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宪宗时担任宰相的韦贯之,政绩卓著,才学过人,在中唐是一代贤德名相。而且,韦贯之待人接物只按照应有的道德准则,决不轻易违背改变。是个性中正耿直之人。
在唐代,请人撰写碑志成风,花钱请名人为死者作文,刻于碑石之上,称述生平功德。这些形同“润笔”的钱就被称为“馈遗”。多数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传名于后世,仍然在世的亲人才算是告慰逝者。唐代文人士大夫因接受请托和贪图财物,为人作碑志时常常褒扬过实,多被后世讽为“谀墓”。只要有钱,哪怕死者是恶霸流氓,同样把你写得光芒四射,流芳百世。韦贯之作为当时著名的官员文士,自然有不少人希望能得到他撰写的墓志铭,认为这不但是去世的人,就是对于生者也是于有荣焉。可是,韦贯之为人做铭,从来中肯有度,评价持重。对于他尊敬的人,或是应当尊敬的人,他可以分文不取;但是对于那些生前行为不端,死后却希望浪得虚名的人,就算是黄金万担也换不来他的些许笔墨。
裴均与韦贯之政见不同。最关键的是韦贯之认为裴均做事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毫无操守品行的人。他一向耻于和这样的人有所瓜葛往来。可是,裴均生前留给子女遗命是,自己的墓志铭要由韦贯之来写,无论馈遗要给多少。也许裴均到死都认为,天下没有不为利所动之人吧。于是在裴均死后,他的儿子带着一万匹绢帛来请韦贯之撰写碑志,这笔馈遗是很丰厚的。换了有些人,恐怕就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也早就写了。一篇碑文,少至几十个字几百个字,多则千把字,大笔一挥,立时可得的,何乐而不为?可是韦贯之说死不写,骨头硬得很。他觉得为这样的人写墓志铭,还不如自己从此不再握笔为文。书生风骨,昭然存世。最后,裴均的儿子见好没可能说服韦贯之,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修身点拨
“慎独”必须以“诚意”为前提,只有诚心实意地坚持自我修身,才能把“慎独”落到实处。不因时势的变化,不因环境的变迁,而改变自己的道德节操才算得上有道德修养。韦贯之不为丰厚的馈遗所动,而放弃自己为人为官的原则,替无行之人做墓志铭,我们要尊重和学习的正是这种始终不变的道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