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眼泪,我有些沉默。站在那里,有种心如铁石的感觉。他的身后,跟来了果克防务空军部的不少将官,还有他的贴身侍卫。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所有人都在劝我留下来,不要走,放下一切的争斗,就在果克地区过上安宁的日子,让什么圣骑士后裔家族、圆桌会议、圣徒都见鬼去。留在果克地区,在这片也算辽阔的土地上,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我摇了摇头,看了李幽城一会儿,依旧默然无声,朝着大门走去。李幽城伸手想拉我,但还是控制住了。人群没给我让道,他们跪在大门口,请求我留下,不要再战斗了,会白白送了性命的。
我突然加速,然后弹跳腾空,飞过了人们的头顶,落在了大门五米之外,大步流星朝着我的车走去。所有的挽留,都没有用,哪怕孤军上路,我依然要战斗到底!敌手不除,后患不绝,我心难安。牺牲已太多,我已无所畏惧……
那一天,天色有些阴沉。我到达密支那机场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天地,让心情也灰蒙蒙的。
机场已经临时关闭,跑道的尽头,停泊着几架国际和国内航班。这一切,只因为我即将离去。
豪华的皇家二号飞机,就停在不远处,乘务组的人员已经上机到位。而我,将是两名旅客之一,另一个是殷简枫,他不是果克的人,是属于SIB的,所以将与我随行。
我的身后,一大群我的女人,还有我的儿子夏卫生,更有老哥、李幽城以及果克的所有重量级的政务工作者。章天军、孔朝东等曾经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果克勇士,所剩下的人员已不到三十了,但他们想随我出征,我拒绝了,用我果克军神的名义拒绝了,那是命令。
不有办法,他们都已成家,都已为人父。当然,也有人牺牲了,让果克上层精英家庭多了些寡妇。我不想再多的悲剧发生,于是一个也不带。
当夏卫生在撕心裂肺的叫着“爸爸”的时候,所有人都落泪了。许颖颖流着泪,紧握着小家伙的手,不让他挣开。孩子想奔向我,但他做不到了。
多少孩子呼叫着“夏冬叔叔”,这是阿丹、龙立奇他们的孩子;多少孩子呼喊着“夏冬爸爸”,这是果克烈士们的遗子遗女。这些声音,更催大人泪。
我站在舷梯下,咬着牙,回首默望着所有人。风雨不停,我浑身湿透,但我只能凝望着所有希望挽留我的人们,什么也不说。哪怕是黛尔,我也倔强的告诉她:圣徒不灭,我不回还不举行婚礼!
殷简枫站在我的身边,不自觉也是泪水流出。他比我高,低头在我耳边道:“公爵大人,要不……别走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大步如飞,奔进了机舱里。殷简枫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随我上了飞机。
站在舷窗前,能感觉到飞机引擎启动,滑行。窗外细雨中,上百名送行的人们泣然雨中,四面八方的实弹军人挺立。看着一切,我紧咬着牙,忍住了泪水,但双眼里湿润的,只是不让眼泪掉下来而已。
飞机在向上爬升,越来越高,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我默默的垂了垂眼皮,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一别,我不再是果克地区领导人,不再身兼数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还。果克地区,只留下我的传说。这一别,未来会是什么样,我都还不知道。
一路上,我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当机长询问我是去巴黎还是伦敦的时候,我竟然没回答他。好在两个地方的航向基本一致,他也只好先飞着,然后再说。
飞机上也有健身房,我只是拼命的训练了一次,练到整个人都瘫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殷简枫一直侍立在我的旁边,好些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我都挥手示意他别说话。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最后还陪我训练,但实在是上不了我的那种强度,只能笑笑,说太服了。
到最后,我才告诉机长,先飞回伦敦吧!那个时候,其实离巴黎都只有两个小时航程了,他来请示我的。那时候,我已调整好了我的心绪,准备筹划接下来的事情了。
于是,我的手机也开了机,先前一直关着的。在飞机上,我的手机是可以用的,因为有一个与SIB共享的卫星通讯号码。
开机不到一个小时,我便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叶定山打的。这个疑似毁过我一次大坝的贵族大龙头,肯定也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SSBC在果克有特工,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
他在电话里声音淡然,但脱离不了那种幸灾乐祸的味道,说:“我真是没有想到,果克人的精神领袖,年轻才俊,就这么脱离了那个地区。女人、孩子、朋友、兄弟、侍卫和财富都不要了,独身一人净身离去,这是为什么呢?”
我既然已经作出了决定,并且开弓绝无回头箭,所以心性坦然放开,冷淡道:“我为了什么,你未必不知道。你这个烂人,这个时候是来洗刷我或者嘲讽的话,就可以挂电话了。”
“烂人?你的语言用得有欠斟酌,懂吗?怎么越活越倒退呢,如此粗鄙!”
“我没功夫跟你扯斯文句子,有屁就放,没屁就挂电话。你不挂,我挂!”
他冷呵呵一笑,说:“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个背叛了国家和民族的人,下场总是不会美好的。李幽城是你最好的兄弟,但到头来,你还是让权于他,他还主导了果克地区逼走你的整个环节,明白吗?”
“这不用你管。人各有志,他有他的考虑和想法,我表示非常理解。你这种人又真对得起国家和民族吗?想想你这两年干的事情,走过中、西亚那一带,一路撒钱卖国争面子,有意思吗?你也不想想,你的族民们还有人买不起房、住不起医院,穷人遍地,物价飞涨,贵族圈内各种破事、丑事层出不穷,你好意思在这里跟我谈国家和民族?”
“呵呵,想不到,你现在算是在果克地区一无所有了,居然还这么牙尖嘴利,作教训人之态,有意思吗?”
“我一无所有,但总好过你这种向圣徒妥协的人渣!我哪怕是一个人,也会与圣徒对抗到底。你呢?身为贵族之首,你做了什么呢?贪生怕死之辈!失去尊严与血性之辈!圣徒里也有RB人的身影,甚至还有一个长老就是RB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自认为是麦杰克圣骑士之后,有一点圣骑士的血气吗?你是祖上冒充圣骑士后裔的吧?水货的国度,多你一个水货,倒也不足为怪。”
“夏冬,你会为你这番言论付出代价的。”
“睚眦必报的小人,说的就是你这种。我付出什么代价呢?我会怕你?你派人来抓我呀,来刺杀我呀,你来呀!记得你当时想到法国数日游吧?结果呢,我一句话,你去都去不成。”
“混蛋!原来是因为你,我才没能过去?”
“就是因为我,怎么了?不服气吗?还有没有屁要放?没有的话,我挂了。”
“你……你是自寻死路,自找灭亡。我不灭你,圣徒也会!”
这家伙气着了,主动挂了电话。也好,我落了个清静。
当飞机到达伦敦之后,正入夜。我和殷简枫乘坐SIB前来接我们的车,直接往伯恩古堡而去。我们坐了一辆奔驰,前后还各有一辆,一开道,一押后。
但真是没有想到,车在山区郊野行驶的时候,一枚火箭弹从旁边的树林里侧飞过来,直接将第一辆车给轰得翻腾倒转。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