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这边有点麻烦,她面对的是硬手:这组敌人的首领,也就是那个堂主鹰羽。然而,秋枫不同于薛乔,她处事沉稳,也有临敌时的应变能力。她虽然改变了很多,但主要是女人心里的重新调整和定位,将一个出家人成功地转换为一个妻子,这不仅没有削弱她的能力,反而有所增强。她想事更加细心全面,做事更加耐心周到。
这次临敌,秋枫在内力修为与剑术上不输对手,输掉的是体力。目前,自己伤愈恢复不久,体力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当然剑术也打了折扣。两个回合过后,鹰羽就发现秋枫势弱。第三招,他改用力大势沉的招术力劈秋枫,她不敢硬挡,斜跨一步,刺他右腰。敌手既不躲避,也不改招,顺势右劈下去。多亏秋枫躲闪的快,但右手臂已经挂彩。第四招,他大力拦腰砍去,秋枫见机的早,躲了过去,显然已无招架之力。
赵青收拾了老鸹之后及时赶来增援,变成两人合攻敌手之势,鹰羽费力地抵挡了赵青的那招“双龙取水”。秋枫恨他刺伤自己,稍微调整步伐,配合赵青的第二招“亢龙四击”展开攻击,挥剑向他肩部砍去。
鹰羽这时已无力招架秋枫的夹攻,勉强避开赵青的两式后,期望缩身逃过秋枫的一剑,没承想变成用脖子迎接这一击,可想而知,就将自己变成无头之尸了。
赵青查看秋枫伤势,见右臂上有一道伤口,并不严重。赵青帮她擦干血迹,附上伤药,公户叶取来布条,很快就给她包扎完毕。薛乔也已醒来,想起刚才之事,怒意未消,恨恨地问抱着自己的江秋:“那个坏蛋哪里去了?”
江秋朝不远处努努嘴,薛乔一跃而起,拔剑向他跑去。见他虽死,眼睛却还是瞪的大大地,薛乔感到胸上一阵凉意,似乎那里又被他看到。她有点气疯了,将色鬼的眼睛捣烂。感到还不解气,又将他的双手剁掉,踢下山去。然后,她朝有水声的地方跑去。大家怕她想不开,急忙追去,见是自山上流下的一条小溪,大家也就宽心了。
薛乔见周围无外人,急急地脱掉上衣跑进小溪中,使劲用溪水搓洗自己的前胸。中野三女见她撅着屁股洗胸,非常有趣,说是要帮她一起洗,竟拿她当靶子玩起水来。
最后,还是江秋拿来一套自己备用的衣服,让她换上为止。
薛乔经过一路的打扮,现在又换上了女装,让人大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她完全展示出了娇美的少女风韵。由于是仓促改扮,她的发型很简单。秀美的发丝收拢在脑后打了一个简单的结,发梢自然披散在肩上,发结的两侧各用一枚蓝花瓣的腊梅花发卡扣住发丝。
她的脸丰满匀称,柳叶眉,长睫毛大眼睛,鼻子挺拔秀气,小嘴的下唇厚,上唇有下唇一半的宽度。双耳各戴一枚珠坠金环,颈中戴着那颗金坠项链。内穿丫形领的粉红内衣,配紫红边的白色围胸,外穿一件蓝色大氅。
现在,她好像得了心病,不是在自己身上闻闻,就是望着自己的胸部发呆。赵青见此情景,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抚一阵,然后在她耳边嘀咕起来。薛乔先是脸红,接着是一怔,然后就不依不饶地朝赵青身上噼噼啪啪打了起来。赵青在她胸上拧了一把,然后就跑开了。薛乔在后面不停地追打,赵青拿中野三女做挡牌,在她们后面绕来绕去。
中野三女见薛乔虽在追打赵青,但脸上嘻嘻哈哈,显然已经无事。中野三女纳闷,不知夫婿对她说了什么,不但不帮他,还把他围住,让他交代。薛乔大急,急忙上前捂住赵青的嘴。江秋与吾丘红从后面抱住薛乔希望将她拉开,不料公户叶正抱着赵青的腰在撒娇,这一拉扯反而将赵青拉到在地,公户叶倒在赵青怀里。最糟糕的是薛乔,扑哧一下趴在地上。
赵青见这样下去,哪里有个完!只好不尽不实地说:“我说:以后打仗,我们不用动手,只要乔儿掀开上衣就行啦!”
三女听后,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
几个年轻人闹的一塌糊涂,唯独秋枫没有参与。起初,赵青认为她受伤需要休息,注意力主要放在薛乔身上,忽略了她。但薛乔的事一过,仍听不到她言语,开始关注她。见她望着自己的右臂闷闷不乐,自己正在纳闷之际,听到她喃喃自语:“不要再留个疤吧?”
她对自己腰部的伤疤就很介意,只是以前没有提起过。见又将添新疤,感觉很对不起赵青。赵青听她言语,大体能明白她的心意,赶快过去再抱住她。用嘴在她颈部、脸部似乎是吻也似乎是嗅了一阵,然后说道:“嗯,这样才更有味道。”
“什么味道?”秋枫不解地问。
赵青将嘴对着她的耳朵低语几句,说的秋枫满脸通红:“没个正经样!”
但是,秋枫已经释怀,开始高兴起来。然而,这一次不仅中野三女不干了,薛乔也参与进来。薛乔在前面缠住长姐,中野三女在后面拉着赵青,一定要他们坦白说的是什么。但秋枫死活不说,赵青被她们搞的没法,只好说了。
“呸!呸!”薛乔喊道,她被弄了个大红脸,感觉耳根发烧,扎进秋枫怀里。
“你真坏!”这是中野三女面红耳赤发出的声音,纷纷将头往赵青后背上挤。
“你这个家伙,这话也能说?”秋枫埋怨,将一张大红脸藏进赵青怀里。
既然敌人已经发出信号,大家预感到大战即将来临,有意借说笑舒缓紧张压抑的心情。下一步,他们再不敢大意,手握弓剑保持平时习练的阵型开始前进。走了几步,赵青突发奇想,说道:“我们来打猎如何?”
秋枫与鹰门的人几次交手,感到都很棘手,大敌当前,年轻人还一味贪玩,将会非常危险,提醒道:“夫婿,这时候不可大意!”
赵青嘀咕几句后,她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他们离开中野人出山西行惯常所走的路线,走入一侧树林内,找到合适位置藏了起来。最先倒霉的是闻讯首先赶到的五人,他们来到出事地点,左瞧右瞧不见同伴踪迹,然后开始四下寻找。
五人走出没几步,就一连中箭倒下三人。在剩下的两人中,一人不辨方向,撒腿就跑,将自己肚子闯进赵青为他准备的剑里。另一人被秋枫和薛乔抵住,这是个硬茬子,很扎手。他不仅一对二,还能从容发出信号,这次的信号与上次不同,赵青几人不知又将面临什么。
然而,这毕竟不是游戏,赵青迅速来援,但还是快不过中野三女。敌手先中三箭,后被刺三剑,呜呼哀哉了!
赵青他们等一会不见人来,仍避开道路,在林中向龙虎山口搜索前进,到山口前,一直未现敌踪。赵青打手势向五女示意,要加倍小心,大家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保持好阵型向山口移动。吾丘红在林中似有特殊洞察能力,赵青听到头顶树上有异常细微响动时,随着一声尖叫,一人被吾丘红射落下来,扭了几下就不动了。
尖叫声带给他同伴的是葬音,埋伏在另一棵树上的同伴被尖叫声惊扰,慌乱中弄出的响动引起了黄貂的注意,结果中了江秋一箭,跌下树来,与同伙结伴同赴阎王殿。赵青六人见再无异常,继续向前,来到山口。然而,他们也进入了敌人的埋伏圈。实际上,吾丘红、江秋射死的树上二人是负责断后的,结果自己先死,打开了后门。
原来,负责这一路的恰是独眼季鹰。他自被持棍同伴误伤后,就把怒火发到恒山门上。伤好后,没有得到进入中野三人外出的消息,开始特别留意中野的动静。先死三人发出求救信号时,季鹰正好在这个方向活动,便急速召集附近人手往这面赶。在路上见到第二波人的信号,得知是棘手货时,转到这处西出必经之地埋伏。
包围赵青他们的本为十人,已死二人。既然如此,季鹰并没把这些手下败将放在眼里,何况他们大部分是些女孩子。季鹰与他的副手负责监视这群人中唯一的男人赵青,令其他六人进攻五女。他低估了阔别多日又增加了新人的对手,最终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进攻敌人分前三后三,按层次压来,前面三人刚跨出几步就中箭身亡。后发动三人在中野三女换箭间隙,攻近身前,薛乔与秋枫分迎一人,另一人被赵青连人带剑劈成四节。薛乔与秋枫为中野三女赢得换箭时间,敌手与她们正在拆解第二招时,被公户叶和江秋射杀,吾丘红搭箭在弓监视季鹰方面。
季鹰在最前面三人被射杀时,见机也快,命副手去帮助进攻薛乔与秋枫,自己独斗赵青。赵青在中野屡获奇遇,虽然功力还不及季鹰深厚,但已不处下风,再借手中宝剑的帮助,两人打的是难解难分。
薛乔与秋枫双战季鹰副手,还略占上风。但是,再次换箭成功的公户叶和江秋没心情欣赏他与姐姐们的打斗,抓住时机给了他两箭。他真是死不瞑目,瞪大眼睛想不明白:这帮女人太不讲武林规矩!
吾丘红也不讲武林规矩,在赵青与季鹰缠斗期间,给了季鹰后背一箭,季鹰一愣神,被赵青一剑刺入心脏。随后,赵青取下季鹰的人头,再用他的衣服包裹起来。大家在附近仔细搜索一番,确定没有敌踪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娘啊,吓死我了!”公户叶喘着粗气说道。
“这事要怪乔姐不愿意帮忙!”吾丘红怪怪地埋怨。
“干吗要怪我?”薛乔不乐意地嘟囔。
“刚才打斗时,你为什么不掀开上衣?”江秋附和吾丘红。
薛乔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赵青打趣自己的话,羞的满脸绯红。她不仅与她们没完没了,还去捶打赵青,嘴里嘟嘟囔囔:“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坏!”
“你说我坏,我就坏给你看!”
赵青说完,就将她的上衣掀开,伸手还要去解她的裤子。薛乔心急,推了赵青一把,慌忙跑开了。
“牵着不走,打着后退,早这样做,我们早解决这帮坏蛋了!”江秋望着薛乔后影,咯咯娇笑。
赵青不及防备,被薛乔推倒下去,恰好秋枫在侧,伸手抱住了他。
“夫婿也太偏心了,只顾往长姐和乔姐怀里钻,全没把我们看在眼里!”公户叶定过神来,不依不饶地加入进来。
“娘子不是让夫婿看的,而是……”赵青还没说完,就被秋枫捂住了嘴。
“而是什么?”公户叶没有听明白。
“让我来告诉你!”
吾丘红说完,就抱住了公户叶,还伸手在她身上抓了几把。
大家打闹过后,也都静下心来,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龙虎山。一侧象是一条在飞舞的巨龙,蜿蜒而来,张开大嘴似欲吞噬他们;另一侧像是摆尾昂头的老虎,开口对着巨龙;龙口与虎口之间形成这条山口。
他们一直来到山口,再没有遇到鹰门的人,看来前面十八人是守护这道山口的全部力量。离开龙虎山前,赵青站在山口高台上,就近再次仰望山头。这一看,他的眼睛就停留在虎口上,久久没有离开。秋枫感到奇怪,顺他的眼神望去,不知从何时起,虎口上站着一个男人。
“兄台,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会,何不谋面一叙?”赵青对此人喊话。
赵青话落,那个人自虎口上腾挪而下,来到赵青面前。此人眉目清秀,方形脸,身体健硕。他是中等身材,约二十来岁年纪,腰悬剑,穿一身粗布灰衣。赵青见此人屈尊下山,连忙施礼说道:“在下赵青,劳兄台奔波而来,实感歉疚!”
来人还礼道:“在下许戈,冒昧出现在兄台刚经搏杀的战地,难逃嫌疑。此情此景,兄台还以朋友之礼迎接在下,让人实感欣慰!”
“原来是将门之后驾到,失礼!失礼!”赵青说道。
许戈稍微一愣,试探问道:“兄台此话怎讲?”
“惠文王二十八年(前270年)的阏与之战,许历军士冒死向赵奢统帅进言,赵奢采纳后大胜胡伤率领的二十万秦军。此战过后,赵奢被封为马服君,许历因功被封国尉。可以说此战是许国尉一言制胜的典范!”赵青回答。
许戈报以感激的微笑,却转移话题说道:“惭愧,惭愧!兄台也不简单,之前一战反客为主,一举歼灭十八高手,己方却毫发无损,让人非常佩服!”
许戈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是许历之后,反而一言点中了赵青龙虎山战斗的要害。赵青感到此人不简单,刚要打算开口挽留,却听许戈说道:“兄台,此战还有一些隐情需要调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向赵青微施一礼后,转身快速离去。
赵青等人也离开龙虎山,奔向雁门郡。突然,发现两条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经过,直奔天台山而去。赵青感觉有点像是认识的龙飞和易荏,招呼大家去看个究竟。然而,直到天台山,再也没有看到二人的影子。
天台山位于雁门郡邑东南大约二十三公里处,山势陡峭,峰峦迭障,古树参天。绿荫深谷间,隐藏着大大小小的天然石洞,自古为隐逸之土栖居之所。相传公元前475年,赵襄子为了向北扩张领土,派人将他的姐夫、当时占领代地的代国国王骗到勾注山(今雁门山,夏屋山)。
赵襄子派刺客冒充厨人,操铜枓为代王及从者送去食物。代王饮酒吃饭之际,赵襄子密令刺客各以铜枓击杀代王及从官,然后兴兵攻占代地。赵襄子的姐姐听到自己的丈夫被害,泣天呼地,摩笄而死。也就是说,她在山岩上摩尖了发笄,用笄尖刺太阳穴自杀。后人感其忠,将她葬于摩笄而死的山旁,而这座山也因此被称为摩笄山,亦名“鸣鸡山”,其人则称为摩笄夫人。
代国的丞相赵杲一看国破家亡,便带领一些大臣和其她姬妾逃了出来,到天台山隐居,修道成仙,后人就将赵杲隐居的地方称为赵杲观。
赵青等人到了天台山后,虽然没有见到龙飞和易荏,却意外看到两个年轻男子在激烈争执,其中一个用嘲笑的口吻说道:“我说……容易……少爷,你的秋月寒江功是不是再发酵几个月才能发挥作用啊?”
被称作“容易少爷”的少年也不示弱,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讥讽道:“我说……凶杀……少爷,你的露珠功是不是要等到秋后才能结出露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