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溪慢慢的转过头,龇着牙,咧着嘴,很是牙齿森森的威胁着:“小皇子,你刚刚……说什么?奶娘耳朵背,没听到啊!”
韦钰:“……”
最终,被迫妥协,五年改回了一个月。
婉溪瞬间圆满了。
果然,她很有当坏人的潜质!
却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韦皓放着韦清不让继承大统,而非要等着韦钰这个小不点长大呢?
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也便不想。
但是,却并不妨碍她利用这个惊天的消息,来威胁这个腹黑的小不点!
哼!
小屁孩子要跟她斗,还早着呢!
夜半三更,无人时。
偌大的皇宫静谧无声,除了偶尔的蛐蛐叫,虫子叫,别的,就再也听不到了。
韦钰带着婉溪,一大一小两只,悄悄的换了夜行衣,趁着夜色正浓,猫一般灵活的向着皇帝的上书房前行。
韦钰在前。
婉溪在后。
这倒不是说什么路径熟不熟,而是婉溪无良的认为,假若一不小心碰上了巡守的侍卫,也好让这臭小子当一回挡箭牌。
同床共枕一个月的代价,是那么容易的么?
婉溪抿了唇笑。
其实说起来,韦钰这个孩子,还是蛮可爱的。
“嘘!奶娘!前面就走了!你真的确定解药就在上书房里?”
眼看转过一个弯,韦皓的上书房近在咫尺,韦钰突然停下问道。
婉溪白他一眼:“要是不在,我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找你么?”
还万般不情愿的签了一条非常丧权辱身的不平等条约!
韦钰缩缩脖:“好!算我问错!”
小小的脑袋轻轻的探出去,四下里瞅了一眼,又缩了回来。
皱着眉道:“奶娘,这父皇的上书房不容易进啊!你看……这巡守的侍卫这么多,我们怎么进去?”
光是巡逻的侍卫队,就一共四组。
还彼此交叉,来回不停。
就算他们变成苍蝇飞进去,那也得需要时间的吧?
“这倒是个问题!”
婉溪也伸出脑袋看了看,愁得一头雾水。
“可是,这上书房还是必须要进的……要不,小皇子,你出去引开他们,我进去?”
左思右想,只有这个办法。
“好!那你小心!”
韦钰一口答应。
一颗小小的心肝,软得一塌糊涂。
奶娘从来没求过他什么事,这是第一次,他一定要办到。
“小皇子,多谢了。”
婉溪拉上蒙面的黑巾,这一声感谢,至真至诚。
韦钰笑笑,将随身的一把匕首递给她:“奶娘,注意安全。出了事,钰钰帮你负责!”
婉溪:“……”
接过匕首,拍拍他小小的肩膀。
在这一刻,她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孩子。
而是一个看破尘世,不知轮回几世的沧桑智者。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问。
完全的信任于她!
……
“什么人?出来!”
在韦钰脱下身上的黑衣,大刺刺走到灯灯底下的时候,巡守的侍卫很警觉的一声大喝,锐利的枪尖横过来,韦钰奶声奶气的声音,猛的咳道:“不长眼睛的东西!是我!”
“小皇子?”
侍卫中有人一声惊呼,随即所有人等立即跪地:“属下参见小皇子殿下!不知小皇子这么晚,来上书房有什么事?”
“没事,本皇子就来不得么?”
韦钰站定身子,嫩嫩的小脸上满是不悦。
“属下不敢!”
仍旧是先前那人出声说道,像是这一群侍卫里的头。
韦钰皱着眉看向他:“你,就是你!过来!”
“是!”
那人站出身来。
韦钰背着小手,迈着小短腿,围着他前前后后的转了几圈。
站定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皇子,属下胡汉山!”
“噗!”
隐在暗处的婉溪一个忍不住,胡汉山立即警觉:“谁?!出来!”
大手一挥,直接越过韦钰,逼向暗处的婉溪。
韦钰顿时头大。
奶娘啊奶娘。
你什么时候笑不行,偏在这个时候?
当下一声厉喝:“站住!”
小小的人儿,虽然稚气未脱,奶音未退……但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有几个敢反对?
“停下!”
胡汉山皱着眉头站住,转身,疑惑的道:“小皇子?”
韦钰哼了一声:“就你这么一声喝,那人早走了!马上给我集合人手,我要查岗!”
“查岗?”
胡汉山很是疑惑,“小皇子,属下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
韦钰翻个白眼:“你的意思,父皇没下旨,你就不将本皇子看在眼里了?”
“属下不敢!”
“那还不快去!”
“……是”
胡汉山万般无奈的站直身子,仰声叫道:“所有人员听令,立即集合!”
……
婉溪偷偷摸摸的隐在一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咳!
胡汉山?胡汉三?
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猫着身子悄悄的绕到上书房后面,趁着韦钰正在狐假虎威各种严厉查岗的时候,婉溪撬开窗户,翻身进去。
身子灵巧得仿佛狸猫落地,没有半分动静。
“怪了!这么胖……居然这么好使?”
婉溪嘀咕了一句,直接扑到墙边,打开机关,不等那暗门全开,婉溪侧着身子,已经灵巧的滑了进去。
穿过潮湿的通道,进入了一个相当干燥的暗室里。
莹光烛火,摇曳昏暗。
一个白衣女子,正背着对她坐着,手持一把看不清颜色的梳子,正在慢慢的梳理着她的三千秀发。
婉溪吓了一跳。
乍从黑暗中出来,突然见这么一人,还以为是恐怖电影里的贞子出来了呢!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略显暗哑的声音飘飘荡荡的从耳边响起,婉溪抽了抽嘴,心脏这个一哆嗦。
看背影像贞子,听声音……咋这么阴沉?
不过还好,她承受力够强。
深吸了一口气,按着风沁的嘱托,上前道:“公子危难,请公主相救!”
“公子?本宫不知道什么公子,更不知道怎么救人。姑娘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暗哑的声音再度淡漠以对,不带半点起伏。
甚至,连那梳头的动作,都没有半分的停顿。
仍旧梳得……很悠闲。
婉溪抽了抽嘴:“金良玉公主!云楼主人派我前来请求公主,难道公主也不愿相救吗?”
“云楼?”
金良玉这一声,终于带了一丝丝的停顿。
婉溪松了口气,再接再厉:“是的公主。云楼风沁特意交代婉溪前来,求公主赐解药!”
伸长脖子,翘首以待的等着。
却良久等不来金良玉的回信,只是拿着那把梳子,不停的梳着,梳头……
婉溪忍不住急了。
尼玛!
她大半夜的冒着生命危险来拿解药,就连个正脸也不给?
那破头发有什么可梳的?
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梳下去,大家都玩完!
正当在她急得抓耳挠腮想要骂人时,金良玉那标准的梳头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她淡淡转身,一张宛若九天玄女一般的面孔露了出来,纵然常年的被囚在这里,不见天日,却仍然让人无法去漠视她的美。
婉溪吸了口气,瞪大眼睛:“你就是朔月的良玉公主?”
美啊!
这真是太美了!
看背影像贞子,这看正面……却是像仙子啊!
婉溪啧啧称奇。
金良玉淡淡说道:“姑娘既说是从云楼而来,可有何凭证?”
黑白分明的双眸抬起来,看向婉溪。
婉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朝她要东西。
“哎!有这个!”
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白帕,递给了她:“喏!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说拿给你看,就知道了!”
金良玉迟疑一下,伸手接过。
婉溪注意到她的手指,也因为长年不见天日的关系,而有些病态的白。
“这间密室如此隐秘,不知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这间密室如此隐秘,不知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手捧着那方血帕,金良玉还是有疑问。
婉溪诚实回答:“是当朝小皇子带我进来,告诉我密室暗门所在!”
金良玉眸光一闪,轻轻点头。
又问:“不知风沁所说的受伤之人,又是哪个?”
婉溪皱眉:“是中毒,不是受伤!”
“中了何毒?”
“三日断肠!”
“何时中毒?”
婉溪:“……”
何时中毒,她真心不知道啊!
这让她怎么回答?
“你连他何时中毒都不知,你来为他寻解药?滚!”
金良玉眸色顿寒,白袖挥出,婉溪顿时眼前一黑,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又气又恼!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既然打定主意不给解药,你问我这么多做什么?”
扶着墙壁站稳身子,婉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给就不给,干嘛还出手打人了?
“滚!”
金良玉面色沉冷,一身白衣无风而动,猎猎生寒。
婉溪张了张嘴,气急的跺脚:“死吧死吧!就让沈浪那个痞子死无葬身之地吧!”
扭身往外走。
“站住!”
金良玉突然一声叫,婉溪心下一恼,蓦的转身:“喂!我说你这人想要干什么?要解药不给,要走又不让!你到底想怎么样?”
金良玉身子一晃,猛的抓住她:“你刚才说什么?沈浪?”
婉溪被她抓得生疼,挣扎着道:“你放开我!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抓疼我了!”
“对不起!”
金良玉手一松,歉意的道,“是我太过于激动了!不过,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拿这解药,是去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