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几天后，南巡的队伍离开了海宁直奔杭州。辞别的前一个晚上，弘历和陈阁老密谈了很久。第二天，如霜和未晞两姐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出现在南巡的船上。
玉蓉的小腹已经有些微微凸起，这几天她害喜害的严重，几乎都无法进食。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弘历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山楂糕。听下人说你这件都没有什么食欲，吃这个可以开胃哦。”婉忻笑着，像个未谙世事的孩子一样。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谢谢。”玉蓉只是看着，却未品尝。
“姐姐，你家不就在杭州吗？你难道都不想回家看看吗？”
玉蓉的目光瞬息暗了光华。她怎么不想，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怎么能让他为自己破例呢。
“没有皇上的恩准，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回家省亲的。”玉蓉落寞的说。
“没错，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回家省亲，却没说不许我们出去走走啊。你只是出去散步，至于你去什么地方散步，遇见了什么人谁也管不着啊。”婉忻俏皮的向玉蓉眨着眼睛。
杭州的街道还是那么繁华，商贩的吆喝声不断，孩童的嬉戏声也不绝于耳。
一身汉人大半的玉蓉和婉忻在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前踟蹰了很久。
“这样好吗？我们还是回去吧。”她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可对家人的思念让她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
“别可是了。你不也想见见你的家人吗？反正都到家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婉忻拉着她的手，就去敲门。
铜黄色的门环被婉忻敲的“咔咔”作响，一声一声却像是敲在玉蓉的心上。
朱门慢慢的开启，小厮谨慎的打量婉忻。“姑娘找谁？”
“小豆子。”看着许久未见的家人，玉蓉激动有些哽咽。
“小姐？”小豆子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之后，开心的大喊道：“小姐，真的是你？快，快进来。”
“小姐回来了。大家快出来啊，咱们的小姐回来了。”
一听玉蓉回来了，佟府所有的下人都跑了出来，整个佟府刹那沐浴在一阵欢腾欣喜中。
“真的是小姐。小姐，香儿好像你。”香儿飞奔到玉蓉的怀里，梨花带雨的说。
“我也想你啊，香儿。”
“香儿，小心点。你们家小姐有喜了。”婉忻扶住香儿，责备道。
“真的？”真个佟府又是一阵欢呼。
玉蓉则羞涩的低下了头。
“玉蓉。”一个颤抖、苍老的声音传来，那样的飘渺却有那样的熟悉。
佟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来，泪早已纵横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
“额娘……”玉蓉扑进佟夫人的怀中，泣不成声。“额娘，女儿好想你。”
“玉蓉。我的好女儿，快让额娘看看。”
玉蓉在她的怀中扬起小脸，像个刚刚戏耍完回家的孩子。
“姐姐，我就不占用你和夫人叙旧时间了，我先出去逛逛，晚上再来接你。”婉忻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玉蓉沉默一阵，才微笑着点点头。“你第一次来杭州，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不如让香儿陪你吧。”
“这……”婉忻一怔，随即欣然答应说：“好啊。”
香炉中的香烟袅袅，窗外的花枝轻摇。玉蓉的手轻轻的抚过屋中每一件物品，所有的东西都维持着她离开之前的样子，这屋中的每样东西都记载着她的故事。玉蓉的鼻头一酸，泪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揭下那张面皮，一张清透如玉的容颜，美的好像一个幻影，转瞬间就会消失一样。这张面皮是她接到圣旨那天，额娘请最好的易容师做的。额娘说，她的美日后会成为她的灾难，所以不可以让宫里的人知道。
那个下午，玉蓉和佟夫人的话没有停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太短，因为有太多的话要说，所以她们都非常珍惜这段玉蓉偷来的时间。
天色渐渐变暗，佟府的灯笼高挂。漫天数不清的星斗，就像玉蓉诉不尽的想念一样。
“小姐。小姐。”香儿急匆匆的冲进屋，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婉忻姑娘和我走散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玉蓉心中一惊，倏的起身。“额娘，女儿要回去了。”
“这么快？”佟夫人不舍的拉着玉蓉的手。
“额娘，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玉蓉也不舍，可是她必须立刻就回去。
“小姐，我送你。”香儿提着灯笼走在玉蓉前头。
跨出门槛，玉蓉再次回首。
佟夫人强挤出一丝微笑，向玉蓉挥了挥手。
夜风轻柔的拂过玉蓉的发梢，月华皎洁，照在她蛋黄色的衣服上，温柔如水。
“什么人？”香儿惊恐的睁大双眼，颤声大叫。
“是我。”暗夜中，纳兰容若一袭白衣，在月光的映衬下，像天山上的白雪一样。他的肩上落满了桂花，玉蓉知道他在这里等她多时。
“纳兰少爷？”香儿惊喜的喊道。“太好了，有纳兰少爷来接小姐，我就放心了。小姐，我先回去了。”香儿古怪的看了一眼玉蓉，然后笑着离开了。
桂花树下，他等着她，她望着他，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玉蓉打破安静。
“丫头，以后再不声不响的就离开，看我还理不理你。”当婉忻回到行馆，和他说玉蓉不见了时候，他的心都快裂开了。他以为有人要对她不利，他找遍了整个杭州城都找不到她，后来他来到佟家的门口，在这里等她。
月光照着他微怒的脸，宠溺的眼，让玉蓉的心一阵悸动。鼻头一阵酸楚。泪险些夺眶而出。
丫头。好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叫她了。宠溺的，心疼的。一时间她好像回到了从前。
……
……那也是个桂花飘落的夜晚。
……他在庭院里一边舞剑，一边吟词。
……幼小的玉蓉从走廊经过，被那样的情景惊呆了。
……那是她见过最美的“舞”，他吟唱着，剑在他的手中刷刷的响。
……“好棒啊。”她拍着手，稚气的奶声为他叫好。
……听见她的赞美，少年的他舞的更尽兴。却没有看到她正向自己跑来，险些用剑刺伤她。
……她被吓得哭个不停。
……他抱起她。“丫头，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知道吗？否则看我理不理你。”
……她的胳膊摔的淤青。把胳膊举到他的唇边。“呼呼。”皱着小脸，泪痕未干，她用命令的口吻说。
……纳兰宠溺的笑了。随即又皱紧眉头看着那大片的淤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他在那淤青的手臂上烙下一吻，同时也烙在了她幼小的心上。
……“丫头，以后不可再受伤了。”
……小人儿筋起鼻子，不服气的问：“为什么我不能受伤？”
……“因为我会心疼！”他的眼中是炙热的深情。
……
“纳兰哥哥。”她声音如蚊，却是比世界上任何乐曲都要动听。
“丫头。”他走近她，宠溺的拍着她的头。他笑着，笑得清澈。“都要当人家的娘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说失踪就失踪了。”
她的眼角含着泪，朱唇噙笑。
“因为我想家了。”也想你了。
纳兰容若的心一震，忘情的将她拥入怀中。他的蓉儿，这是他的蓉儿。
……
……那夜满天闪着烟火，像彩色的星星在他们头顶散开。
……中秋人多，他们和家人走散了。他背着幼小的她走在陌生的人群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颤抖。
……“丫头，怎么了？”他问。
……“蓉儿想家。”带着哭腔，她像猫儿一样趴在他的背上。
……“丫头，要记住哦。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她的眼泪停了，怔怔的说：“纳兰哥哥就是蓉儿的家，蓉儿想家就是想纳兰哥哥。”
……那时候，他的心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
天空的月害羞的躲进了云里，似乎不想打扰他们。
玉蓉在容若的怀中，放肆的流着泪。这里曾是她的家啊，她温暖的家啊。可是不知为何，她敢到一阵陌生，是她离开家太久了？
依偎在他的怀里，很安全。因为纳兰哥哥总会保护着她，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狠心的丫头，在宫里居然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他吻上她的秀发。
为什么日日夜夜在她身边的不是他，如果他有幸娶到她，她绝对不会像那个人一样让她受到一丝冷落，他视她如珠如宝。
他的话让玉蓉很不是滋味，却无法反驳，也让她在瞬间变得清醒。
她已经不是他蓉儿了，她是弘历的‘容贵人’。她还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宠爱，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怀抱。以前的蓉儿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如今的蓉儿已经不配拥有他的任何东西了。
蓦地，她离开了的他的怀抱。
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惊愕的看着目光渐渐冷漠的玉蓉。
深吸口气。玉蓉淡然的说：“今天谢谢纳兰哥哥来接我，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我不会再想家了，因为的我家是那个叫做‘皇宫’的地方。”
他的目光中透着伤恸，她的话如一把钝刀不停的在他的心上割，却什么也割不断。割不断他和她的情愫，割不断他对她的爱恋，割不断他对她的思念。
“一定要这么说吗？”他语带忧伤的问。
“从我踏上马车的那天，就知道我永远都回不去了。你的蓉儿已经死在了那个烟雨空濛的江南。所以，你把她忘了吧。”她隐忍着泪，心在无声的哭泣。
“我做不到。”他凄然一笑。如果能忘他早就忘了。
“你能，因为蓉儿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摘下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玉蓉狠心的将它甩到他的面前，玉佩“啪”的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
……“这玉佩送给你。”少年将羊脂一般雪白的玉佩给她带到脖子上。
……“这是什么？冰冰的。”她咯咯笑着。
……“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我定下了你，以后你只能嫁给我。”少年一脸得意。“不许弄丢了，记着玉在恩在，玉亡恩绝哦。”他故意吓唬她，可她太小了，根本听不懂。
……落日飞霞中，她的小脸嫣红，羞答答的回了一句：“好。”
……
“你说过‘玉在恩在，玉亡恩绝’，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她的声音已经颤抖的连她自己也听不清了，可是语气却是难以承受的冰冷。
他慢慢的蹲下身子，捡起那块四分五裂的玉佩，宝贝似地放入怀中。
“玉就在我的怀中，所以还有很多值得我留恋的。”他笑的温柔，温柔的如天上的月华一般。
他笑着，她却哭了。她哭的好伤心，哭的连身边的桂花树也动容的落下炫目的花瓣。
容若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说：“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我现在很幸福。只要在你身边看着你，我就很幸福了。”
“笨蛋……笨蛋……”她在她话中啜泣着，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骂着他。
他笨吗？不，他很聪明。只有他知道，他的幸福是什么。
他紧紧的抱着她，清澈的月光，密布的繁星，暗淡的灯火，纷飞的花瓣……多美的时刻，如果时间就这么停止了该多好。
“你们在做什么？”
玉蓉抬眼，看见远处的弘历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恨不得把他们撕烂。她迅速逃离容若的怀抱，罪恶感排山倒海的袭来，她却不知道如何像他解释这一切。
站在弘历身边的正是婉忻，她一脸报复的快感，得意的向玉蓉一笑。“皇上，我说的没错吧，他们两个关系一点都不寻常。”
看见婉忻，玉蓉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当她听到香儿说她不见了的时候，她就知道婉忻是有阴谋的。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把香儿买通了，并且牵扯到了纳兰容若的头上。香儿是故意把她带到纳兰哥哥身边的，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回行馆的路。
弘历走到玉蓉面前，目光寒冷刺骨，就像常年埋在雪中的冰川一样。
“啪！”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清晨鸟儿的歌唱。
玉蓉的脸上浮起一个暗红色的手掌印，嘴角在不断的渗出血来。
“贱人。”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幽深低哑。
弘历的手太快以至于容若无法制止。
“皇上，请听微臣解释。”容若心疼的将玉蓉当在自己的身后，不让弘历在碰她一丝一毫。
弘历的眼睛布满了红丝，阴沉的脸就像地狱的魔鬼一样恐怖。怒吼一声，他把出腰间的宝剑想容若刺去。容若本想闪躲，却想起玉蓉在他的身后，不得意只好也拔出剑来防御。
弘历出手狠辣，不给容若留一点余地，招招刺像要害。容若起初还是只守不攻，可弘历的咄咄逼人，让他不得不与他针锋相对。
“住手，不要打了。快住手……”玉蓉看得胆战心惊，尖叫着。“住手啊。”
“皇上不会放过纳兰容若的，你死心吧。”婉忻如鬼魅似的站在她的身边，哼笑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为了那三天牢狱？那是救你的权宜之计啊。”玉蓉质问道。
“权宜之计？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苏嬷嬷早就告诉我了，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想利用我引起皇上的注意，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做皇妃，其实你心里老早就盘算好了，从赏月宴上。再到给我下毒，这一切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我只不过是你的棋子而已。”婉忻语带幽怨的控诉：“你知道我那三天牢狱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要承受着巨大的酷刑，每天都被人掉起来打。那些狱卒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他们一个一个的侮辱了我。你说只不过三天吗？可对我来说，却如同度过了三十年。我发誓，我要把这一切痛苦算到你的身上，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阴狠的眼神就像勾魂使者一样，一心要带走玉蓉的生命。
玉蓉不可置信的看着婉忻，泪如泉涌。不过三天，在她看来不过一瞬即逝的三天，竟是婉忻生命中最悲惨的三天。她竟然让婉忻生活在人间炼狱三天，她居然让恩人那苏图的女儿被人糟蹋了。她好恨自己。
“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你马上就会失去你的所有。”婉忻抓住玉蓉，用力一推，将她推进那场刀光剑影中。
时间瞬息停止了，街道静的无声，月光冷的如水，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只有飞花还在没有次第的飘落。
“不……”容若抱着玉蓉，痛苦的狂吼。
弘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无情的刺进玉蓉的小腹。他惊慌的抽回如雪的剑，血如泉水般瞬间从玉蓉的身体里涌出，煞是好看。
他怔怔的看着她，她喘息微弱，泪痕楚楚，可是他听不见她说的话，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那柄剑从他的手中滑落，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高贵的如天上的真龙一样的他，一生都接受着人们的朝拜，从未对谁屈膝过，如今却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他满眼的绝望，满腔的怨恨。他曾对她那么好，他曾经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他曾为了她，连仇恨都可以放下。为什么在她的心中，他始终不及纳兰容若。
玉蓉目光游离，看着痛苦的弘历，她好像拂去他的哀伤，可是她一丝力气都没有。她好想对他说，其实她早就爱上他了，可是一切爱恨都僵在了唇边。她只能看着他，用最后的意志力记住他的样子。一瞬间她突然想起皇贵妃的一句话，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她还想再见他一面，再看见他，她一定能把他认出来。
至于纳兰哥哥，这一世她负了他，下一世她不会再让他爱上子，那样他会很幸福……
慢慢的，她的耳朵听不见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眼皮突然好陈好沉，她好想睡觉，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没有好好睡过，她好累啊……
黑暗一点点的将她吞噬了，在黑暗中她做了一个好美的梦。她梦见来世，她遇见他，她一眼就认出他了。他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对她淡淡笑。她也在笑，可是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目光的触碰，就只是擦肩而过而已。
她也遇见了他，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目光明亮的像春天的太阳一样。他走到她的身边，塞给她一块精美玉佩，他说：“丫头，要幸福哦！”
两个个月后，天空飘起了洁白的雪花，雪下的潇洒，因为它丈量了天地的距离。荷塘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可是再厚的冰也冻不死水底的鱼儿。
寒风凛冽，来往的宫人们缩紧的脖子。整个皇宫一片愁云惨淡。
一个前，皇上南巡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酷无情。
据说，南巡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
皇上倍加宠爱的容贵人再南巡的途中患疾病去世了，他们的孩子没有了，皇上的心也死了。
一夜之间，他变得荒淫无度，宠幸了两个汉族女子，并破例封她们为贵人。
他的贴身侍卫——纳兰容若被他逐出了宗室族谱，取消了八旗子弟的身份。
皇后直言进谏，却被皇上当着众人的面一阵呵斥，最后还给了她一耳光。皇后悲愤之下头河自尽了。
皇后的死并没有让皇上改变态度，他将所有的答应都升为贵人。戴佳婉忻被封为忻贵人，舒宁被封为舒贵人，还有颖琪儿被封为颖贵人。
尾声
十年之后。这些美人们给宫廷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她们个个都备受宠爱，却都得不到他的心。因为他的心早就死了，在她离开的时候。
那些女人没日没夜的争斗，只为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在一场场的阴谋诡计中，有人得意，有人落寞，有人惨败。
娴贵人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可是她再也没有得到过弘历的宠幸。因为她已经老了，在哪些一批批新进宫的秀女面前她是如此的苍老不堪。
舒宁为了得到皇上的心可以不择手段，先是害死的慧心，然后又要毒害自己的亲姐姐。最后她的阴谋被如霜、未晞揭发，成了阶下囚。
婉忻的下场是最惨的，她为弘历怀了一个孩子，却被如霜买通的御医打掉了。她去弘历哪里告状，弘历却鬼魅的狂笑起来，后来她才知道，皇上是在报复她，折磨她，因为她害死了玉蓉。他把她丢到冷宫，不再管她。冷宫里的女人都是疯子，她们日日期盼着皇上，天天幻象自己母仪天下的景象。慢慢的婉忻也疯了，可不幸的是，她不仅疯了，还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就是没到月圆的时候就会浑身刺痛，生不如死。
如霜两姐妹一直想做“飞燕、合德”，所以下场也如她们一样，死的凄惨。因为她们给弘历下了****，弘历一怒之下把她们斩了。
也许只有颖琪儿是幸运的，她早早的看清了弘历的意图，所以她退出了后宫的战争，常日伴着古佛青灯，为蒙古的人民祈祷，为这充满咒怨的深宫内院超度。
这一场场惨烈的战争中，始终在冷眼旁观。报复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快感反而让他对她的思念愈加疯狂。
乾隆二十年，西域进贡了一批瓷器。在一个彩绘的磁盘上一个美丽的回族姑娘吸引了他的眼球。那姑娘肌肤胜雪，柳眉轻簇，眼眸中蕴含着淡淡的忧伤，嘴角的微笑也十分的落寞。她美的如仙，好像一眨眼就会从这盘中跳出来一样。这样的倾城美貌他见过，曾有有个女子答应过他，她只笑给他看，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才会以真面目示人……
“这女子是谁？”他的心脏几乎快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他觉得他紧张的快要死掉了。
“这是阿里和卓的义女，霍集占的王妃——伊帕尔罕。据说她美的不可方物，再回疆，她比天上雪莲还要真贵。她的身体散发一种奇怪的幽香，人们都叫她香公主。”
香公主？不，这是他的玉蓉，一定是他玉蓉。他不知道她为何会身带奇香，可是那是他的玉蓉没错。
乾隆二十年五月。弘历指挥大军攻进伊利，平定新疆。
有人说，乾隆发动这场战争因为他想统一中国。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战争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将会用一生呵护的女人。
漫山皑皑白雪，衬托着她摄心夺魄的美。站在山巅，她远远的望着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等的人……就是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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