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新兴的幸福学很关注未来和下一代人幸福不幸福的问题。其实,科幻小说家早就在关注这个问题。早期的科幻小说家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比较乐观的。但年轻一代科幻作家大都变得愤世嫉俗和悲观厌世起来。
比如不久前美国有一篇获奖的科幻小说,描写学生的大脑里被装了一个装置,人类的下一代只能感受得到校园内里的生活是光明的,而校园之外是一片黑暗。再比如有一篇小说写超新星爆发后,地球上的大人都死光了,只剩下13岁以下的孩子,为争夺领导权打起了世界大战。再比如还有一篇,写地球上莫名其妙只剩下了几十个男孩女孩,他们被机器人保姆带到火星去做野外生存训练,结果孩子们一个个死去,最后连那个机器妈妈也死了。
实际上,只要翻开世界各地近年来的年度最佳科幻小说,就可以看到大都是这种让人沮丧的东西。世界怎么啦?
不能说科幻作家天生就有自虐的倾向。幸福学倒是有一种解释,说是正常人更关注“失去的痛苦”而不是“获得的快乐”。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迈克尔·G·泽伊说,现在,虽然许多国家的国民至少表现出一种表面上的乐观精神,然而,民意测验发现,他们都不太看好未来。
西方因此发明了一种“幸福指示器”,用来检验人们对未来幸福的预期。世界上一些地方利用这种工具作过“精确的调查”,方法是让受调查者在一个由10个刻度组成的刻度表上写下他们真实的幸福感。
研究发现,有几个因素影响了人们的幸福感。一个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一般来讲,老百姓越富裕,幸福刻度表上的合计数字就越高。在北欧、北美和澳大利亚,这一数字据称都较高,而在“亚洲的穷国”则都较低。另一个是和平安定的环境。据说在非洲那些动荡国家里测出来的数值大都很低。
让人郁闷的是,即便在幸福指数较高的西方国家中,人们对未来也越来越悲观,有时比那些“亚洲的穷国”还悲观。比如1991年对美国人作的一项调查发现,大批美国人认为自己的国家正在“令人担忧地步入歧途”。而社会学家觉得美国人应该感到幸福啊,那时美国刚打赢了伊战也打赢了冷战,国家的经济也很繁荣。
有报道说更多的美国人患上了抑郁症,担当着孕育人类未来重任的妇女尤甚。越来越多的美国妇女不愿说自己是幸福的。与之相应的是整个西方社会人口出生率的大滑坡。低出生率实际上与对未来缺乏信心相关。一个面对未来保持积极心态的社会才会有动力把更多的人口带入这个世界,一个惧怕未来的悲观社会终将慢慢地自取灭亡。
总的来看,人类好像正在变得越来越消极,比他们当年被剑齿虎吃掉时还要消极,虽然他们的实际生活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好。原因很复杂,有人说这跟现代人更喜欢以颓废为时髦有关,但有人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又是什么呢?不管怎么说,这是值得重视的社会问题。
幸福学如能对人类的未来有所贡献,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要教会人们在面对未来时如何保持积极的心态。在这方面它应该向政府和企业提供有关对策,让政治家和经理人做好的鼓动者而不是大众情绪的迎合者,让媒体帮助塑造向上和进步的心态,而不是造成对世界的悲观错觉。
当今世界,精神状态最重要。很大程度上,态度决定未来。嗯,怎么听上去有点儿像宗教的意思?这不能算作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