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汉哭得极为凄厉,在这深夜之中当他这声音传来的当下,我顿时就觉得满心伤感,这一对的送葬队伍当中,满满的朱红之色,在这黑夜当中也极为耀眼,那一根根的“鱼儿幡”也随着这夜风缓缓地飘荡着,每个人的步伐看似轻巧,实则每一步都如此的富有玄机。
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我看得清楚,走在了队伍当中,还有四个挑夫,他们正挑着一个莲花状的蜡烛一样的物件儿,而那香味儿,便是自那蜡烛上面缓缓地燃烧着,向着四周围慢慢地扩散了开来,味道挺香,但是香的却很诡异。
“唔哩唔哩哇……”那阵诡异的音乐再次传来,还有这老头儿一阵高低起伏的声音,在这黑夜当中悠悠地传来,让人真的有些肝颤儿,我甚至想打开房门,走到楼下和这送葬的队伍走在一起。
“韩小天——”崔明丽站在我面前,伸手在我的脑袋上面狠拍了一下,顿时我的清醒了过来,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她,“怎么了?”
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就快要触碰到门把了,若不是崔明丽及时拦住了我,恐怕下一秒,我就要从这门走出去了,擦,这声音究竟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的魔力呢?瞬间,我愣在了当下。
“巫音!”崔明丽斩钉截铁,从背包里面找出了两个耳塞递到了我的手中,“这种巫音很厉害的,虽说是送葬的时候免不了一些吹吹打打,但若是你的魂魄真的被这音乐给吸引了的话,很容易便跟着他们走了。”
巫音,是古楚巫音一脉相承的遗韵,依然保持着严谨规范的形式和奇丽诡奇的风格。由长号、喇叭、战鼓、边鼓、钩锣、马锣、包锣、引锣、镲子等乐器组成的吹打乐,适应于祭祀、丧葬、朝山进香等活动。
巫音因沮水而得名,它是古楚巫音一脉相承的遗韵,依然保持着严谨规范的形式和奇丽诡奇的风格。由长号、喇叭、战鼓、边鼓、钩锣、马锣、包锣、引锣、镲子等乐器组成的吹打乐。由5人或6人演奏,巫音调的主要表现器乐为唢呐。古时演奏者坐在宫庭遥池对面的云台上,称“云台师”。因为喇叭比普通喇叭长而厚,发出的声音怪异,低沉郁闷,这种喇叭也称为巫音喇叭。
“唔哩唔哩哇,无力哇…….”窗外的音乐仍旧在窗边萦绕着,不单单如此,这曲调也变化多端,窗外曲调繁多,有长调短调之分,演奏过程中,打击乐手将马锣接连不断甩向天空,似飞蝶旋转,艺人稳准捉拿,调儿越长甩得越高,上上下下,下下上上。
荆山地望,风犹近古。荆山沮水的山民依然承袭楚民先祖对巫音的尊崇。相传楚王是在巫音吹奏中登基的,楚王“躬执羽绂,起舞坛前”,直接掌管巫音,祭祀神灵,巫音就更显得至高无尚。
当地有:“巫音可以吹到皇帝的金銮宝殿,也可以吹到小姐的绣花楼”之说。沮水一带打调子乐班很多,群乐毕至,巫音走在前面,靠大门的左边就位,这是楚人以左为大的古老习俗,所以“响匠百家,巫音为大”。当地山民将巫音座位称为“云台”,将巫音乐师称为“云台师傅”。可见巫音在山民心目中的地位高耸入云。
奇异、诡谲、典雅的音调,古朴、严谨、规范的结构形态,反映了楚人生活情绪,精神面貌,与沮水流域山民的欣赏情趣,良好愿望遥相呼应。
由于沮水深陷于荆山峡谷之中,与外界的交流罅隙一线,免变世外侵尘,荆山沮水的山民固守着信巫重祀的古之遗风,“深山大谷藏古风”,为巫音提供了生存的土壤和空间。巫音才如亘古不息的沮水以顽固的生命力存活于民间。
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一起冥婚,是曹操为其早死的儿子曹冲操办的。古书上面曾经记载,曹冲“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文帝宽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言则流涕,为聘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宛侯据子琮奉冲后。”这里,曹操是聘了一名甄姓早死女子给其当做儿媳。
曹冲是曹操与环夫人所生,曹冲很聪明。五六岁时,吴大帝孙权送了一头大象给曹操,曹操想知道大象有多重,但问了好多大臣都想不出称量的法子。曹冲说,“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如此有天分的儿子,难怪曹操为他的死悲伤万分,还要为他操作冥婚。
冥婚的兴起,便与曹操这样溺爱子女有关。但在民间还有一说法,不给死去的未婚者“成亲”,家中会闹鬼,家人不宁。所在,在迷信盛行的古代,冥婚普遍为民间认可,成为“合法婚姻”,墓主两家还成为“亲家”。
而这需要去提亲的人,便是“鬼媒人”。
古时候,有的人家有未婚的男女死去,家里就托媒人去说媒,以求找一个已死的异性和葬在一起,意思是他们在阴间寻到了配偶,举行了婚嫁,这就叫做冥婚。冥婚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观念对家庭的重视,为人就是死了,也不能失去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婚姻与家庭。
而为已死的未婚男女做媒的媒人就叫做“鬼媒人”。鬼媒人不光要为死者两家撮合,而且要通过占卜、祭礼、设幡等一系列仪式为死者举行婚礼,这样他的职责才算完成。然后,鬼媒人就可以得到两家分别赠送的媒礼。据说,鬼媒人每年都要了解、掌握本乡男女死者情况,以便随时前去说媒。甚至有的鬼媒人就靠此业为生。
而在唐朝的时候,有个叫王乙的人,有一次因赶集从李氏庄门前经过。远远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女孩也看见了他。两人有意,女孩便让婢女传话给王乙,让他晚上到庄上借宿。两人半夜相见,一番缠绵之后,女孩忽然觉得病了,有点心不在焉。
‘’王乙问是怎么了,原来女孩是翻墙来幽会的,翻墙时脚让墙角的爬齿刺破了,疼痛难忍。女孩临走时说,“看来我活不了了,如果你真对我有情,将来再经过时到我坟上看看,安慰一下我的灵魂。”后王乙当官东归,经过李氏庄时,听说女孩真的死了。于是私下与当年的婢女去女孩的墓上祭祀,伤心不已。不一会儿,那女孩竟然从墓里出来了,这时王乙倒地猝死。婢女见到王乙的灵魂已与女孩携手进入了坟内,于是两家结为冥婚。
但冥婚虽说都是属于结阴亲,但每次却并非娶的都是“死人”,冥婚也是会分为好几种情况的。
第一种是已经订婚的男女均病亡,两家父母为其完婚。依然男家送聘,女家陪妆,男家迎娶,男女木主拜堂,作成冥婚。
第二种是男女均无婚配,俱幼殇,那么通过鬼媒人作媒,配成阴亲,使之男有家,女有室。男家备轿迎娶女木主,女家也认男木主为女婿,两阴婚者则移棺合葬。
第三种是已订婚的女已死而男在,虽男可另外聘娶,但在迎娶前需用花轿抬来女木主,让女木主进过新洞房,上过床,然后再供置庙堂。
第四种是娶烈女,系订婚后男的死亡,女的迫于贞操礼教,不敢改嫁,男家就将其迎娶人门。烈女照倒穿戴新娘衣冠,坐花轿,一切礼仪如常。只是进了洞房后,烈女就需卸去婚妆,穿上孝服,于是就开始了漫长的守寡日程。
“那你看,他们今天娶得是第几种情况呢?”我看着崔明丽。
崔明丽点了点头,“这次肯定是第二种,你看着那个穿着一身朱红长袍的人了吗?就是走在花轿前面的那一个……”崔明丽伸出食指,“那个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鬼媒人’。”
我们默默地从窗边又退了进来,慢慢地走到了屋子里面,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便躺在了床上,崔明丽也躺下要睡了。窗外的音乐声慢慢地消沉了下去,渐渐地便在耳边听不到了,看来,这迎亲的队伍也走了很远,而那老头一声声地哀嚎声也渐渐地隐匿在这黑暗里面,让人忍不住开始扼腕叹息。
可就在我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噔噔噔……噔噔……”我和崔明丽一个激灵地坐起身,抓起手机一看,现在刚刚凌晨四点,到底是谁呢?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我心头一紧,猛地发问,就在此时,敲门声却也戛然而止。
“是我,想找你们聊聊。”来人在门口,声音沙哑无比,就好像是一个沙瓤西瓜,我清了清嗓子,顿时对着没头没脑的话很是反感,草,这回答,我也是醉了,我他么知道你是谁吗?
“你是谁?”我再次发问,崔明丽也警觉地把头发束在脑后。
“我是那个疯子!”我们听到这句话之后,到底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