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产房门口等待这段时间,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进去,又出来,人来人往。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了,产房这一层还有一个手术室,也是忙碌不堪。
不吃饭怎么行,昨天晚上只吃了一个包子,支撑到现在,肯定撑不上去了。七点多的时候,经过老妈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需要到外边买早餐了。但妻子这个时候,究竟能吃点什么,我确实拿不准。
家常便饭是最好的,但是,在外边的市场上,哪里有什么家常便饭?卖的都是豆浆了,油条了,还有各种各样油炸食品,这样的早餐怎么让一个待产妇吃呢?
我跑了大半条街,擦在一个早餐店里,买了水煮鸡蛋和素包子,购买了早餐奶和面包。心想,多几样,让妻子自由选择。
可是,当我把买来的这些东西,递进去之后,妻子发短信说,吃不下去。仅吃了一点自己带的小吃而已,医生已经给输了葡萄糖水,现在还没有饿。
我说,你一定要吃点,要不然怎么会有力气呢?
后来,就没有了消息。
我以为,她会把这些鸡蛋吃掉,这样,起码可以积蓄一点能量,可是,当我递进去的包,重新被护士送出来的时候,发现买来的早餐,还是原封不动地提了出来。我的心,骤然紧张了。这不吃东西,如何是好呢?
但之后不久,情势突然紧张了起来。
出来一个医生,手执一个文件夹,说明了妻子现在的情况,同时也说明了生产过程中存在的风险,听着很吓人,并让我在签字处签字。
我大致扫了一眼,看到在姓名栏里,妻子那熟悉的字体,其中有一个字还写错了,显然,她在签写这份文件的时候,心情十分紧张。我同样颤抖着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来想起来,这其实就是一道程序,在我们刚来产房门口的时候,那个胖小伙子,同样签署了这样一份文件。
护士出来问,护理垫带了没有?然后又问,宝宝被褥都带了没有?还需要纸巾!
我忽然意识到,里边的工作重心,已经逐渐转移到妻子的身上。这些我们都准备不足,我非常的懊恼,没想到,虽然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准备,但是依然还有很多的漏洞。
楼下母婴店里,卖的有护理垫和卫生纸。旁边的一位大妈,提醒我说。
我立刻飞快地下楼,来到附近的母婴店,购买这些东西,然后,又大包小包地拎了上来。还好,上边一切都很平静,依然都在等待中。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紧张地从门缝里张望着里边长长的走廊。
在老妈身边的背包里,我们看到了妻子之前拎进去的小包,护士已经把它拎了出来。同时,把宝宝要用的东西,都拎了进去。
我同时把刚刚购买了的东西,递了进去。
这时候,我收到了妻子的短信:快要生了……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上。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过,最关键的时刻,正在这个我无法看到的房间里发生着,而我最亲爱的人,每一分钟都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我都无法知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补充需要的各种东西,并看着墙上的挂钟,计算着大概的时间。
老妈大概经历的事情比较丰富,并没有太过紧张。而我在产房门口,寸步不离。生怕错过了任何的细节。
两个小时,变得要遥遥无期,我听不到里边的任何声音,长廊里没有医生和护士走动的身影。空气显得有些窒息。
这时候,里边突然有些嘈杂,几个护士推着一个小推车,从里边推出来了一个产妇。在门口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我嗖的站了起来,但是,很遗憾,并不是我!
那对瘦母子走了上去,高兴地看着小车上的产妇和孩子,簇拥着下楼而去。又一拨离开了。
当十一点多的时候,一个护士冲破产房的宁静,脚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打开产房的门,呼喊我的名字。
我一直在外边徘徊,立刻用凌波微步,急速移到了她的身边:“……体重……性别……母女平安!签字吧!”
我的耳朵突然由于紧张而变得几乎失去了听觉,我的眼睛无法聚焦到那份文件上,只记得,填写的身份证和名字。后来,究竟还填写了什么,我确实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出现了暂时性空白。
后来,只记得护士说:观察两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出来了。关上门,转身走了。
我这时候,才忽然醒过神来:生了,生了,生了!
我只觉得,身上轻松了起来,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老妈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老爸打了电话,把这个令人高兴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老家。而我,抱着手机,开始把这个消息,发送给亲朋好友。一时间,我的手机里,立刻收到了来自朋友们的祝福。
忽然之间,当上了父亲,这个角色,依然来的有些突然。虽然经过了一年的准备,但是,如同做梦一般。
很多人都想知道,一个男孩在刚刚做了父亲之后,是什么感受,其实,这种感受是复杂的。有兴奋,有喜悦,有激动,有压力,那是一种在喜悦的心情引领下的复杂感觉,就像是一团火焰,从地上冲起来,一种冲向高空,突然就照亮了身边的一切……
两个小时中,我没有再打电话,我知道,妻子应该正在休息。我一直在倒计时,等候着时针指向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准备迎接宝宝和妻子。
而老妈已经在收拾地上的东西了。从早上四点钟到现在下午的一两点,八个小时的等待,我们都有些困乏,中午饭哪里有时间吃。但是,我们好像没有任何饥饿的感觉。
大包小包,我们又收拾了四大包,我看着时间基本上差不多了,把背包背在肩膀上等候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扇产房的大门,太像生命之门了,我们的小生命,就要从里边出来了。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产房里好像比较杂乱,里边的医生,走来走去,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有些焦急地拨通了妻子的电话,想要问问里边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