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我似乎是八九岁的年纪。爷爷摇着蒲扇在老宅的那棵百年梧桐树下给我讲故事
。听完后,我仰起头问为什么。
爷爷笑着回答:“阿邪,不要问为什么。你的将来或许会遇到许多无法解释、无法
相信甚至无法接受的事情。放开那些问题,你在这世上一天,便就开心活好一天。”
我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一直追问,爷爷笑而不语,容貌和身形越来越模糊,我急
于得到答案,害怕爷爷消失就再也问不出为什么,于是大喊:“爷爷!”。随即惊
醒了。
睁眼一看,还在那家成衣制衣店,闷油瓶正好从试衣间走出来。
“量好尺寸了?”
“醒了?”
我俩同时问对方。
我点点头。
给他量尺寸的服务员替他回答:“张先生订了两套西服,包括裤子和衬衣。制衣时
间一个月。”
“多少钱?”我问。我不知道自己带的卡够不够刷。
“张先生是我们的终身白金会员,一切费用全免。”
“你们有几位享受这种待遇的会员?”这家店是其实是上帝派来做慈善的吧。
“包括张先生在内,目前是2位。”
“另一位是?”
“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
“我知道,你们见不得人的店主定的不受人待见的规定呗。”切~我翻了个大白眼
:“走吧,张大少,你还挺能给我省钱啊。”
张起灵眼中透出些许无奈,跟着我一前一后出了那家店。
我扭头想看看这奇葩的店名,却瞥到窗口立了一个瘦长的黑衣人。看不清眉眼,但
不知为何,光看身形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他似乎也在打量我。这人绝对不是刚刚
在店里的那两个服务员和收银员。莫非是那古怪店主?
“怎么了?”张起灵也转过头来。
“那儿有个人瞧着眼熟。”我抬手只给他看的瞬间,人却已经消失不在了。不过倒
是看清了店名,很值得玩味的三个字:长生殿。
长生不死?呵呵。我的人生真特么有意思啊,买个衣服都能跟“它”扯上关系。想
要不死?不生不就得了。不生,也就不死了!
“没事,走~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吃。我要赶紧找点事情来做,忘掉这些乱七八
糟的联想!!!
“我想回家。”张起灵平静的看着我。
“张起灵你今天是非要跟我对着干么?”专门拱火!!!
他一言不发,只是带着不容拒绝的沉默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立刻缴械投降:
“回家。回家行了吧。晚上你就喝西北风去吧。老子我去吃满汉全席!!!”
我阴沉着脸伸手打车,天杀的张起灵腆着脸跟我上了车。出租车司机被满车的低气
压弄的一路上气儿也不敢大出一声。我今日的最后一丝耐性被下车时张起灵的一句:“吴邪,我没带钱。”搞的消失殆尽。
我甩下一百块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用光速冲上楼,顺便吩咐王盟:“关门,放粽子,咬死门外那只破瓶子!!!”
把自己丢到卧室的床上,看见那只我给他网购的鸡仔抱枕气就不打一处来,扑上去一顿狂揍:“让你丫拱火,让你丫跟小爷对着干(以下省略5000字)。。。”
张起灵今天也太特么奇怪了。当然,这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我居然梦到了爷爷。
因着我跟爷爷亲近的缘故,自从爷爷去世,我一直想着能梦到他一次,可却从没梦
到过他。梦中他说的故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追问的急迫心情却无比真实。爷爷
最后的那句话也记得很清晰:“不要问为什么,活好每一天。”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莫非爷爷早就摸透了我好奇心重的性格,也知道我必然会卷进
之前老九门的恩怨里,所以提前告诫我不要去管那些个秘密、终极、命运,只求我
好好活着。
但是,倘若时间倒流,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跟三叔下斗。不为解密,只为遇见张起灵
。如果我所经历的一切可以换来与他的相遇,那便是再惨痛十倍也无所谓。虽然这
样说,十分对不起在这过程中逝去的生命和受到伤害的人,但我只是凡人罢了!我
就是见不得张起灵一个人,我就愿意陪着他。
思及此,我不由心中如明镜般豁亮起来。在一起。我竟然是这样想的,与他相守,
不离不弃。
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必有原因,那个长生殿,黑衣人,他的老朋友,都透出种种与“
它”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也真的不想深挖了。听爷爷的话,放下
为什么,好好生活,只要不危及张起灵的人身安全,不让我俩分离,答案如何,知
之我幸,不知我命,我也不强求了。
“吴邪,我进来了。”闷油瓶推门而入。
“别开灯。”现在已是深秋。天黑的快,不到6点,已经全黑了。
他走到床边,我起身扑向他。他妥妥的稳住我,与我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他罢。你说我投怀送抱?怎样?!小爷我乐意。这个人是我媳
妇儿,跟他撒娇不丢人。谁敢笑话,让我媳妇儿秒了他!
我收紧手臂,想将自己与他的距离缩短一点,再缩短一点。。。
黑暗中,他的眼睛灿若星辰。我跪在床上直了直身子,吻上他的双眸。
“起灵。别离开。”我颔首,将脑袋抵在他胸膛上,“别离开我,我中了你的毒。
你不在,我会——”
“不会。你不会。我爱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死。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会活一天。”
可是起灵。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想让我与你同寿还是你想在我死之日为我殉情?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自己在利用你的爱绑住你的双翼不让你飞,多么卑劣的我。
我俩双唇相贴,像是在向对方宣告主权般用唇舌和牙齿攻城略地。最终我因气短被
他攻陷,沦为他的阶下囚。都是男人的身体,我们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起灵~~~”我放低声音,暗示他继续下去,他却一反之前的欲求不满,在我鼻尖上
啄了两口:“我做好饭了,先吃晚饭,再吃你。”
我拿鸡仔抱枕砸向他的脑袋:“张起灵你要疯啊?今天你这********跟我作对到底
的节奏是要死啊?”
他摸摸头,嘴角勾了勾:“就是要死啊!干~~~~~~~死!”说完还对我挑了挑眉。
“你给我滚!!!”我咆哮了。
下一秒,他立刻躺倒,怀抱鸡仔滚着出了卧室门。
够了,老子今生全栽到他手里了!
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菜,我和我的小伙伴王盟都惊呆了。
就在我把自己关在卧室的这一个小时里,张同学用我甩给他的一百块付了车费,买
了食材,然后一个人在我不到十平米用来做摆设的厨房里,整出了一桌“满汉全席
”。
我尝了一筷子什锦豆腐,立刻吩咐王盟:“酒。”王盟屁颠屁颠的拿出我从三叔那
儿抢来的一瓶老年份茅台。我跟王盟一个劲儿的抢菜,又跟闷油瓶碰了一杯又一杯
。后来好像还给谁打了个电话得瑟自己媳妇儿模样好,能耐好还贤惠什么的。接着
跟闷油瓶讨论让他冠我的姓改名为吴张起灵。最后能记得的事就是好心劝闷油瓶说
自己是普通人,七老八十就死了,让他不用为我殉情,也犯不着找劳什子的长生术
,我不想穿玉蛹当活死人什么的。
第二天,我卧室的门嘭的一声被踢破。只见胖子唱着山歌,跟潘子哥俩好的向我的
床迈进。我正准备喊醒闷油瓶,歌声却戛然而止。我顺着他们惊恐的目光看见被我
压在身下的闷油瓶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压了张家族长该当什么罪论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这才是要作死的节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