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登云子一行人赶到那个山寨时,已是晌午时候。此时众人已是疲惫不堪,但是都想着早点解开谜团,好早一日找回定心珠,也都无心休息。
当离山寨还有数十丈的距离时,众人落下飞剑,缓步向山寨中走去。远远望去,只见山寨依山而建,虽然建筑简陋,但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登云子赞叹道:“好一座山寨。”
追云子说道:“越往十万大山深处,妖兽越多,当地人为了自保,大多将山寨建在地势险峻之处,一旦有妖兽来袭,也好抵挡。”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说着话,众人已走到离山寨不远处,只见高高的寨墙上站着数十个守卫的士兵。看到那些士兵,众人脸色不禁一变,慕云子二话不说,突然拔出长剑,架在追云子的脖子上,其他人也都将目光转向追云子,一脸的不善。
追云子定住身形,愕然说道:“慕云,你这是干什么?”
慕云子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和昨夜那帮人串通好的,要谋害我们?”
追云子说道:“慕云,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慕云子冷哼一声,说道:“昨夜袭击我们的那些人都是身着黑衣,你看寨子里那些守卫的士兵,也是身着黑衣,装束与昨夜那些人一模一样。你将我们引到这里来,分明是有预谋的。”
原来当众人走近寨子时,发现那些士兵也都身着黑衣,竟与昨夜激战的那些人服饰极为相似。
追云子叹道:“据我所知,巫族分为两大部落,一为黑巫部,一为白巫部,黑巫部崇尚黑色,大都身着黑衣。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慕云子不相信的看着他,长剑依然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拿下来,冷冷说道:“那也说明这个山寨和昨夜袭击我们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就是昨夜袭击我们的人。”
见他如此说,追云子无奈的说道:“若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他看着慕云子,说道:“如果你不想再追查定心珠的下落,现在就杀了我。”说罢闭目等死。
听他如此一说,慕云子倒犹豫起来,不自觉的看向登云子。
登云子问道:“你是如何认识这里的寨主的?”
追云子回答道:“这里叫靠山寨,几年前我被邪心老祖追杀,曾流落到这里,承蒙这里的寨主月天收留,后来寨子遭到妖兽的攻击,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使寨子得以保全,因此便成为了朋友。”
他见众人仍不相信,便将目光转向登云子,说道:“师兄,如果我想害你们,在进入十万大山的时候,我就有许多机会,何以要费尽周折,等到现在才下手?”说罢长叹一口气,将头低了下去。
他脸上显出一副悔恨而落寞的神色,又说道:“我知道,只因我当年的一念之差,你们都恨我。其实这十几年来我又何尝不是活在悔恨当中,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计后果,回到青云观,千方百计的寻找定心珠,希望能对自己的过错做一点补偿。”
他看向慕云子,说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这也是我咎由自取。能死在你们手里,我也没什么可恨的,只是没有找回定心珠,我终究是心里有憾。”说罢闭上眼睛,伸长脖子,静等着慕云子动手。
听追云子如此说,众人反而都不知道该如何办好了,大家对视了一眼,最后都将视线投向了登云子。
沉思了片刻,登云子也是一声长叹,低声说道:“慕云,放下剑。”
闻言,慕云子急道:“可是师兄……”
不等他说完,登云子摇了摇手,说道:“找回定心珠要紧。”
慕云子看了追云子一眼,心有不甘的放下剑来。
追云子暗舒一口气,对登云子说道:“多谢师兄。”接着又转身对慕云子说道:“等找回定心珠,我会在师父灵前自刎谢罪的,只求你能让我完成心愿。”
慕云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沉着脸随着众人向寨子走去。
众人的争吵早已惊动了那些士兵,见众人走近,其中一人探出身子高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追云子高声答道:“你去禀报你家寨主,就说老友追云子前来探望他。”
那人盯着一行人看了几眼,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禀报一声。”说着便消失了踪影。
等了大约一顿饭的时刻,只见那人又露出头来,大声说道:“寨主请你们进来。”说着打开寨门,放众人进来。
进入寨子,一个士兵当前带路,追云子迈步跟在后面。登云子暗中吩咐众人小心,也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一路走去,登云子暗中留心观察寨子中的情况和周围的人,只见他们的虽然穿着打扮都很古怪,但是服饰都很简朴,过往之人也都面目和善,见到众人,大都报以微笑,可见这里民风淳朴,而寨子当中身穿黑衣的人并不多,似乎只有士兵才穿,他不由得减轻了几分警惕。
正行之间,突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葛衣的汉子领着几个人迎了上来,人还未到,声音却已传来:“大哥,这几年不见你来,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这个兄弟。”说罢哈哈大笑,笑声豪爽,久久不散。
追云子也忙迎上前去,说道:“哥哥这几年东游西荡的,没来看望兄弟,还望兄弟见谅。”
那人说道:“只要哥哥还记得我这个兄弟,兄弟心里就非常高兴了。”说着已到了跟前,紧紧拉住追云子的手。
追云子回身将众人一一介绍给大汉,然后向众人介绍道:“他叫月天,是这靠山寨的寨主。”
登云子等人忙上前见礼,月天却毫不拘礼的和众人相见,言语之间透出一股豪爽来。
登云子暗地打量月天,只见他虽然体格魁梧,身材高大,但是两鬓已有些斑白,满面是风霜之色,一看便知是饱受风霜磨砺之人。
月天带着众人来到一所大宅之前。宅子虽然比周围的房屋高大许多,但也只是原木搭建,比起神州的建筑要简朴许多,甚至比起一些众人的百姓之家,也有所不如。
月天将众人迎进大厅,招呼众人坐下,便命令下人准备饭菜。
登云子一心牵挂定心珠,寒暄过后,便站起身来,向月天抱拳说道:“月天寨主,我等随追云师弟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只见月天挥挥手,说道:“你既是我大哥的师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远道而来,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登云子虽然感到焦急,但是远来是客,不好驳了主人的面子,没有办法,只好耐着性子与月天周旋。
过了片刻,只见下人端上来一桌丰盛的饭菜,虽不如青云观的饭菜精致,但是分量十足,而且大多都是众人没有见过的野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连日来的奔波,特别是先前的连续鏖战,已经让众人疲惫不堪,饥渴难当,特别是陆云心,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苦?现在更是一脸疲惫,萎靡不振。此时突然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大家都觉得腹中空空,恨不得立即上去吃个痛快。
众人在月天的引领下坐定。登云子虽然坐在桌子旁,但是心中仍然在想着那块令牌的事情,刚才想询问月天,却被月天岔开,初次见面,又不好强求,他记得追云子说过月天的儿子身上佩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令牌,便想在席间见识一下。他环视了一下,见只有月天一人陪着自己众人,便问道:“怎地不见令公子?”
月天愣了一下,追云子忙说道:“我师兄问你的儿子呢?”
月天略显尴尬,挥着手哈哈一笑说道:“奶奶的,那几个兔崽子不长进,都让我撵出去长本事去了。不说他们,咱们吃饭,吃饭。”说着忙招呼众人,神态之间殷勤备至。
登云子无法,只好耐着性子吃饭。
席间,月天频频向众人劝酒,但是登云子等人心中有事,大都推辞掉了。
见众人如此,月天显得有些不高兴。追云子忙解释道:“兄弟,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而是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多喝酒,还望兄弟见谅。”
见追云子如此说,月天又转怒为喜,说道:“既然众位不愿意喝酒,那就多吃点菜。”说着不停地给众人夹菜。
饭菜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是吃起来却有一股别样的香味。众人见月天豪爽直率,再加上都已是饥肠辘辘,早将先前的戒备心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个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之间,陆云心突然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历云阳坐在陆云心的身旁,见状忙起身要扶陆云心,却也晃了几晃,一头栽在地上。接着慕云子也躺倒在桌子上。
登云子大惊,起身指着月天说道:“你……”话未说完,直觉的一阵天旋地转,朦胧之间,只见追云子和月天饶有深意的看着自己,随后也倒在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