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除古月黑、古月白的疑惑,赵青只好交代在巨鹿泽的那次奇遇。当他将网到栗子的情况复述一遍后,古月黑、古月白如梦初醒,双方遇到的情形竟然出奇的相似。所不同的是,赵青、蓝兰直接看到了一个女人,而古月兄弟却看到一个行事古怪的男子。
待古月黑、古月白心神略定后,赵青继续问道:“后来的情况怎样?”
“兄台靠贤妹救驾,在下被舍弟解围!”古月黑说道。
“白兄能否说来听听?”赵青问道。
“其实很简单,只是当事者迷而已。小弟见兄长被搞糊涂了,就说了一句话。”古月白说道。
“什么话?”赵青问道。
“‘捉到你的是这匹红马,你就嫁给马儿吧!’”古月白说道。
“他怎么说?”赵青问道。
“他望着那匹红马发了一会呆,然后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口中不停地在念叨‘马儿捉到我了,应该怎么办?’”古月白说道。
“然后哪?”赵青问道。
“他就这样嘟嘟囔囔地走了。不久,一个身穿红内衣黄外套的少女带着一队官兵走来。这个少女看到那匹白马后立刻停下,开始询问它主人的情况。”古月白说道。
赵青联想起在巨鹿泽带走栗子的那个少女与古月白说的情况吻合,就问道:“问过她的名字吗?”
“他们要带走那匹白马,我们自然要问清楚,她说是来自黄金台的将花。”古月白说道。
赵青得到预料的结果后,不假思索地随口问道:“事情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
“这样结束就好啦,这仅仅是开始!”古月黑插话说道。
“还有哪?”赵青问道。
“我们兄弟刚想离开,那条岔路上就奔来了两个蒙面女子!”古月白说道。
“对了,还有那场打架!”赵青提示道。
“那个穿绣花紫衣的蒙面女子过来后二话不说,就朝舍弟出剑攻击!在下喊道‘姑娘,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我的弟弟!’”古月黑说道。
“她怎么说?”赵青问道。
“绣花紫衣女似乎是气疯了,根本不搭茬。只是听那个玄衣女子说道‘弟弟是淫贼,哥哥也好不到那里。’说完,就出剑朝在下攻击!”古月黑说道。
“看来,绣花紫衣女错把贤弟当成那个要嫁给兄台的人了!”赵青说道。
“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一定是那个白衣男子做了对不起二位女子的事情,才让她们如此恼火!”古月白说道。
那个白衣男子虽然行事好似栗子,但赵青心有所系,一时间却不能肯定此人是不是栗子,如果不是的话,那两个蒙面女子可能遇到糟糕的事了。他异常苦闷,开始与古月黑开怀畅饮起来,古月白默默地在一旁照料。
蓝兰心里明白,赵青是在为那两个女子担心,有些吃醋。再者,她也不愿意与两个新认识的男子搅在一起,搞得醉醺醺的丢人现眼,就推脱不舒服,怏怏不乐地回房间休息,使得赵青能够毫无顾忌地陪客人彻夜饮酒。
既然蓝兰是生气离开赵青,按照她以往的作风,赵青久久不归非要发作一番不可。然而,不知她是喝多了,还是气过了头,居然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去。
蓝兰走后,赵青与古月黑、古月白兄弟痛快畅饮。赵青向古月黑敬酒后,再向古月白敬酒。然而,古月白推脱不胜酒力,不想再喝。迷迷糊糊的赵青站起身来,端着酒来到古月白面前,古月白也只好站起身来迎接。
二人推杯换盏,客气一番。就在古月白极力推辞的时候,赵青站立不稳,倒进古月白的怀里,似乎睡着了。古月黑、古月白惊异异常,当古月黑意识到赵青醉酒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古月黑笑声立顿,他也倒了下去。不久,一脸红晕的古月白也醉倒下去。
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三个年轻姑娘,一个姑娘仔细辨认了赵青、古月黑和古月白后,另两个抬着赵青迅速进入厨房,从后面离去。剩下的那个识别出赵青的姑娘从四人饮酒吃饭的桌上撤掉了两幅餐具,伪装成两个人在场的样子后,也迅速追寻同伴而去。
与此同时,曾经出现在柏人城的赤腹鹰、猫头鹰现身在院子里,随后走进大厅,赤腹鹰一边走一边嘟囔道:“这个小三子怎么了,还不前来迎接。”
“易小爷见到他时,绝不轻饶。”猫头鹰生气地说道。
“小鹰,去找找看,小三子躲哪里去了。”赤腹鹰对猫头鹰吩咐道。
猫头鹰应诺一声,带着怒容冲了进去。由此看来,猫头鹰的名字应该叫易小鹰。不久,易小鹰将小三子从厨房里提溜出来,并随手将他扔在地上,再取水浇在他头上。看来,易小鹰以为小三子喝了蒙汗药。
然而,赤腹鹰始终不见小三子有反应,就探他鼻息,发现他已经死亡。原来,小三子是他们的同伙,潜入这家客栈后偷偷下了蒙汗药,将赵青、古月黑、古月白等人撂倒了。可是,不等小三子迎接主人,他又被一帮女人杀掉啦。
“剧妱!栗稚!两位小姐进来看看吧!”赤腹鹰喊道。
“季前辈,结果怎么样啊?”
话音一落,从外面进来一个绿衣女人。她的发丝自左眼上方分开后收拢到脑后,再用钗子别住,大部分发丝自然飘洒在背后,头饰茖葱花。她是鸭蛋脸,浓眉大眼,长睫毛,高鼻梁,嘴巴不大,上嘴唇薄下嘴唇厚,戴着绿宝石耳坠,容貌俊秀,使用一柄震东刀。
跟随绿衣女人进来的是一个紫衣白花女子,她的发丝全部盘到头上,用一些金钗或玛瑙等饰物妆扮的眼花缭乱,头饰柊花,戴一副红宝石耳坠。她的脸蛋丰满艳丽,淡眉双眼皮,长睫毛大眼睛,鼻梁挺拔秀气,嘴巴不大,下嘴唇厚实,带着一把平西锤。
紫衣白花女子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大汉,他们也一同走进了房间。
赤腹鹰指着地上躺着的二人,对走在前面的绿衣女人说道:“这两个家伙应该就是将花小姐遇到的那两个人,剧妱小姐检查一下,他们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然而,不等绿衣女人开口说话,紫衣白花女子兴奋地抢先答道:“没错,就是他们!”
由此看来,绿衣女人名叫剧妱,紫衣白花女子应该是赤腹鹰口中的另一人栗稚。但是,猫头鹰却不以为然。他摇摇头,纳闷地说道:“奇怪,那对在柏人城差点要了小爷命的狗男女怎么就不见了哪,是不是有诈啊!”
猫头鹰说完,立刻把怒火发泄在躺着的人身上。他踢了古月黑一脚,说道:“小贼,你和那个小妞不会易容来蒙蔽本少爷吧,少爷我要仔细检查一下,别再让你们给骗了。”
显然,他怀疑地上的二人是赵青和蓝兰改扮的。还别说,他们多少有些相像。猫头鹰虽然脚踢古月黑,却伸手就去抓古月白。就在他即将抓到古月白胸部的刹那间,两把剑从后面刺来。
其中,一把剑是禺号剑,展现了招摇过市一招;另一把剑是墨阳剑,用的是玄鸟亮翅招式。这就是同古月黑、古月白曾经打斗过的那两个蒙面女子。赤腹鹰、猫头鹰反映敏捷,在避开双剑来袭的同时,还双双使出鹰鼻鹞眼的招式,急忙迎战二女,并成功将两个蒙面女子逼出了房间。同时,剧妱命令四个大汉,分别抬着古月黑、古月白紧随双鹰而去。
赤腹鹰、猫头鹰等人与两个蒙面女子边打边走,渐渐向崆山方向移动。其中,那个用墨阳剑的女子娇呵道:“乖乖放下二人,饶你们的狗命!”
赤腹鹰、猫头鹰不听这一套,掩护剧妱、栗稚急速奔去,两个蒙面女子随后紧追。在崆山脚下,赤腹鹰、猫头鹰等人被酒丐截杀,只好丢下古月黑、古月白兄弟,狼狈逃走。酒丐和穿绣花紫衣的蒙面女子看一眼地上的古月黑后,当即留下玄衣女子善后,然后双双追去。
蒙面玄衣女子仔细辨认古月黑后,发现他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就迅速找来水,将古月黑浇醒,然后焦急地问道:“与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哪?”
古月黑有些迷惑地反问道:“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你们喝醉后,被鹰门和黄金台的人抬走了,是小女和同伴将你们从他们的手里截获的!”蒙面玄衣女子说道。
古月黑听到此语后,显得很紧张,向周围巡视了一下,待看到古月白就躺在不远后,说道:“谢谢搭救之恩,舍弟怎样?”
“可能是醉了,应该没事,该告诉小女那个男子的事了吧?”玄衣女子说道。
古月黑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小姐,你是不是想问青龙侠赵青仁兄的事情?”
“对,对,对,就是青……兄!”蒙面玄衣女子说道。
“我们是一起醉倒的,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对了,小姐为什么救我们?”古月黑说道。
听到这些话后,蒙面玄衣女子一跃而起,迅速跑了出去,身后传来她的一句回答:“为了青龙侠!”
现在,古月黑终于明白一件事情:赵青之所以一句话就能将那两个蒙面女子吓走,原来他们大有渊源。
赵青醒来时,双手被缚,眼睛被黑布蒙上,身体用不上力气,显然已经被制住穴道。他也搞不清过了多久,终于被运送到一个地方后停了下来。蒙住眼睛的布被扯掉时,他眼前站着一位年龄同蓝兰相仿的少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菊香。
她的发丝拢到脑后扎住,秀美的发丝自然垂在背后或肩上,刘海盖住了大半个额头。她是鸭蛋脸,弯月眉,长睫毛大眼睛,鼻子秀气挺拔,嘴巴不大不小,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双耳各戴一枚梅花金坠。穿棕边白色齐胸内衣,外罩绣花红领的粉色大氅。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赵青一连发出两问。
“女婢叫白菊,至于这里吗,待会儿师父会跟你谈。”她腼腆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去。
赵青向周围打量了一下,见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出口挂一盏松油灯,室内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既来之,则安之,他随即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养神。约一顿饭功夫,白菊来招呼赵青,说道:“少爷,师父请你过去说话。”
白菊是一个单纯俊秀的少女,见到赵青时有些腼腆。她出生在八月气秋分(处女座与天枰座之间),也有秋菊的昵称。
赵青随白菊来到一处宽大的洞穴,洞口有几颗开放的海棠,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少女。只听白菊先对左边,然后再朝右边说道:“莲儿,蕾儿,师父到了吗?”
这两个少女的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她们就是曾经出现在邯郸且与庞妤、庞姗姐妹相识的那两个同名女子。这时,站在左边的被叫做莲儿的少女说道:“师父在里面等着那,快进去吧!”
赵青正在观察莲儿和蕾儿的时候,从洞里快速走出一个少女,冲白菊说道:“秋菊儿怎么才来,师父已经等了一会儿啦!”
菊儿伸一下舌头,说道:“春萍儿,我怕师父责罚,你带少爷进去吧!”
菊儿说完,将赵青交给萍儿,就转身走开了。
萍儿是一个水灵的女孩,她的发丝中分后在脑后盘了一个结,将剩余的发丝垂在背后。她的脸型犹如浮萍花瓣,眉毛由宽变窄向两边弯曲,长睫毛大眼睛,鼻梁高挺,小嘴巴,上嘴唇薄下嘴唇厚。
萍儿穿红色内衣,外罩棕边粉色大氅,腰胯一柄玉阳剑。她出生在玄鸟至、雷乃发声的二月气春分(双鱼座与白羊座之间),因此同伴也经常称呼她为春萍。萍儿也没有与菊儿计较,招呼赵青走进洞去。赵青端详萍儿的神态,感觉她有些像“青蓝湾”那个救过自己的乞丐,也就是蓝兰所说的乞丐同伴“萍儿”。
于是,他就语义双关地对萍儿说道:“萍儿,谢谢你!”
“大……少爷别客气,这点小事本就是女婢应该做的。”萍儿也含糊地答道。
看来,萍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回答不仅没有让赵青释疑,反而让他更加困惑。赵青既然从萍儿口中套不出清晰的信息,就干脆不再探问“青蓝湾”那件事,开始观察洞中情况。
洞穴深处隔不远就有几盏松油灯,虽然松油灯被风吹的忽明忽暗,但还是使人能够看清略显昏暗的洞内情景。洞穴明显被做过精心布置,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淡淡香气弥漫洞中。
赵青对眼前这个萍儿与蓝兰所说的那个乞丐同伴“萍儿”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好奇,就试探地问道:“萍儿,你们的师父是谁呀?”
“少爷见到主人后,自有分晓!”萍儿隐晦地说道。
赵青进到洞里时,只见一位女子坐在一张雅座上,手中拿着赵青的剑把玩。当赵青、萍儿走到近前时,她才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下,赵青猛然见到熟人,忍不住问道:“兰儿,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不得无礼,这是我们宫主!”萍儿在赵青身后轻语提醒道。
赵青先是一怔,接着再仔细打量面前女人。她除眼睛有些忧郁、面色更成熟、一身妇人装束外,确与蓝兰无异。她的发丝盘成蘑菇状夫人发饰,两侧各有一条耳状发辫,并各饰以白色绢花,头戴金冠,耳戴绿宝石坠金链。她身穿白色开口内衣,系紫色绣花围胸,外罩红紫色绣花大氅。
赵青正在观望之际,宫主说道:“萍儿,你到外面去,不要其他人进来。”
“遵命。”萍儿应声而去。
宫主望着远去的萍儿,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幽冥牡丹露真形,后土裹挟太行行。”
赵青又是一怔,随后应答道:“神宿东海青龙眠,梦游太虚会星星。”
宫主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对赵青说道:“给你提个醒,我的名字叫蓝颖春,是兰儿的母亲。”
为打消赵青疑虑,还向他展示了来自天圣城的天圣令牌。赵青本来已有几分把握,待见此物,确定面前之人确实是兰儿的母亲、江湖上号称氐篮女的蓝颖春,这个名字还是赵青的爷爷和奶奶给取的。
赵青慌忙跪倒施礼,言道:“晚辈叩见师母!师姑!”
慌乱中,赵青不知说什么好。宫主也不见怪,说道:“你是青儿吧!?”
赵青点点头,答到:“青儿没能马上认出师姑,请师姑责罚。”
“你确实长大了,连我都不敢十分肯定是你,怎能怪你!?”宫主说道。
“宫主,菊儿姐来报,宫中有外人闯入!”萍儿急速跑来禀报,也打断了赵青的话。
“青儿在宫中可以随意行走!萍儿告诉菊儿,要好好款待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