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儿了,还在这犟嘴呢!”我急的跺脚,甩开释南抓住我脖领子的手,跑过去把龚叔给扶起来了。
这么会的功夫儿,沈游已经扶着门站起来了。他看也没看我们一眼,托着右腿就往门外移。
可惜,还没等跨过门口,就被硬撑着站起来的李子顾给扑倒在地,然后,被托着右腿往地下室里面拽。
沈游哪里肯干,一边狼哭鬼嚎的大叫,一边用左脚去踹李子顾。
李子顾几次松手,又几次抱住。鼻子都被沈游踹出血了,也没有放弃。
两人纠缠的正酣,释南把我扒拉到一边儿,扶住了龚叔。踹了我腿一脚后,道,“别磨蹭,你还想在这过夜咋地?”
傻逼才在这里过夜,我一甩头,率先出了地下室。
就在我们三个人出了楼房大门的那一瞬,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李子顾,正在在地下室的拐角处,扶着墙,面目狰狞的往外挪。
可才迈出一步,就被从楼梯上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裤角,‘嗵’的一声拽倒在地。
虽然这两玩意不是什么好鸟儿,可我还是忍不住高声骂了句,“你们两个脑子真有病吧,再不走,就真来不急了!”
骂完后,我拽着释南的胳膊就往外跑。释南‘哎哟’一声把我手甩开,自己扶着龚叔不急不慢的走。
我心里这个急!想骂释南,这种时候又张不开嘴,憋的心里这叫一个难受!
出了院门后,释南咳嗽了两声,扶着龚叔叔走向一辆面包车。
我回头去看,见李子顾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经到达楼门口了。
释南把龚叔往车后座上一扔,对我道,“……你上车,我回去拉他们一把……”
说完,转身往楼那里走。
没走几步,释南停住了。因为李子顾一抬手,一下子把楼门给关上了!
‘嘀’的一声,大门的门卡上亮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我呆住了,那个红点一亮,没用指纹根本进不去。
李子顾,这是要和沈游同归于尽啊!
释南大骂了一声操,三两步跑回来,把我往副驾驶座上一塞,上车后一踩油门儿,把车开了出去。
我还没坐好,猛的往坐椅上一撞,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龚叔更惨,整个人直接从座椅上滚了下去,躺在椅缝里直哎呦。
释南没因为我们的大喊大叫而停车,直到把车开出离那个院子近十里地,才把速度放慢。
然后,停在路边儿了。
他把嘴里一直叨着的烟吐掉,又换了根新的叨上后,含糊着说了句,“咋没动静呢?”
“是啊,”我用左手狠狠抓着椅背,道,“咋没动静呢?”
六七个煤气罐,要是一起炸起来,不可能一点响也没有啊。
“难道,李子顾没点火?”我回头问释南,“可就算没点火,那些布阵的蜡烛……”
“应该就是没点火,或者是,另一个人,没给他点火的机会。”释南没看我,用左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两三次才打开,把烟点着猛吸了口,吐出一口烟雾后,道,“至于那些蜡烛……你觉得那些蜡烛的火光正常吗?”
我摇头。
我们寝室十一点熄灯,我们寝经常点蜡烛照光。一着起来,那火苗都得老高。
地下室里那些蜡烛,看样子,已经着了不短的时间了,可火光,却是蓝幽幽的,只有黄豆粒大小。
这,就不正常了。
“那些蜡烛的火,是阴火……”说话的,是躺在椅子缝里的龚叔,他连喘带吁的道,“阴火没温度,点不着煤气……小柠,你快过来把我扶起来。叔在这里夹着,喘不过气儿来……”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刚释南走路时不紧不慢的,何着他是心里有数。
我刚想开门下车去扶龚叔,释南把夹在手指里的烟往嘴里一叨,一踩油门,把车又开出去了。
“小释!”龚叔在后面吼道,“你成心的是吧!”
“一成。”释南咧嘴笑了,“答应,咱们什么都好说。不答应的话,一会儿我把车往派出所门口一停……”
龚叔沉默了会儿,然后咬牙切齿的憋出来两字,“现款!”
“那算了。”释南伸手把导航仪打开,在一声XX导航仪为您导航后,问道,“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导航仪马上道,“前行二百米,路口左拐。”
“算你狠!”龚叔连忙喊停,“三个月,不,两个月。”
“嗯,三个月。”释南停下车,亲自下车,到后面把龚叔给扶到了座位上,还扣上了安全带,“龚叔您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好奇心就少有点儿吧。没事儿抓抓鬼,杀杀人,炼炼尸油,日子过的多自在,何必拼了条老命把自己往危险了整?”
龚叔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儿去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龚叔和释南,好奇他们之间的买卖到底是什么。
刚想问,就见释南拿出一根烟点着,插在了龚叔的鼻,鼻孔,鼻孔里!!!
我瞬间睁大眼睛,彻底震惊了。
这货,居然把烟插到了龚叔的鼻孔里!****,这……
龚叔被烟呛的直咳嗽,把烟从鼻孔里拿出来,点着释南狠声道,“你小子,最好这辈子都别走背字儿,别落在我的手里!”
释南用手拍拍车门,笑了。不过这笑,却让人寒到骨头里,“龚叔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把仇报了吗?”
龚叔把眼眯了起来,看着释南没有说话。
气氛,在一瞬间凝结了。
我打了个寒颤,不明白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两分钟后,释南把着的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吐了,‘咣’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坐回到驾驶座上后,阴冷的看着后视镜里的龚叔,一踩油门,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狂奔起来。
我心脏‘嘭’‘嘭’乱跳。
虽然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龚叔和释南什么也没做,可我却感觉他们之间已经厮杀了几个回合。
气氛压抑到极点,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慢慢靠近一片灯火阑珊时,我轻轻揉了两下痛到不行的右手,打破了沉默,“释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