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我就开始了疯狂的创作行为。在我租的房子里,摆满了一切可以不用出门就让我生存下去的东西。我第一次感到前面的路透过来的光,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它叫做“希望”,我通过邮件和手机和他们联系,在我写到第十几集的时候,我又接到了见面通知,我把这十集的剧本发给了老编剧,之后在一家会所见面,我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不像以前,这次有很多人,多的是我不认识的。
在老板的介绍下,我知道他们也都是些老板角色的人,今天老编剧没有来,只有导演来了。看到这些我就知道,今天我只是来陪坐的,无非是陪他们喝酒吃饭。我要把他们喝高兴了,喝舒服了,再把自己喝趴下。席间,老板开始说到我,他用了一些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之类的词,我没有当真,我只是听着。他说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不知道他所谓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我笑着点点头,一饮而尽前面的酒杯。饭快吃完了,一个领班打扮的中年女性走进来,和老板低声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不一会的时间,进来大概十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刚好一人一个,我显然慌了,我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她们是来陪酒陪吃,还是陪睡。当我还在考虑她们的职能问题的时候,我感觉一股凉意从下面传上来。我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一把拉开了我的拉链,我赶紧从椅子上弹起来,由于幅度太大,我撞倒了这个姑娘,我的窘态引得满堂哈哈大笑,老板用过来人的口吻说,说“小伙子,小伙子,别着急,先坐下”,我面红耳赤,他接着说道“别害怕,没事的,慢慢你就习惯了”。这时我才发现,除了我身边的这个姑娘外,其他的姑娘都不见了身影,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她们都蹲在桌子下面卖力地吃着前面的那根“香肠”。这让整个桌子有点不稳,而她们被桌布掩盖的身体让整个饭局看起来十分扭曲,而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傻傻地站着。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入座。我一坐下,那个小姑娘的手就又上来了,我想问她,“你就这么喜欢吗”,但是没问出口,我继续把她推开,于情于理我都接受不了。我不是想展现什么高姿态,我承认我是热衷于做爱的,甚至来者不拒,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场面,我第一次感到人类道德崩溃的边缘。这些男人在我眼里都变成了动物,我挥挥手让小姑娘走开,我说“我不需要,你走吧”,小姑娘回头看看老板,老板反问我“怎么回事,有什么呀,她们没事”,我从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说“算了,算了”,“你今天不方便”老板说出后又引得大家一阵大笑,我想我的脸一定非常难看,就像一个******无缘无故竖起来而被妈妈骂的小男孩,而我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我也竖不起来。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窘态,老板挥手让小姑娘走了,我觉得这样我看起来更像一个异类,因为之前的场景哪怕再恐怖,也比不上之后我要面对的,因为我没办法离开,而他们终会在某一刻集体达到高潮,而我无法回避,直视他们的脸,他们的叫声,还有虽然没有喷射在我脸上但深深烙在我心里的屈辱。
之后,我以写剧本忙的缘由,拒绝了他们一两次,终于在最后期限前,我的剧本完成了。我把他们一并交给了老编剧,由他做最后统筹,我的心里忐忑不安,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一次“吃香肠”活动,老编剧没有参加,他的面容在我心里没有那么可憎。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基于之前的谈判,如果播出,每一集我会有2万的收入,但在这之前我还是一贫如洗的。我知道这个行业的规则,所有人的工作都是拖拖拖,很多事情会被无限期地延续下去。慢慢的,我们之间的联络少了,我主动找过他们,导演说前期筹备还没有完成,许可证还没有办下来,剧本还需要修改,总之一个字,让我“等”。我又开始迫于生计,开始做了“枪手”。我想把我的本子要回来,如果他们不拍的话,可是,又觉得有些东西,给了人家,就是要不回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