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给我赐婚,我总要找个理由推脱掉吧?”席白川看着她,忽而勾起唇角笑得流光溢彩。
玉珥看他笑成这样,越发好奇他是用了什么理由:“父皇同意不给你赐婚了?不可能吧?你到底用了什么借口?”
席白川牵着她的手回东宫,吊足了玉珥的胃口,才施施然地将刚才自黑的事说了一遍,听得玉珥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你真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玉珥连声惊叹,瞠目结舌。
居然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丢掉,所谓人至贱则无敌还真是至理名言啊。
席白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低头在她唇上亲吻一下,挑眉道:“反正你知道我‘很行’就可以,至于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无关紧要。”
玉珥推开他的肩膀上,哼哼道:“你就不怕你丢了帝都第一风流公子的雅名?不怕那些原本倾慕你的姑娘都对你失望?觉得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这对晏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少了不少情敌。”席白川低笑着。
玉珥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看着他,只见他眉眼如画眸光如星玉坠落,一张脸英俊出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骄傲和矜贵,这样的人却愿意为了她说出那样的话,任谁都不敢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可想到查出来的那些事,玉珥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当。
一时晃神,竟也没注意到他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面前,轻轻贴上她唇。
幽凉的气息入鼻,玉珥一时忘记了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睫羽弯长轻轻颤抖,唇上传来一阵阵的湿热,缱绻旖旎倒似乎能让人卸下所有心防。
“无溯……”她从唇齿间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席白川身体微微一僵,将她抱得更紧,唇上轻柔的动作霎时加重,变成碾压啃咬,玉珥没有再推开他,任由他索取,抬手抽掉他束发的玉簪,墨长的发丝流泻下来,挡住了他们疯狂的神情。
沉香缭绕,烛灯朦胧,碧波无暇一望无际,玉珥像是乘坐在随波逐流的小舟上,被波浪打得一晃一晃,搅乱了一池春水。
光阴飞逝,夜尽天明,玉珥是被什么东西搔着脸颊醒来的,身体像是被拆散重组一般,稍稍一动便酸疼无比,她蹙着眉头睁开眼睛,便见床幔拂动,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掠开,席白川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便出现了。
“这是什么东西?”玉珥抓住刚才一直在搔自己脸颊的一条毛绒绒的东西,那东西会自己动,被她抓住便被开始挣扎,可惜她抓得很紧,它挣脱不开,便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喵’叫,玉珥一愣,这才发现这条毛毛绒绒的东西还连着一个像球一般毛绒绒的身体,竟是一只雪白的大猫。
席白川抱起那只大猫放在膝盖上,手轻轻摸过它的脑袋,大猫舒服地眯起眼睛,蓬松的大尾巴摇得更厉害了。
“这是我从北沙给你带回来的礼物,这是他们那特有的猫品种,看,眼睛是很漂亮的湛蓝色。”席白川微笑着说,“喜不喜欢?”
是姑娘都喜欢这种软绵绵毛绒绒的萌物,玉珥自然也不例外,一听是送给自己的,立即要起身,席白川空出一只手扶着她靠在床头,将猫放到她身边,猫便自己爬上了她的腿,蜷缩成一团在她小腹上打盹。
席白川看她喜欢,眼角眉梢也带上笑意,抿唇道:“它很爱粘人的,所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把它放在别处,否则肯定一晚上都窝在你身上。”
玉珥爱不释手,抱着猫又摸又亲,席白川顿了顿,忽然心里有了悔不当初的感觉:“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情敌?”
“猫的醋你都吃,还能不能行了。”玉珥将猫放到一边,想起身更衣,但一动,后腰就是一阵酸疼,忍不住瞪了席白川一眼,席白川笑吟吟地扶住她,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这才帮她穿上衣服,喊了汤圆进来伺候梳洗。
“皇叔,你说今日早朝会讨论什么?”玉珥坐在梳妆镜前若有所思地问,“会不会是再嫁一个公主去蒙国?”
席白川倚着柜子道:“不会,这是蒙帝第三次求娶顺国公主不成,早就成为五洲大陆上其他国家的笑柄,蒙帝就算再想和顺国重修旧好,也会想别的办法。”
“通商。”玉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通商。”
自从孟杜衡和怀王的暗通之事后,虽然没挑明,但顺国已经在明里暗里打压蒙国商人在顺国的发展,相信蒙帝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很可能会要求重开互市。
“早提出互市不就好了,还要联姻什么姻,害得安歌白白惨死。”玉珥气恼。
席白川从汤圆手中接过眉笔,坐在梳妆台上,帮她描画着:“联姻是皇帝家的事儿,互市却是百姓的事儿,孰轻孰重蒙帝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自然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而现在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都是对的,早朝上,蒙国的使臣果然暗示了要重新互市,顺熙帝和大臣们便装模作样地搪塞一番,最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蒙国使臣松了口气,叩谢皇帝后,就准备打道回国了。
散朝后,玉珥站在金銮殿门口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出宫一趟,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右相府,一个是兵部尚书府。
苏和风痛失爱女,一病不起,已经连续数日都称病没去上朝,顺熙帝体谅他,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他,而付望舒,自宁山回来后,也是称病没上朝,大概是还没解开心中的那个结。
玉珥朝服也没换,便乘轿出宫,经过帝都很有名的聚德楼时,让人去买了糕点当成手信。
她先去了右相府。
到了右相府,侍从前去敲门,很快便人有应门,那人是府里的小厮,打开门后一看玉珥那袖龙纹的黄袍,立即行礼:“参见殿下。”
玉珥抬抬手:“右相卧床多日,本宫特来探视。”
小厮连忙将他们都请了进去,玉珥走在前头,边走边问:“右相所染何疾?”
说话间脚步一顿,她看到了挂着白幔的灵堂,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