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主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早上的事,那异常不明就里的话题让他觉得自从进入了夏令营自己的智商就被拉低了不下二十个百分点,当然,更令他在意的是胖子的话。
他躺在睡袋里,脑子却不歇着,不断地闪现着胖子那句“留悬念”。“留悬念……留悬念……”旁边的臧突然起身走向门口。安主未经大脑思考便喊出来了一句,“大白胖你去哪里?”臧挠了挠头发,捂着肚子转过头来,幽幽地说了一声:“……厕所。”。
安主突然想扇自己一巴掌,有时候相处久了安妈妈从小灌输到大的男女有别都忘了,真不知道安爸安妈看到自家儿子又一次成为了人中渣滓会怎么想,毕竟他睡觉的时候还是只穿了一条短裤。
安主觉得这是病,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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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久失修的走廊、涂满了小孩子涂鸦的墙壁、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臧觉得如果这里演鬼片一定是很好的场景,当然,她认为并不怕鬼,自从和安主搭档便见惯了死尸腐骨。怎么说呢,对于臧来说,安主那家伙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喜欢血腥的场面,每次遇到都会显得异常的兴奋,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没人知道他曾经见过什么或者受到过什么刺激。
臧还记得当初他们要搭档时整个网站都癫狂了,嗯,真实的故事,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他们搭档以后网站每天都会蹦出“白水”接取任务或是任务完成的公告,谁都不知道他们特组的账户上有多少毛爷爷,嗯,还是真实的故事。
臧停下了脚步,打量着眼前完全是茅草外带泥巴糊出来的厕所“……夏令营你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抱着将就一下的想法,她进去了,然后她看到了……
头。
的的确确是头,她认得那弧形的线条,即便已经面目全非她也认得出。如果没有猜错,那一定是上次那个无头尸体的头。
这是极其丧心病狂的一件事──尸体在墓地,头却在校舍里,中间隔着十几千米不说,出现的日子也不同又该如何解释呢?
臧挠了挠头发,“去其他的吧……半夜三更也是晦气。”其实她更想中二地说出第六感告诉我这里一定有问题。
当然不得不说的是,臧在那一瞬间做出了极其明智的选择,她若在那多呆一分钟,那么接下来消失的就不会是头,而是她。
有时候少女的第六感这东西也是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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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在医院睡多了,安主觉得困意那东西被白鸦吃了,几番纠结后从睡袋里坐了起来,拿出了背包里黑皮书──那是一年多前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嗯,确实是最后的礼物。
他隐隐约约记得当初那位朋友念的那首诗,那是极其静谧而具有神秘色彩的关于海的诗,那时候安主还住在A城。
他搓了一下手心,从中挑了一页翻开了黑皮书。“那么……第三十二节●死神的赞美诗……”
『说起来章节名还真是中二』
“在丛林的深处
在山谷的两岸
在大河的河床
我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安主挠了挠脸,摸索着继续往下读:
“漆黑的面孔,漆黑的斗篷
漆黑的镰刀,漆黑的自由
黑色的斗篷燃烧大地
万能的镰刀收割灵魂
对神的背叛带来自由”
『诶不错的想法,对神的背叛什么的……』
安主不经意间勾起了嘴角,笑的是几个世纪之前就消失的死神童话,以及自从他得到这本书后就再也没有下落的书的原主人,不,准确的说是书的编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