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珂并没有理会蓝兰的多愁善感,继续说道:“可是,就在为姐离开的这个当口,一个白衣男子来到水潭边,一边欣赏巧儿沐浴,还一边对巧儿的身材评头论足。”
“那还不把巧儿气疯了!?”蓝兰说道。
“是呀!为姐回来后,将白衣男子赶走,保护巧儿出来水潭换上衣服,就一起追踪那个坏人。发现他后,巧儿就找他拼命。一个黑衣人试图维护他,为姐就与黑衣人打了起来,直到遇到青哥和兰妹为止。”田珂说道。
“珂姐,你们搞错了!”蓝兰说道。
“哪里错了,既然青哥出面,自然要有青哥处理了!”田珂说道。
“小妹不是说的这件事,是白衣男子的事!”蓝兰分辨道。
“青哥是怎么处理那个白衣男子的?”田珂问道。
“不但没处理,还为他们接风洗尘。”蓝兰说道。
田珂的脸立刻青转多云,幽忧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哪?”
“因为与你们打架的这个白衣男子不是看巧儿沐浴的白衣男子,那个人已经走了!”蓝兰说道。
“难道还会有两个打扮一样的白衣男子?对了,还有一匹白马!”田珂说道。
“确实如此!”蓝兰说道。
“怎么这么复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田珂说道。
于是,蓝兰把那个看巧儿沐浴的白衣男子的情况说了一遍。田珂听完白衣男子的故事,脸上立刻多云转晴,激动地说道:“这么说来,看巧儿沐浴的白衣男子应该是女扮男装的栗子!”
“应该是这样,但是还不十分肯定。”蓝兰说道。
“太好了,要赶快告诉巧儿。她感到没脸见青哥,都有点不想活了。”田珂说道。
田珂只顾高兴,却忽略了蓝兰的感受。蓝兰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有气无力地说道:“巧儿已是青哥身边的人,珂姐与青哥又是金丹之缘,小妹预祝你们白头到老!”
田珂微微一笑,说道:“彼此彼此!兰妹既有青哥家凤凰玉佩,又传有无形宝剑,是名符其实的金玉良缘,为姐非常羡慕!”
二人对望一阵,互相笑笑,彼此心照不宣。少顷,蓝兰问道:“除了珂姐外,师门还派出那些人帮助青哥?”
“长辈的情况不了解,但是金木水火土五姐妹全体出动,齐聚太行山,随时等候进一步的命令。”田珂说道。
“小妹属土,珂姐应该是属木,巧儿既然是青哥身边的小龙女,自然属水,那么,金、火两姐妹是……”
不等蓝兰说完,田珂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田珂见蓝兰点头,松开手,微笑说道:“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我去探查青哥的下落,你去见母亲!”
“为什么这样安排呀?”蓝兰很不高兴地问道。
“你的母亲把这里让给了我们师徒暂住,自己带领幽冥宫弟子前往崆山。可是,她老人家离开这里时,似乎行动不便,好像受了点伤。”田珂说道。
蓝兰吃惊过后还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与田珂告辞,回头前往崆山地宫去见母亲。
可是,蓝兰走了几步后,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枚雪莲状玉头钗,对田珂说道:“这枚雪莲头钗是当日在你们与黑白二人打斗的现场捡到的,是不是姐姐之物?”
田珂摇摇头说道:“为姐没有此物?”
“是不是巧儿的?”蓝兰再问。
“为姐见巧儿使用蔷薇花饰物的头钗,没见她用过此物!”田珂说道。
“奇怪!这到底是谁掉的哪?”
蓝兰望着那枚头钗嘀咕几句,转身离去。田珂走向乳泉洞,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话说蓝兰走到之前休息的巨石时,突然从石后走出一个身穿蓝衣、手执铜钹的中年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蓝兰几次尝试绕过去,都被蓝衣人堵了回来。她见此人如此无礼,拔剑刺去。然而,蓝衣人舞动铜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蓝兰的中天九煞剑招。
蓝兰自知不是此人对手,拔腿就跑,回到了乳泉洞。当她看见田珂坐在海棠树下打坐练功时,先是一怔,随即回头站在田珂身前,准备拼死一搏。蓝衣人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欺玄算准小妮子在这里练习‘神韵’,没想到小妮子真讨爷喜欢,居然还为霸花招来了另一个绝色美人,好!妙!”
蓝兰退无可退,硬着头皮再次与自称“欺玄霸花”的蓝衣人动手过招,蓝衣人笑脸奉陪。他的武功确如其名,就是由欺行霸市、玄狐骚霸、霸道横行、花蜜蜂霸组成的“欺玄霸花”功。
蓝衣人的神态犹如捉到双鼠的忘形猫,在一只失去逃跑能力的老鼠面前戏耍另一只试图逃走的老鼠。他真是得意极了,不仅不把蓝兰当回事,更把田珂当成了盘中餐。他就在田珂面前戏弄蓝兰,打斗过程中,渐渐地背对田珂。
突然,田珂玄妙入神般迅疾跃起,施展玄鸟四剑中的第三招“展翅啄鹰”,将一把墨阳剑从蓝衣人背后刺入,前胸贯出。蓝衣人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面对田珂讶异地说道:“小妮子……不是……在练习……神韵吗?怎么……还能……出手?”
蓝衣人充满疑惑的眼睛瞪视着田珂,期待她的答案。原来,田珂练习的内功叫玄妙入神功,分玄青、妙诀、入梦、神韵四重,一旦入定,就会进入忘我境界。但是,忌讳打扰,否则会造成严重后果,重者伤及生命。
田珂点点头,说道:“齐霸,本小姐要让你死的明白,我是在练习玄妙入神功的第四重‘神韵’,不过早就练成啦!”
“怎么……可能哪!?”蓝衣人困惑地嘀咕道。
“你虽然算对了我练功的日子,也找到了我练功的地方,但是没有算准我练功的时辰。你也太自以为是啦,再加先入为主,以为我在练习‘神韵’,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你接二连三地欺负我,到头来咎由自取,这可怨不得别人!”田珂说道。
“我哥哥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蓝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的眼睛仍然睁的很大。看来,他真是死不瞑目。田珂被齐霸提醒,对蓝兰告诫道:“兰儿,今后见到齐霸的同伙时,千万要小心!”
“珂姐,他们是不是合称‘凶残恶霸’的楚凶、魏残、赵恶和齐霸四大坏人?”蓝兰问道。
“就是这四个败类。”田珂答道。
蓝兰眼珠一转,突然好奇地问道:“之前,珂姐说在少海练习‘入梦’时被齐霸干扰,你们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田珂一听此言,顿时满脸绯红,急忙掩饰道:“就是被他打搅了一下,没什么可说的。我杀齐霸后感觉运力不畅,需要休息调整一下,过一会儿还要处理齐霸的尸体,就不再陪兰妹说话了。”
田珂说完此话后,果真不再言语。蓝兰再次扳回面子,脸带诡笑,告辞离去。
赵青告别菊儿后,来到一处山林,打算召出青龙驹下山。就在赵青左右张望之际,意外发现地上有血迹。他循迹来到密林处,见地上躺着一中年男人。他身上看不到伤口,只是嘴中血迹未干,尚有鼻息,脉搏微弱,已处昏迷状态。赵青将他扶起,靠在一棵大树上,取一颗蓝兰留给自己的香露地丸为伤者服下,同时将真气注入他体内。
一会功夫,伤者醒来,朝赵青投以感激的目光。然后,闭目打坐,配合赵青输入体内的真气运功疗伤。大约一个时辰后,伤者功行圆满,睁开眼说道:“小兄弟救命之恩,在下无法言谢,自当后报。”
边说话边手扶大树站起身来,朝赵青行大礼致谢。赵青急忙还礼,回答:“前辈言重了!举手之劳,何敢言谢。”
“老朽吾丘雀,小兄弟……贵姓?”
“在下赵青。”
双方互通名姓后,赵青见吾丘雀复又手扶大树,开始气喘,忙说道:“前辈先不要讲话,养伤要紧。”
吾丘雀勉强点点头,坐下调息。一段时间后,他再次站起,对赵青说道:“老朽在附近有一处临时住所,若小兄弟不嫌弃,欢迎前往小坐,不知能否赏光?”
赵青望着他殷切的眼神,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于是说道:“前辈盛情相邀,这是天大的面子,小子愧领啦!”
赵青走前几步,搀扶他慢慢离去。经吾丘雀指点,二人来到一处小瀑布下的积水潭。拨开潭边靠崖壁的灌木,见一深约丈余的凹洞。洞内地面平坦,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具,二人就在此住下。赵青又过起打猎、采药、烧烤的野外生活,这对他并不陌生。
几天后,吾丘雀在赵青的照料下,伤已大见好转,说话基本无碍。相处几天,二人说话投机,性情相近,感到非常投缘。这天早晨,二人用过早饭,来到积水潭边小坐。耳听哗哗的入潭水声以及鸟鸣虫唱,眼望山花烂漫、碧绿滴翠的山林美景,感受暖阳和风,吾丘雀突然说道:“赵青贤弟,我们结拜兄弟若何?”
“前辈说笑!折杀晚辈了!”赵青推辞。
“不要称前辈,那样我感到不自在,还是兄弟相称感到舒服!”吾丘雀坚持己见。
赵青拗不过他,二人随即面南而跪,向天地神明祷告一番,结拜为兄弟,吾丘雀年长为兄,赵青年轻为弟。结拜后,二人席地面谈,既然已无拘束,双方谈话也随便很多。赵青首先好奇地问道:“大哥因何受伤?”
吾丘雀答道:“我奉命考察各派别的武功,得知幽冥宫在江湖崛起的消息后,开始关注她们。最近得知幽冥宫在嶂石岩一带活动,我就赶去探查。没有想到幽冥宫真不简单,为兄太过自大,该有此劫。”
说毕,一声叹息。赵青再问:“后来情况如何?”
“我进宫不久,就被对方发现。很快,一个年轻妇人拦住了我,双方对了一掌。我倒退数步,她竟站在原地不动。我见不是她对手,退了出来。她只是微笑,并不追赶。我跑出一段距离后,只觉胸中一阵热涌,张口喷出血来,到那片树林后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若不是遇到贤弟,我命休矣!”吾丘雀说道。
赵青想起与菊儿的对话,心想那一天师姑一定也受了伤。赵青正在想心事,也就没有接吾丘雀的话茬。
少顷,吾丘雀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赵青,问道:“贤弟为何来到此山?”
赵青简要说明被抓上山的经过,直到宫主赶去迎敌,后来因身体不适,放自己出来等。但是,为免除二人的尴尬,略掉了幽冥宫与自己的关系。吾丘雀点点头,恍然大悟说道:“这样说来,跟我对掌的是幽冥宫主,她也受伤了?”
“看来如此!”赵青回答。
谈到后来去向时,赵青要去灵寿,吾丘雀说还要在此停留一段时间,二人遂分手告别。临别时,吾丘雀将一个刚刚制作完成的拨浪鼓送给赵青,权作纪念,另外还送给赵青一壶美酒。
赵青既然心无牵挂,告别吾丘雀后索性重入山林,决定一路游山玩水。他召来青龙驹,纵马北上。
这天,赵青来到了丰富多彩的苍岩山。群峰巍峨、怪石嶙峋、深涧幽谷、古树名木、清泉碧湖等构成了奇特、幽静、秀丽的苍岩山自然景观,它远看檀林如海、遮天蔽日,近处流水潺潺,实为别致独到。大大小小的檀树布满苍岩山涧,檀树树根裸露,盘抱巨石,没皮没心,奇姿异态。有的形似鸳鸯,有的形似盘龙,有的形似卧虎。许多树龄均在百年以上,最古老的檀树之王有千年的树龄,树枝延伸周围数米,其树干中空能容一人在树内休息,令人叹为观止。
在苍岩山的这棵檀树之王下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男青年锦衣草帽,腰跨刀,身背弓箭,远望群山美景,口中吟道:
“白桦亭亭忆兴安,西拉木伦挥长鞭。
檀林如海慕苍岩,太行山巅筑马圈。”
赵青和韵道:
“五岳奇秀揽一山,太行群峰唯苍岩。
北雄南秀皆天定,不争山河保平安!”
吟诗男子转过身来,看身材和模糊的面貌,他与出现在房子城“大槐树客栈”的古月黑很类似,那个女子也有些面熟。她长得很白净,略显黄的秀发两绺别在耳后,其它的编成辫子盘在头上,用一只镶嵌珠子作为眼睛的鸟形大金簪别住,另外还插着两只带金坠的小金簪。各镶嵌上下两块绿宝石的金坠挂在双耳上,手腕上各戴一只绿色玉镯。
她的脸型犹如雪莲花瓣,细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眼大有神,高鼻梁。嘴以上脸型略呈方形,尖下巴,薄嘴唇,面美还带着一份自信的神情。穿白色内衣,戴镶嵌绿宝石的金圈,披粉红色绣花外套。她的长相和身材与蓝兰确有几分相似。
赵青走近一些,对那个男子说道:“阁下很眼熟,好像我们曾经见过。”
他除掉头上的草帽,现出本来面目,疾步迎了过来,边走边说道:“在下乃古月黑,难道兄台不认识了?”
兄妹二人换了打扮,赵青一时没有认出来,他有点尴尬地说道:“古月兄穿戴改变,小弟没有认出来,非常抱歉!请问兄台,在下应该怎么称呼这位小姐?”
不等古月黑回答,白净女子就主动说道:“女婢葭儿,就是在房子城的古月白。”
“这是舍妹,当时人多眼杂,没有及时禀明,还望兄台多多谅解!”古月黑说道。
赵青恍悟,想起当日放肆饮酒的情景,歉意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日在下失礼之处,还望小姐多多包涵!”
古月白脸一红,说道:“不知者不怪,兄台多虑了。”
三人再次见面,亲切了许多,各自见礼后,古月黑说道:“兄台气定神闲,心存保家卫国胸怀,在下心胸远不及兄台!”
“哪里,哪里!仁兄志气远大,胸装社稷山河,在下思虑不及仁兄!”赵青回敬道。
“好了,好了!在我看来,两位半斤八两、各有千秋,就不要互相恭维了!”古月葭不客气地打断二人的话语。
“舍下这个妹妹娇宠惯了,不知礼数,望兄台莫怪。”古月黑替古月葭道歉。
“舍妹直言快语,实乃性情中人。”赵青礼貌地回答。
古月黑与赵青会心一笑,没有言语。古月葭见二人不再说话,就对赵青说道:“女婢哥哥初来苍岩山,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婢女勉为其难,根据师父的传授为哥哥带路游玩。只是小女很少出门,对此山也不甚了解,还望少爷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