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催动真气,想要抵消那股力道。即便如此,两人也向后飞了十数丈,方才将所有的力道都卸去。即便如此,蒋清也觉得一阵心浮气躁。
蒋清急忙向陈镜看去,只见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厉云阳。
见蒋清出手,厉云阳心里一惊,怕他有失,但是此刻见他无事,方才放下心来。
厉云阳忙来到两人面前,见陈镜脸色惨白,双唇紧闭,嘴角带血,忙惶恐的说道:“晚辈不知轻重,一时失手,前辈千万莫怪。”说罢弓着身子。
陈镜没有说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过了片刻,他喉头突然一动,咳出一口黑血来,神色才恢复了正常。他微微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言语间不仅不恼,反而有些欢喜,听得厉云阳一头雾水。
比试之前,知道内情的人大都不看好厉云阳,毕竟陈镜成名已久,一身混元诀修为已经有了相当火候,即便是五大门派的长老级人物见到他,也要客气几分。而厉云阳只是青云观的年轻弟子,实力悬殊可想而知。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几个回合,陈镜就被厉云阳打败了,而且败得如此之惨,以致众人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见陈镜受伤,蒋清忙命人将他护送回去疗养。此时天已大亮,众人见胜负已分,再没有什么看头,便纷纷告辞回去了。就是寄居在凌烟阁的人,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大厅之中只剩下蒋清、欧阳玉等人。
蒋清高兴异常,因为他对陈镜的修为可是知之甚详,经此一战,他对裂天诀的威力又了解了几分,心中既感到欣慰,同时又为登云子感到高兴。
寒暄了一阵,厉云阳问道:“蒋世叔,此次会盟不知五大门派来了些什么人?”
蒋清正端着一杯酒准备喝,闻言放下酒杯,说道:“到目前为止,五大门派除了寒山寺被灭,其他四派并无一人前来参加。”
闻听此言,厉云阳不觉有些奇怪,脱口问道:“这是为何?”
蒋清不屑的说道:“山河殿一向名声不好,西门惧又喜欢沽名钓誉,这次会盟又是他搞的,五大门派看不上他,不派人来参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厉云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欧阳玉却轻声说道:“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欧阳玉话一出口,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她。
欧阳玉接着说道:“山河殿此次会盟,是以共抗妖兽为借口,五大门派一向以除妖卫道为己任,即便他们看不上西门惧,最近漳州城妖兽横行,他们也应该派人前来剿杀才对,为何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闻听此言,众人都不觉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众人,又说道:“最近山河殿采取各种手段拉拢散修之士,若有不从,便会遭到追杀,目前已经有许多散修之士,被拉拢到山河殿的门下。虽然他们刻意隐瞒,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动作,怎会不泄露风声?若非有人指使,只怕西门惧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直不说话的蒋成叹息道:“只是我们一直没有真凭实据。”
蒋新说道:“即便有真凭实据又能如何?现在山河殿在漳州的势力,可远远超过了我们。”
蒋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只要有真凭实据,就算他势力再大,我也要联合在漳州的同道去讨个说法。”
厉云阳看了他一眼,说道:“欧阳前辈说的事,晚辈到是遇上了。”
接着,他将叶氏兄弟的经历说了一遍,只听得蒋清气愤不已。
厉云阳双眉突然一皱,身子猛然站起来,惊呼道:“不好。”
见他如此,众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色也都紧张起来。
只听厉云阳说道:“叶氏三兄弟还在破庙之中,我一时竟然将他们忘了,实在该死。”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蒋清大声道:“云阳,你去找叶氏兄弟,我们去找西门惧。”
欧阳玉忙将他拦住,道:“没有真凭实据,西门惧是不会承认的。”
蒋清一指厉云阳,说道:“他就是证据。”
欧阳玉摇摇头,说道:“只凭云阳一人还不够。”
蒋清“唉”了一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欧阳玉想了想,对厉云阳道:“你先去将叶氏三兄弟带到这里来,有他们出面指证,或许更好。”
厉云阳心中也正在牵挂三人,见欧阳玉如此说,忙答应一声,便出了凌烟阁,向破庙走去。
还未到破庙,厉云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来,庙外一片狼藉,而破庙之中却安静异常,里面似乎根本没有人。
厉云阳忙加快脚步,快步赶了进去,只见庙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叶氏三兄弟的踪影?庙里一片散乱,明显存在打斗过的痕迹。
厉云阳大惊,却又不知是何人所为,忙四处查看,最后在安放神像的土台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若想救人,今夜三更,到城外乱坟岗来。知名不具。”
厉云阳又恨又怒,拔出剑来,一剑将土台辟为两半。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得外面微微有响动,他猛地转过身子,大喝道:“谁?”同时身影一闪,便来到庙外。
厉云阳游目四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他又大喝道:“何妨毛贼,还不现身?”
过了片刻,只见庙外的树林中发出“哗哗”的声音,树影晃动,从里面缓缓走出两个相互搀扶的黑衣人来。
一见两人,厉云阳以为又是邪心老祖的手下,心中不由怒过万丈,他冷哼一声道:“原来又是山河殿的走狗,纳命来。”说着左手一掐剑诀,就要出手,
只听其中一人轻声叫道:“大师兄!”声音轻柔,竟然是个女的。那声音充满无限欣喜,却又满是伤感。
厉云阳身子一震,心里如被闪电击中,整个人一下子呆在了那里。那声音极其耳熟,像极了小师妹陆云心的声音,但是他明明记得陆云心已经丧生在十万大山之中了。
厉云阳向那人看去,却见那人浑身都裹在黑衣当中,脸上也蒙着一块黑纱,看不见真面目。
过了良久,厉云阳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抬起一只手,缓缓揭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一看到那张脸,厉云阳的脑海中立刻一片空白,那张脸,是他刻骨铭心、朝思暮想,却又不敢想起的一张脸,每次一想到这张脸,他的心就会刀剜似的疼痛,他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但是此刻,这张脸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厉云阳上前两步,声音颤抖着低声喊道:“云心?!”
陆云心神情复杂的看着厉云阳,心中又悲又喜,低声道:“师兄……”喉头哽住,再说不出话来,两行热泪已经滚了出来。
厉云阳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紧盯着陆云心,有些恍惚的说道:“我不是做梦吧?”
陆云心破涕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还活着。”
厉云阳大喜,紧走两步,来到陆云心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紧紧攥在手中,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陆云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去,随即又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厉云阳的脸。
两人都以为对方已经葬身十万大山之中了,现在又见到了对方,心中惊喜可想而知。两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彼此打量着。
突然,两人的耳畔响起一声咳嗽声。
听到咳嗽声,两人都如梦初醒,忙松开手,向莫小秋望去。原来莫小秋见两人如此情态,心中不悦,才故意咳嗽一声,提醒两人。
此刻的莫小秋靠在一棵树上,微微气喘。厉云阳虽然奇怪陆云心如何会和她在一起,但也看出两人现在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上前抱拳道:“莫前辈!”
莫小秋没有理他,而是将视线转向陆云心,冷漠的说道:“我们该走了。”
闻言,陆云心身子一震,看了一眼厉云阳,低声说道:“师父……”语气中充满哀求。
“师父?”厉云阳身子也是一震,视线猛然转向陆云心,露出震惊而迷惑的神情来。
见他如此看着自己,陆云心张嘴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却又低下头去。而莫小秋则得意的说道:“心儿现在是我的徒弟。”她刚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此,陆云心忙来到她的身旁,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关切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莫小秋微微摇了摇头,又说道:“人你已经见到了,现在该走了吧?”
此时,厉云阳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虽然不知道陆云心为何会拜莫小秋为师,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见两人要走,他沉吟了一下,上前说道:“前辈似乎身上有伤?”
闻言,莫小秋冷眼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着转身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