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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刖趾适屦,适应社会

刖趾适屦在成语故事中是被人们贬笑的一种无能而又荒唐的行为。然而,能够将其作为以退为进的适应社会的策略加以积极地运用,常常体现了一个人,尤其是涉世未深的青年人,对社会的心理承受能力。许多有远大抱负、聪明才智的人总是满怀一腔热血,并希望大显身手,一展风采。但一个人在社会上的位置与他的愿望和才能并非一定对口、吻合,甚而产生错位、相悖。怎么办?究竟应该人去适应社会,还是社会适应人?显然,消极地等待、奢望社会来尽善尽美地适应人是不可能的。而消极地人云亦云,否定自我适应社会也是不足取的。

我的一个朋友在驾校学车,感觉教练很不负责任,教起课来很不耐烦,态度很不好,于是他向驾校领导要求换了名教练。然而这第二个教练并不比前一个好。更可气的,此人还不时进行言语暗示,什么“今天忘了带烟了”、“口渴得不行”,以期我的朋友有所行动。但不幸我的朋友比较不识时务,想想自己交了那么大笔钱来学车,其中已包含教练的工资所得,凭什么还得给你烟、给你水。于是,我的朋友又想换教练。有深谙此中道理的学员这时就告诫他说,你这样一毛不拔,没有教练会对你好,要想他好好教你,你必须给他意思意思,这是惯例。

谁都知道这样的惯例不好,很不公平,但类似的惯例我们的社会何其多也。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还有什么办法呢。你可以选择向驾校领导举报,并继续换教练。可是,你的目的是来学车的,你耗不起那个时间,你不能每天为这个事伤神。因此,为了自己学车愉快点,迅速掌握驾车本领,就只能让主动适应社会的“潜规则”,自己变聪明点,用一条烟将眼下这个人摆平了好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固然,这些聪明是不好的,这样的聪明越多,社会越不和谐。在一个不和谐的社会里,你必须将人往坏里想,从而准备好聪明的应对之策。你必须八面玲珑,善识时务,适应社会,惟如此才能保护好自己,惟有如此才能摆平一些本应无须额外去摆平的事情。

人在社会,遇到麻烦事、不顺心的事、困难的事,我们总习惯于二值思维,因而容易迷惘于对“适应社会”非此即彼的“胡同”。其实,适应是为了发展,为了以自身的力量去创造价值。中国有句俗话: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社会的“屋檐”还不是太高。如果你不想入俗,那就只有在“屋”外边“沐甚雨,栉疾风”(庄子《天下》)蹉跎岁月。如果你低头进去了,兴许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假如你在寂寞失意的情况下,忍痛刖趾适屦,“放一着,退一步”(郑板桥语)即使到了万般无奈、穷途末路的地步,也能化险为夷,别有洞天,脱颖而出。这比起既不穿鞋,又不肯走路,只是一味埋怨鞋不合适的人,要有血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