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浮华生梦:神幽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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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所谓的盛世繁华,不过是用无数的鲜血残骸换来的罢。

看着那万里江山、无边疆际如今现世安好,心下却是忽的一阵悲凉。

好想,再回到那对诗饮酒品茶的日子啊。

愿与君享盛世

青衫流年,共渡繁华

舍身赴死烈焰不忘

来年落叶,马踏而归

茶茗刀戟相错

血流太平,与子闲散

只可惜回不去了。

……

我出生在一个忠良世家,因其曾祖父是开国九将之一,后代又守护着浮兰国的万里江山,才落得了这一个看似光鲜的称号。

对于这个称号我倒是嗤之以鼻,因为沈家,守护的只是这疆土以及百姓罢了,帝王于我们而言,只需贤德便行。

父亲是在甲子年岁得的我,可谓是老来得子。对我这唯一的子嗣很是器重,给了我他所有的一切。

而我,自是没有令他失望:两岁能施兵家计谋,三岁能舞刀枪剑戟,帝都最好的武师都说我是一个奇才,一个当大将军的奇才。

当然,这武师是我的大伯——沈盂,因忌其帝王的会对我下手,这些事情都没有传出去,在外人眼里,可能我只会是一个莽夫武将。

沈家手握重兵,在朝堂上的权利可谓滔天,只是功高震主,沈家的强盛已经引得了帝王的关注。

我真正崭露头角的时候是在十三岁,打败了诸多的勇士,成为了那年的武状元。

至此,帝都百姓都记住了我,浮兰王朝最年轻的武状元,沈家嫡子——沈容烨。

三年后,帝王派我北上凌番,平定战乱。只用三月,便大败凌番,凌番使者前去帝都求和。

一时之间,名声大噪,皇帝对我赞赏有加道:此子颇有其曾祖沈河将军的风范。

随后又是加官进爵,金银珠玉大进沈家的门栏,在外人看来,何其风光。

外头的喜庆之色与沈家大堂里沉重的气氛显得格外分明。

帝王说的那句话是彻底的掀起了沈家的轩然大波,每个人脸上都尽是担忧。

沈河,我的曾祖父,是开国九将中唯一活下的人,其余的,都提前下了黄泉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帝王的意思无非是在警告我们沈家,要安分守己。

帝都,是潭深水。

可我们不得不蹚,因为沈家是战神使,为守护而生,这江山,便是我们的信仰。

安分守己,这个词在帝都里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就算你做到了,也不过是在徒增帝王的疑虑罢了。

沈氏一族,从来不是逮捕的羔羊。

每到烦躁的时候便会去生梦轩呆上那么一整天,那天,我也去了。

生梦轩是一家茶馆,位于帝都贫民区的那条街上。它看起来是普通的茶馆,不问俗世,甚至,不畏皇权!

在这里没有功名利禄,只有来此听说书人讲世间奇谈怪论、品尝清茶的俗世之人。

只有在这里才能让我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今天的说书人很年轻,大约十几岁的样子,一身儒衫,是个正经的书生。

这书生应该是第一次说书有些紧张,只是到后边时便说的有声有色,许是渐进佳境。

这里的说书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在说书,只不过是这生梦轩给他们的一个雅号罢了。

只要是个能说会道的都可以来当,所以这里的说书人经常换。

说书人所讲的事情和门外的婆子道的家常琐事、流言蜚语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的雅词,道的是故事。

这次说的是一个妖的故事,和一个人类成为了知己,却遭到所谓的道人迫害,最终这妖是灰飞烟灭。

若是我,定然会向传说中的愿神使情愿救活那妖,不论任何代价。

有道是:人生难得一知己。

知己难求,当然是要珍惜的。

只可惜,我还未曾遇到过知己呢!

生梦轩就像是隔绝于世,没有春秋之区,没有晨昏之别。

但来这里的老熟人还是可以从细微的变化中取得一点时间观念。

例如,早上听的是说书,正午便小憩一下,下午唱的是小曲,到酉时就结束。

晚上街道上灯火阑珊,只余这间茶馆彻夜长灯。生梦轩的茶,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为品茶人备着。

不知不觉的,这书生的故事说完了。接着唱曲的步步生莲,款款向高台上走来,站稳后捏嗓唱着,凄凄惨惨戚戚,婉转千回。

想着今日没什么兴趣,便趁着角落的黑暗默默地离开。

启料有人注意到我,在身后轻声喊:“少将军请留步”

听着声音有些许的耳熟,似乎是上午台上的那个书生。

见我只是停下,没了动静,那书生又道:“少将军可否陪在下饮一盏清茶。”

这人倒是有趣的很,不过,今日心情不佳,没有与人闲谈的趣味,便道:

“今日还有些闲事,恐是不能与阁下品茶,还请见谅。”

那书生见我拒绝,不急,也只是一笑,又说:

“少将军不知道是什么茶吗?”

挑眉,似乎有点意思,还懂得吊人胃口,我把话接下去:“那你说说,若是这茶能让我提的起兴趣,那便随你”

那书生回:“是雅座上的茶。”

一脸的狡诈,倒是觉得这般儒雅的人像是狐狸。

暗暗吃惊了一下,雅座上的茶,的确能够引起我的注意力。只是不曾想到这书生竟能够上的了雅座。

雅座上的人,无不是雅辈。

而这世间,真正的雅士有多少。

不觉间,便对眼前人多了份尊敬。

见我同意,那书生带着我轻车熟路的走到生梦轩的偏院,转角上了二楼,走到挂有“月”字的房间前,推开门,便看清了房间的格局。

原来二楼雅座是往偏院上的,那门,是房间的后门,前面有一竹帘子挡着,正中央摆着四角矮桌,茶具放在上面,简而不失雅,不愧为雅座。

“少将军,请您入座。”那书生伸手,往座位那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亦是回了个礼:“请。”

看着书生如行云流水般的煮茶,我有点惊讶,这手艺不比外头的茶侍来的差。

更何况,这生梦轩里茶侍的手艺,就连皇宫里的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