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连喊带骂的说的口水都干了,楚颜才不紧不慢道:“好感人啊,可是你以为我会信?”
陈彪被噎了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大不了我陈彪的命偿给你就是了,你来拿吧!”
“你的命抵得上我的命吗?”楚颜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她指着自己受伤的那条手臂:“看见没,千虎烈送我的见面礼,够厚重吧?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要是不回点礼,好像说不太过去啊,你们说,这个回礼怎么样?”
看见“他”指着千桓,陈彪一急,挡在千桓面前。
“他不是我们虎头山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债,我们来偿,千桓从小就于我们不同,他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他是无辜的。”
楚颜“啪”地拍了下桌子:“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他的爹是千虎烈,只凭这点他就称不上无辜二字,要真说无辜,那那些被你们害了的人就不无辜?他们难道没有家人父母孩子吗?你也配说无辜二字?”
陈彪无言以对,缓缓低下了头,不过从他咬紧的牙关可以看出他的不服。
楚颜走到千桓面前:“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我可以容你,但是你爹不行,不只他刺杀我的事,就单说他为非作歹地,我就不能放过他。”
“不!”千桓抓住楚颜的衣袍:“我爹当初上山落草为寇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们当时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爹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活着,这些年我开药铺和做善事的那些银子也都是他给的,他也从不滥杀无辜,他一向只劫财,不图命的,殿下!”
“行小善,做大恶!呵。”楚颜冷笑一声:“那照你这么说,我就不无辜,我就该死?他杀我难不成是替天行道?”
千桓语噎:“这……他一定,一定有苦衷的,二叔!二叔,你说,你们是不是被逼的,二叔!”
陈彪看了看千桓又看看楚颜,呡着嘴,就是不开口。
“二叔!”千桓已经有些祈求他了。
陈彪见不得他那般样子,重重叹了口气:“是有人花钱买你的命,若是我们不照办,就会有官府来剿我们,别看我们好像是个大帮派,雄霸一方的样子,其实要不是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是谁?”这才是楚颜真正想要的答案。
陈彪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买主是谁他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我们只知道他是朝廷里的人,权力挺大的,具体是谁,我们不清楚。”
这个楚颜倒是相信,这样的事情,有点脑子就不会亲自来做,只是想到有人那么想要自己的命,她心里就很不痛快,相当的不痛快。
楚颜走回座椅上,坐在上面沉思了半天,等得陈彪和千桓两人都惴惴不安。
“去告诉管曲,让他给各个地方的大小官员发帖,本皇子要请客,吃饭。”
“啊?”侍卫的思路明显没跟上,觉得殿下的思维简直太跳跃了,他们不是在审犯人吗?
“怎么?”
“哦哦,小人这就去。”
楚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押到地牢去,看好了。”
“那……”侍卫指着千桓,一脸困惑:“那他怎么办?”
“他什么他,他又不是犯人,让人把他送回去,不准惹事。”
不仅侍卫傻了,就连陈彪和千桓也是愣了。
陈彪“砰”地跪下:“谢七皇子!谢殿下!谢殿下……”
直到被拖出去老远,还能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声音。
楚颜临走,还拍了拍千桓的肩膀:“他是真心把你当后辈疼爱。”
直到大堂只剩下自己,千桓还有些恍惚,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衙门,怎么回的铺子。
一路上不论谁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重重把门给关上了。
“千桓,你……”黄立仁刚出房门就看见神色恍惚的千桓,叫了一声居然没反应,正要再叫,他居然把门一关就没动静了。
“怎么了这是?”黄立仁觉得奇怪,拉过路过的一个药童。
“你们东家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叫也没反应?”
药童摇头:“不知道呀,一回来就这样了,谁叫都不应的,也许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会儿吧。”
黄立仁有些忧心,上前敲了几声也没人应,只好叹了口气,先回房了。
而此时的千桓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边是大义,一边是私情。
一会儿想到父亲对他的爱护与照顾,一会儿又想到楚颜说的那些话。
他的爹是千虎烈,只凭这点他就称不上无辜二字,要真说无辜,那那些被你们害了的人就不无辜?他们难道没有家人父母孩子吗?
千桓觉得自己就快疯了,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的,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保住自己的父亲。
他重重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
…………
“殿下!宴会已经开始了,咱们是现在过去吗?”
管曲看着楚颜翘着退吃着葡萄的样子,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恩~”楚颜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去传个话……说我受了伤,又加上心忧山贼之事,昏倒了,去不了了,让他们自己吃吧。”
“啊?”管曲长大了嘴巴:“不去了?那不是白花那么多银子了吗?”
他们的钱可不多,单这个宴会就花去一小半了,这殿下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
管曲秒怂:“是,下官这就去。”
自从出了船上那事儿之后,管曲在楚颜面前总不自觉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