐从中缓缓流出,这一天的疲惫和困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高中的时候,在很多个夜里,我都是依靠这个小玩意入睡的。尤其是高三后期即将面临高考的时刻,在经过了一天的紧张学习之后,最后在这舒缓的音乐声之下放松自己绷紧了一天的神经,这才得以慢慢入睡。

两人盯视了这个“小宝贝”足足两分钟之后,我问女孩,你有找到磁带了吗?我们不至于这么干看着吧。

女孩这才想起似的打开另一只手,只见她手掌之中正静静地躺着一盘小小的磁带。看来她真是一个福星,何以有何要求都能够实现。刚说想听音乐,于是找到一个磁带放音机。等到我担忧有煮饭的锅没有米的时候,她又如变魔术般拿出一盘小小的磁带。她是从神话故事里跳出来的具有魔力的小仙女么!

看着我怪异的眼神,女孩显得很是得意。

教我两招呗?我说。

教什么?

变魔术啊!改天我好变钱什么的。

女孩捂嘴直笑。想学那样高深的魔术可是需要不少学费的哦。

可以先欠着吗?等我学会了变出好多钱再给你。

不行,我必须先看到你的诚意才行。

来来来,靠近点。我对她勾了勾手指。

女孩很是好奇,立即将身子侧了过来。

我快速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随后迅速离开,自顾吹起了口哨。

这是预付款。我边吹口哨边说。

女孩觉得自己被耍了,立即将磁带藏进了身后,娇声说,你这是趁火打劫!

是谁向我索要学费来着,这就是我的学费!我也拿起茶几上的“小宝贝”置于身后,以作回应。

女孩不满地撅了撅嘴,最后向我表示妥协。好吧,为了音乐这一伟大的艺术,就先饶了你。

她将手中的磁带递给我,我接过看了看,竟是鲍勃迪伦出道三十周年的经典作品集。没想到她找到的竟是如此具有摇滚范的音乐磁带。

鲍勃迪伦是美国著名摇滚歌手、民谣歌手、音乐家以及诗人。他的音乐大多以摇滚和爵士为主。有人说是鲍勃迪伦赋予了摇滚乐以灵魂,因为他的音乐对理解和分析20世纪60年代是至关重要的。

可我究竟是何时开始听他的音乐的呢?中学时代绝不可能,那时只顾一心沉迷于流行音乐,像鲍勃迪伦这种档次的音乐对那时的我来说还太晦涩难懂。排除了中学时代,那就只有大学时期了。看磁带新旧程度,绝不是近几年工作之余所买。细细一想,应该是大三开始接触的。究竟是何缘由开始欣赏他的音乐我脑海中早已模糊不清。大学时代曾经失过一次恋,想必是那时偶尔碰巧在哪个场所,正好这个音乐又在流淌,于是旋律便逐渐传入我的耳际,我的脑中。

如今,鲍勃迪伦已经73岁高龄了,在2013年还发布了新专辑《The Bootleg Series Vol. 10: Another Self Portriat》。让喜爱他的歌迷再次兴奋了一把。未来,不论他是否还拥有创作的能力,那些曾经的歌曲也都早已成为经典,足够喜爱他的歌迷品味一生了。

我将磁带放进“小宝贝”放音机。可按下播放键后,磁头并不转动,亦没有音乐从中流淌而出。

怎么回事?是坏了吗?女孩显得有些失望。

我将磁带拿了出来,对着放音机仔细检查了一遍,可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当然,究竟坏没坏我也不甚清楚,毕竟已经放置了太久的时间。

这时女孩突然惊呼一声。呀!我知道了,没安电池。女孩指着放音机后面说。

我这才想起来,放音机是需要电池才能工作的。看来真是太久没使用了,对其用法竟然遗忘到了如此地步。

于是我快速到起身准备到小区里的一个小超市去买电池。这才发现屋子的四周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柜子里的东西全部被丢掷到了地板上。适才我还嘱咐女孩别将屋子弄得团团乱,可自己也没有将翻出来的东西放回原位。两人心中都被找寻到磁带和放音机的喜悦给覆盖了,早把屋里的情况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看了看身侧的女孩一眼,她立即心领神会地说,放心,我马上收拾。

女孩收拾的速度极快,在我前往小超市来回的时间里,细算一下也就至多五六分钟,屋里立时变得整整齐齐。看到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我甚至怀疑她只是将那些丢掷的物品草草塞回它们原先的柜子里。毕竟此刻柜子都是关闭着的,我也无法看到里面的境况。

罢了,不去管它,一切都以鲍勃迪伦的三十年经典作品集为先。什么整齐及乱之类的都先置诸脑后吧。

在我装上电池之后,女孩满心期待地按下了播放键。随后,经过五秒左右的安静之后,悠扬的乐声从“小宝贝”放音机里缓缓流出,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放音机没坏,不过音质却由于磁带搁置的时间太久微微有些损坏,但这也无甚紧要了。因为在我看来,鲍勃迪伦的音乐,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不是完全损坏,仍旧是无比美妙的音乐。

两人就这般舒适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欣赏着鲍勃迪伦的三十周年经典作品集。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我想过后的时间再稍稍对屋里进行一番翻找,也许能找到其他著名音乐家的经典作品集也未可知。

此刻,就让我们尽情地徜徉在鲍勃迪伦的摇滚世界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