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宝宝回家之前,想的尽是长远的,感性的事。12月26日宝宝出院回家后,生活的旋律一下子变了一个调调。现在的主题就是宝宝每一天每一刻最具体的事情。
12月24日平安夜。我去医院喂宝宝。一到医院,我就发现宝宝的指甲翻掉了。之前,我就发现宝宝的指甲有些长,问护士能否修剪一下。护士说,宝宝现在的指甲是胎里带来的很软,但剪了以后长出的新指甲会很硬,如果抓破脸,就不好了。我问护士有没有小剪刀,我自己为宝宝修剪一下,护士说,医院没有。他们采取的措施是用纱布把宝宝的小手全部裹起来,那可多难受啊!好吧,我让孩子爸爸回家拿婴儿指甲刀,我自己来。把宝宝从暖箱抱出来后,我又发现贴鼻饲管的胶纸竟然已经贴到宝宝下眼皮了。我立刻叫护士来。护士把整张胶纸都撕了,重新给宝宝贴。宝宝脸上立刻红了一大块,下眼皮更是肿得眼睛都睁不开。撕胶纸很疼,宝宝有些挣扎,作势欲哭,但她却没有哭。谁知道她之前是受了多少苦,才觉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连哭都不哭了。看着她,我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一地。这真是最心酸的一个平安夜了。
那天以后我就决定无论如何得向医生争取早日把宝宝接出医院。26日医生终于同意放行了。这真是我们一家人这一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消息了。大家坐立难安地等待着去接宝宝的那一刻。下午1点半办手续,1点不到我们就到医院等着了。妈妈我先到里面给宝宝换衣服,喂奶,爸爸去办出院手续。终于抱到宝宝了,出生26天,宝宝终于回家了。
那天,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弄这个小家伙,又不敢给她脱衣服,把空调的温度打得高高的,不能让她感冒。好在宝宝不怎么吵闹,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睡觉。晚上留我一个和她在房间里,一晚上我又是担心宝宝,又是热,每隔几分钟就去看一看她,基本没睡着。我实在太害怕照顾不了她,读不懂她的需要了。宝宝估计也热得够难受的,一晚上哼哼唧唧没睡好。凌晨3-4点,我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颈脖,内衣几乎全湿了,我吓坏了,赶紧叫奶奶帮忙一起给宝宝换衣服。那时,我真是愧疚啊,宝宝不会说话,肯定已经难受好久了。那一天,我深刻的希望不是我,而是一个更懂宝宝的人来照顾她,我打下手也行。第二天,我决定,无论如何得请月嫂。于是,当晚梁阿姨来我家报到。
梁阿姨来了以后,生活逐步走上正轨。对我而言,至少有个人托底了,她架起了我和宝宝沟通的桥梁。哪一种哼哼是要吃了,哪一种是拉了,哪一种是心情不好了,梁阿姨就像一个翻译一样一一为我解读。宝宝三小时吃一次奶,她吃奶的时候,我挤奶,看着宝宝咕嘟咕嘟吃的样子,妈妈我终于有些心安了。精神紧张,焦虑的妈妈产的奶口味也会不同吧!
宝宝继承了爸爸妈妈能睡的特点,睡眠很好。只是吃奶的量非常少,还不稳定。梁阿姨的办法是按时喂养,定量供应。每次宝宝不肯吃了或者吃着吃着睡着了,梁阿姨总想法把宝宝弄醒,或者拉耳朵,或者冷水洗脸,或者直接用棉签棒沾了水,把宝宝紧紧顶在上颚的小舌头给拨下来,这样或多或少总能再塞进点。但我们总是不忍心。既不忍心她饿了,还不给她吃,也不忍心在她拒绝的时候硬塞奶嘴。出院时,我曾问过医生,是否可以尝试给宝宝直接喂母乳。医生认为要随访以后才能决定。但回家后,我们尝试了一下,惊奇地发现,宝宝非但十分接受直接吃母乳,而且吃得很好,很上瘾。只是吃母乳毕竟累,每次都以她的睡着告终,但很快她又饿了。而且她吃得少,直接影响妈妈的产量。有一天下午,我几乎每小时都在喂,一天一共喂了9次,还不能把剩余的挤出来,怕她再要吃的时候不能及时供应。结果就是大家精疲力竭,她还没吃饱。最重要的是,宝宝自从直接吃上母乳后,就拒绝奶瓶了,无论什么样的奶嘴,都骗不倒她,她总是将小嘴张得大大的,像是找妈妈的样子。最后,我们只能强行给宝宝断母乳,改为我先挤出来,再用奶瓶喂给她,没得选择。这也是为了保证她饭量的无奈之举。
梁阿姨每次喂宝宝总会边喂边给她唱歌或者说话,用四川口音的上海话叫“乖囡囡”“吃一口咽一口”。我知道这一方面是让她别睡着了,另一方面也是通过哺喂和她进行感情沟通,让她建立反射模式,以后一听到这些歌曲或者语言了,就知道该吃了。而且医生说,多和宝宝说话,有利于她大脑发育。我唯一担心的是宝宝熟悉这套流程和梁阿姨的口音后,一旦梁阿姨不在,我们就很难接手了。
总体来看,宝宝的一切表现都还是比较正常。天天看着她,几乎会忘记她的病,真希望从此以后她就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明年这时候也会到处爬,咿咿呀呀,白白胖胖!难以想象我们的生活失去了她会变得怎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