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惠岸以北(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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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魂失于林

我叫二人让开,好狗不挡道。二人不说话,上衣拉开,胸前就各出现一条小蛇。显摆是吧,我也有,我侧着身子卷起右臂的袖子,二人顶着脑袋看,派克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星座月相还有英文缩写名。我得意的说道。呼,吊脸闪到我的面前,上衣一扒,哇,好大的一条蟒。我痴痴地张着嘴。怎么样,还吊不。吊脸晃着胸前的大奶自豪道。

派克凑近我的耳边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我看就从了吧。

别的事情好商量,这种事情恕难从命。我对吊脸说:不是不想干,是已经过了想干的年纪,我都结婚生子了,我得忠于我老婆。

不想干可以,那就把请你们吃饭的钱还了。棕毛直言道。

还就还,反正也没多少。我叫派克掏钱。

你要还这个数!黄毛伸出了一掌。

500!我知道他肯定得坑点。

500万!黄毛不是坑人,是活埋啊。

就你这数学水平,赶紧回小学去深造吧。这种见钱眼开的人绝不容姑息。

你找死——!吊脸手一抬挡住了黄毛,棕毛拿出了手机,吊脸指着我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拍就皆大欢喜,不拍就一顿暴揍,你是拍呢,还是拍呢!

派克又凑近说:咱俩出门在外,势单力薄,在人家地盘上,对方人多势众,何必往枪口上撞呢,咱就忍了吧。

我看棕毛拿着手机就等着吊脸一声令下,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多久能赶到,再说要真闹起来,在片场吊脸随便叫几个,送走了者行孙又来个孙行者,一样不好对付,先答应了再说吧。于是我抬起头,对吊脸说:我拍。

这就对了。吊脸搂着我俩说:你们先看一看,等一会儿叫你们。

棕毛把手机揣回了口袋,跟黄毛一起守在了门口。

我和派克站在过道里,两边有很多场景不同的屋子,吊脸进了其中一间,每个屋外都有一个小型的监视器,可以看到里边拍摄的情况。我和派克透过监视器看着屋内活色生香的场面。

影像中人物的重点部位都被打了马赛克,这是什么意思?我奇怪道。

派克头也不抬的说:这是隔着栅栏看葡萄,先吊着胃口。

你懂得还挺多。我揶揄他。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派克撅着屁股紧盯不放。

我就知道你不仅想看,还想吃。我踢了他屁股一脚。

派克捂着屁股笑嘻嘻地说:跟你比不了,你是想吃就吃,我是想吃吃不上,机会难得啊。

我跟你吃不到一块儿去,要你那哥们儿查克在就好了,他跟你对胃口。

派克努着嘴,嗯,这个绝对适合他。

门口有人看着,我一时无法脱身,既然抗拒不了那就尽情地去享受,我跟派克便挨个儿看着监视器。

你瞧这个,这女的年纪好大,男的看起来都中年了吧,还扮小孩儿,找不下人了!弗洛伊德说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个小孩儿,看来他是唤醒了心中的那个。看这个,女的好小,这男的岁数估计女孩得管他叫爸,他怎么能忍心跟他女儿胡来呢。唉,来钱快呗,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其实女孩比男孩更需要一个宽阔的臂膀,她不仅需要懂,更多的是需要关怀,说白了就是惯坏了,宠着没商量。哟,那女的穿个职业装,翘着屁股在地上爬,领导还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子后头,她爬上了桌子,男的还假正经,他可真能装。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心隔肚子,衣服是张皮。这下好了他把皮脱了,成了一只禽兽。哎呀,泡温泉我喜欢,又暖和又舒服。切莫高兴太早,泡的太长,你不是舒服,你是虚服。再看这个,那男的对丝袜可够迷恋的,他老家是不是没这东西呀。这叫少见多怪,因爱成癖,此为我一家之言,你想记就记,不想记随便。我是觉着,人么,多多少少都有个毛病。我才懒得记呢,我向来是左耳不进,右耳常出,我问你,那我睡觉总喜欢趴着,算不算毛病?你只要不顶着就不算。哎,这个是享受,绝对的!啥也不干,有人腐蚀,不是,服侍你,给你洗澡,美呔呔(美得不行了)。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爱出去洗澡的原因,当然了大多数是自己动手,少部分自视甚高的不把人当人的,说他不是人你觉得从生物学上能获得肯定么!不知道,反正我是投一票。来来来,你看这两对儿,一个还不够,还得换着来,你说他们怎么想的?胡思乱想呗,没有的时候想享受,享受多了还有腻的时候,人啊,不作死就不会死。嚯,这个牛逼,滴蜡、捆绑、鞭挞……无所不用其极啊。这就是没事找罪受,也对,每个人的皮都有痒痒的时候。这女的生猛啊,一战二、三、四……我眼花了,她能应付过来么!你瞅这女的身材,瞧她那庞大的胸,硕大的胯,一看就是欲求不满的类型。你平时也不行吧!你住嘴,好好看你的。哎呀,终于找见一个有故事情节的,啧,表演的太生硬了,稍微揣摩一下角色的内心,在面部表情与肢体上多下点功夫就好了。反正高潮是扒了开干,谁都懒得关心前因后果剧情发展,都是点着鼠标直接后拉。我的天呀,这个场面真是宏大,这些人价值观没事吧,脸上也不觉着害臊。如果一个人说那是对的,九十九个人说错,那就是错的,如果大家都说那是对的,那就没有错了。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能直接明了告诉我么。好,我告诉你,这太过瘾了!女的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不仅长相甜美,身材也棒。我在心中暗暗叫苦,亲爱的,不是我不愿意保持忠贞,实在是形势所迫啊,我也想极力坚守我道德的底线,怎奈枷锁已开,我心中的那只蠢蠢欲动的困兽已然跑了出来,它跑得忒快,我追不上,对不起了,我得喘口气啦。

我俩一口气把所有的屋子全猫(看)了一遍,我乐呵呵的问派克,感觉怎么样?

派克脸红脖子粗,夹着腿难受的说:我蛋疼。

我也是。这糖衣炮弹的威力太大了。

哎,过来。吊脸从屋子里斜出身唤着我俩。

我俩屁颠屁颠跑进了屋里,吊脸吩咐道:准备一下,马上开始。

寻摸着女主角应该长得不错,我先一饱眼福,就问吊脸。护士呢?

喏,那不是。吊脸指着沙发说。

我一看立马就软了,脑中绘就的美景顷刻碎成了渣滓,沙发上坐也好放也罢反正是一堆肉,没有上下半身,肉上面粘着个脑袋,头上的那张脸完全就是没进化过来么,我恼了,对吊脸不满意道:你是不够数还是没常识,她自理都困难还当护士,你从哪儿找的,是不是穿越回史前抓的!

吊脸公事公办的告诉我,那个临时取消,我们要拍的是史上第一丑女。

这是会死人的。派克都快哭了。

要拍你拍,我可不拍。我要争取自己的选择权。

没的商量,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吊脸的哼哈二将又站在了身后。

派克捂着脸,我不说话。吊脸为调动演员的情绪就安慰我,你就当这是艺术,你在为艺术献身。

我想为艺术把你撕了!我内心痛恨道。

为防止我俩逃跑,棕黄二人跟着我俩去换衣服,到了换衣间,二人往门口一站,黄毛声色俱厉道:快脱!

违背主观意愿的结果就是,我俩跟那些承诺的好做起来两码事的快递一样,慢慢的脱着衣服,我先把卷着的袖子放下来,我再撩起短袖,还是从上面脱吧,应该先出一条胳膊,还是从背后撩吧,抓着直接揪吧,算了,还是从下边开始吧……

你能再慢点儿么,脱个衣服跟小媳妇儿出嫁似的,羞答答什么呀!黄毛等的不耐烦了。

我就是害羞,我就要慢。派克学着我。

黄毛急了,要过来帮忙,我一抬手后退着,我快,我快。

我把短袖撩起来凑近派克,手机充满没?

派克把脱了的短袖又穿上,打开一看,还得几分钟。

快点儿。黄毛又催了。

我告诉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就是要吃烫的。黄毛上手了。

我抓住了他的手,呀!你不想混了吧。黄毛哼道。

我从来就没混过,谈何退出啊。我手劲儿不松。

滴滴……派克的手机传来声音,他看了眼手机,急道:那些人来啦!

不是吧!我推开了黄毛,他们到哪儿啦?

马上就到。派克刚说完,就听见过道里传来吊脸的声音,你们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棕黄二毛听到声音跑了出去,你们谁呀,敢来这里——哎呦!啊呀!

我跟派克跑到屋口探出头,就看见吊脸的手下倒在了地上,两个黑衣人老样子的往里边走,我焦急的问派克,充好没有?派克着急的看着手机说:马上!

看见自己的助手被撩翻,吊脸****,他站在过道,屁股下蹲,咵咵两腿大开,双脚用力朝地上一跺,大吼一声,这叫踩四股。吊脸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伸出双臂,两手上下交错,这招叫突张。

好样的,帅呆了。我俩给吊脸加油叫好。

吊脸侧过头,嘿嘿一笑,回头就朝黑衣人冲去,嗵的一拳,吊脸四脚八叉跟个青蛙似的倒在了地上。啊——哦——额——!黑衣人踩着吊脸走了过来。

中看不中用,就会摆架子,完全不行么!我俩赶紧关了门,把屋里的桌子椅子反正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全都弄过来堵住了,门把扭了几下,打不开,黑衣人便先礼后兵的砰砰开始撞门。我抵着门冲派克高喊,好了没有!

马上、马上。他还是那句。

马上是多久!我咆哮道。

嗵的一声,门被打出了一个洞,黑衣人从外看着我,砰——!

好了没,我快顶不住了。我真顶不住了。

好了!派克说着,地上出现了漩涡,砰的一声,我被顶到了地上,门开了缝,我刚爬起,就被黑衣人抓住了胳膊,那家伙的手好比钳子,捏得生疼,我根本松不开。派克举起椅子冲过来,黑衣人立刻明智的松了手,我连滚带爬跑到漩涡那里,派克把椅子一扔,我俩连忙跳了进去。

转眼一声尖叫!我俩居然到了间房里,床上一对儿男女正浑身****着嘿咻,被我俩撞破了好事,显得惊恐不安,女的像犯了病,大呼小叫个不停,男的啊啊啊的喊的抑扬顿挫,我朝门口跑去,派克拣起散落在地的一件衣服扔到了床上,别叫了,当心着凉。

我跑出门,发现这是酒店,听到声音,就有人打开门出来看,派克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弄到这里了?

派克辩解说:我本来想输广场,手一抖就成了酒店。

这俩词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派克的手抖的可真是神乎其技。我就说他,那你不会语音!

你在那里一直喊着好了没,好了没,语音怎么输入。派克冲我吼着。

他们追来没?我转移了话题。

派克看眼手机,带着气儿说:还没。

那就赶紧跑。

我俩跑到电梯口,一看电梯在底层,按了往下,就跑入紧急出口下楼,下了两层,又跑到电梯口,还没上来,又折回紧急出口下楼,下了几层,再跑回去,电梯还没上来,派克对我说:看一个大楼好不好,就要看它的电梯快不快。

这个垃圾大楼。我喘着气,来了没?

没呢,才到5层。派克盯着门边岿然不动的数字说。

我是问黑衣人来了没!我喊着,有人跑出来看了。

还没还没。派克盯着手机说。

他们也够迟钝的。我狠狠地摁着电梯按钮。

现在怎么办?是等电梯还是走楼梯。派克等着我的决定。

还是跑楼梯吧,在过道里如果他们出现,我们连回旋的余地都没了。我俩返回紧急出口,沿着楼梯往下跑。到了第7层,又跑回电梯口,想着就是蜗牛的速度也总该到了吧。结果一看数字,电梯已经到了15层,我俩同时狠狠地踹了电梯门一脚。

当我俩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酒店大堂,刚躺到沙发上,就看见黑衣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派克脱口而出了那个字,这家酒店是我见过的最最差劲儿的!

我俩从酒店出来就朝人多的地方跑,到了马路的交汇口,我气喘如牛地跟派克说:等等等等,咱俩干嘛要跑,咱还有两次转移,他们还有一次,我们把他们那次耗完就行了呗。

我就想累累他们再移动。派克说的真搞笑。

亚麻喋,你累的不是他们,你累的是咱俩,赶紧的。我俩到了僻静处,派克吐出名字,地上出现了漩涡。

转眼我俩来到了森林,我向上望去,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派克迈开步子朝林中走去,他这是要诱敌深入啊,我跟了上去。

我边走边不停地问派克,来了没?来了没……

派克边走边不停地回说:还没来,还没呢……

他们不会蠢的不敢来吧。我嘲笑着黑衣人。

哎,快看!派克停下脚步,急匆匆地指着说道。

天色刚亮,林中还弥漫着湿漉漉的薄雾,视野不是很好,我睁大眼睛望向派克指的地方,待看清情况,我忙拽着派克,别看了,快去救人。

远处一个穿着绿色冲锋衣的人往树枝上挂起绳子,正把绳圈儿往脖子上套。像这种不怨天不怨地,就是老爱埋怨自己的,他们不麻烦别人,找个人烟罕至的地方成全自己,我其实是很佩服的,话分两头说,佩服归佩服,但是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老话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死都不怕还怕活啊。

怎么着我也是有经历的人,体力要比派克好,我抢先一步跑到那人跟前,抬手喊道:绳下留人!

那人一转过头,我掉身就跑。派克还在往这里跑,我冲他喊着,快跑、快跑、快跑……

这个蒙太那(半吊子)还停下来问,咋啦?

我还没回答,他就转身喊道:鬼啊!

那个上吊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穿着衣服的骷髅。

我俩踏着脚下忽高忽低盘根错节的地势,踉踉跄跄,磕磕绊绊的逃奔。脚下不注意,我摔了一跤,正要爬起,余光却扫到旁边的树下,有一个骷髅也正在起身,我就跟在遇到破脸的悬梯上一样,手脚齐用的连爬带跑,看来我身上还是残留着一些老祖宗的生活习性。派克已经跑到了我的前边,这家伙逃命的时候跑得像牲口,难怪那些黑衣人追不上,要是追得话且得累死。我追赶着派克,这时天色亮多了,薄雾也散了,在我俩的两旁还有地上,钻出了许多的骷髅,他们步伐缓慢的追着我俩。

派克实至名归的一马当先跑出了林子,过了几秒我也出来了,我俩跑到草坡上停下来喘气,没等匀实,就从林子里出来一堆子咕噜呱啦骨头作响的骷髅,声势极其浩大。

我的天啊,这林子得是有多少啊!派克嗟叹道。

多少也是自找——轰的一声巨响,我俩站立不稳,身体乱晃,那些骷髅全都化整为零散成了一堆骨头。怎么了?地震了?派克惊慌道。

我也以为是天灾,可当我抬起头,我的孩!恐龙!

哇——!派克抱着脑袋大喊大吼。

那家伙站立着,高的像座摩天大楼,背上是一排长短不一的尖甲,两个前肢根本不像电视里说的得了脊髓灰质炎,也就是俗称的小儿麻痹,相反倒像是每天上万次俯卧撑练出的强健双臂,它那有力的前爪一捯就是一片树,一捯又是一片,当然这纯属个人的推想,它完全不必那么麻烦,因为它一脚下去成建制的树就受损严重,这可是实打实的。

恐龙在林子里肆意破坏着,口中不停的发出斯——拉、斯——拉的声音。

我手一拍大喜过望道:英雄找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