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女人的本钱
一个女人的魅力,并不是在于她的脸漂不漂亮,而是看她懂不懂得利用自己身上每一寸
女人的本钱。
一个真正迷人的女人,不是在她的暴露,而是在于她懂得掩饰。
一个脱光了的女人对男人固然有诱惑的力量,但是这种诱惑力量是有限的。
一个用衣服把身子重重密密裹的女人固然失去了美感,但是一个毫无遮掩的女人也会给
人有大煞风景之感。
谢小玉现在的魅力就十足。
白天羽一走出藏剑居,走入了山庄,就看见了谢小玉,他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她,不得不
承认她的魅力了,她的诱惑是无人能够抵御的。
她很懂得利用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钱,而她也的确有着充分十足的本钱。
谢小玉懂得暴露,所以她现在穿着一件透明的轻纱,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呈现在人的
眼前。
她又更懂得掩饰,她把最神秘的地方,都巧妙的掩饰了起来,这样一来就更增加了她的
诱惑力。
在轻纱里面,她身上还穿着一点东西的,两根细长的金色带子,穿着两排寸许来长的流
苏。
一排系在她高耸的胸前,恰好遮住了她的乳晖,另一排则系在她的小腹下。
流苏是柔软的,在轻轻的晃动着,当晃动之际,给你的目光能够由那深处一瞥。
——也就是那一瞥,可以使人的心跳猛烈加剧。
谢小玉在白天羽的眼前巧妙的打了个转,再一次的展露了她美妙的身材,然后才笑吟吟
的说:‘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白天羽无法不承认。
‘你说好看,那就一定是真的好看了。’谢小玉说:‘这件衣服是一个波斯的胡贾带来
的,他说要值几千两银子呢。’
她笑了笑,又说:‘带来之后,他却后悔了,因为在中原没有一个人敢穿它,我就不信
,他跟我打了个赌说,只要我穿起来给他看一看,他就把衣服送给我。’
‘你就穿给他看了?’
‘没有。’谢小玉说:‘当我自己对着镜子穿好了之后,我忽然发现这件衣服穿在我身
上,不止值几千两银子,所以我输了,我付给了他一万两银子。’
‘给得值得。’白天羽点点头:‘我若是你的话,也宁可输掉一万两银子,而不愿意给
他看一下的。’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这是一件很美的衣服,可以把女人最美的部份都衬托了出来。’谢小玉笑笑:
‘而美原是给人欣赏的。’
‘不错,衣锦夜行,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白天羽也笑笑。
‘我只觉得那个家伙太俗气,根本不配欣赏这一种美。’谢小玉说:‘因为我已经试过
一次,穿上这身衣服在几个男人面前亮了一亮。’
‘他们的反应我可以想象得出。’
‘那还用说,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恨不得把我剥光了才称心。’
‘这是一定的反应。’
‘他们把我当成了一块大肥肉,那时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女人,完全忽视了我的美
。’谢小玉又笑了:‘对这种有眼无珠的男人,我又何必要浪费我的美丽呢?所以对那些人
,我做了一个小小的惩罚。’
‘哦?’
‘我要他们每个人都吃下一块肉。’
‘这个惩罚并不算太苦。’
‘那块肉有十斤重。’谢小玉笑嘻嘻的说:‘而且是生的。’
‘这就比较难以下咽了。’
‘是的,不过他们都乖乖的吃了,而且,吃得一点都不剩。’谢小玉笑了笑:‘有一个
家伙咬了两口后就吐了出来,给我剜掉了一颗眼珠后,其它的人都很乖的把肉吃下去了。’
‘比起来还是吃肉比剜掉眼睛愉快的多了。’白天羽淡淡的笑着:‘不过你也太跋扈了
一点,这原是你要他们看的。’
‘不错,是我请他们看的。’谢小玉淡淡的说:‘但是我事先也跟他们约定好,欣赏过
后,要立刻站起来,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去发表他们的欣赏观感的。’
‘结果呢?’
‘结果没有一个人敢站起,因为隔屋都是女眷。’谢小玉说:‘都是一些很有身份的堂
客。’
‘真要有哪个男人还能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去跟别人从容的谈话,那么这个男人就不是东
西了。’白天羽笑着说:‘除非他是个有毛病的男人。’
‘你也别把男人都看得这么没出息。’谢小玉笑得好纯洁:‘至少我已经遇见了一个男
人,他完全是以欣赏的眼光来看我的,既不激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一丝丝异样的表
情。’
‘这个男人一定有毛病。’
‘据我所知,这个男人一点毛病都没有。’谢小玉说:‘而且还强健得很。’
‘真有这么一个男人?我倒是很佩服他。’白天羽说:‘他是谁,我要跟他去交个朋友
。’
‘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见到这个人的。’谢小玉说:‘所以早就将他请了来,现在就陪
你去见他。’
‘我虽然很喜欢见到这样的人,却不喜欢由我去看他。’
‘他自然有不能来的理由。’
‘对我来讲,没有一种理由是理由。’
‘他的理由一定能叫你心服口服。’谢小玉说:‘如果他的理由不能使你满意,你可以
立刻杀了我。’
‘我不想为这点小事杀人。’
‘不用你动手。’谢小玉说:‘只要你认为他不能出来的理由不足以原谅,我就立刻砍
下自己的头。’
她居然肯拿自己的性命来打赌,白天羽即使对这个人没多大兴趣,却也忍不住对这件事
感到好奇了。
一条种满花的甬道,尽头处是一间香喷喷的屋子。
这是一间很奇怪的屋子,除了花之外,几乎没有其它的摆设了。
墙上挂满了花,瓶里插满了花,地上的地毯是织成各种花朵的图案,就连唯一的一张桌
子,也都是雕满了花朵。
这是一个花的世界,不但有开在树上的花,长在圃里的花,更还有生在水里的花。
因为这屋子的中央居然有用白石砌了一个小小的水池,池里飘着几朵白色的睡莲。
水池旁有着一面一丈余高的铜镜。
‘这是我的卧室。’谢小玉说:‘因为我喜欢花,所以才弄得如此杂乱,白大哥可别见
笑。’
任何一个人到了这儿,都不免会有目迷五色之感。
‘我读过古人的诗,有花气袭人知画暖之句,始终不能领会,因为花的芬芳是温柔的,
不像刀气和剑气有袭人之感,今日到了你这屋子里,才相信真有这回事。’白天羽笑着说:
‘你这满屋子的花,似乎都带着一股杀气。’
谢小玉的脸色突然变了一变,但随即又笑了笑:‘当然了,我的父亲是闻名天下的无敌
剑客,我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好欺负。’
‘我相信这句话。’白天羽瞄了身旁的一朵玫瑰:‘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朵花里会射出
一支要命的毒箭来。’
说完,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那朵玫瑰。
‘玫瑰多刺’,这是谁都知道的,但是刺最多也只不过扎伤人的手,不会要人的命。
谢小玉屋里的玫瑰却能要人的命。
这支小钢箭不但射劲强大,而且还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这是淬过毒的光芒。
箭由玫瑰花苞射出,射在一棵装饰成梅树的柱子上。
‘叮当’的一声响,小钢箭陷入了一大半。
这棵梅树居然是铁铸的。
在一间满是花朵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一棵铁树呢?
这棵铁树又有什么用呢?
‘好,好,玫瑰多情也多刺,梅花铁骨又冰心。’白天羽笑着说:‘你不但懂得花之美
艳,更懂得花之精魂。’
谢小玉的神色居然还是没变,她笑笑:‘这些小装饰在你白大哥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
顾。’
白天羽笑笑,望望屋子,开口说:‘人呢?你不是带我来看那个男人吗?’
谢小玉嫣然一笑:‘就在你的眼前。’
白天羽的眼前,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那面很大的铜镜,铜镜里照的是白天羽。
‘没有人呀?’
‘怎么会没人呢?’谢小玉笑着伸手一指铜镜:‘人不就在你那里?’
白天羽顺着手指看过去,就看见了自己,铜镜里的自己。
‘这个人就是完全以欣赏眼光来看我的人。’谢小玉也看着镜中的白天羽:‘白大哥,
你觉得这个人不能出来见你的理由,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极了。’
白天羽也只能这样回答,自古以来,又有谁能叫镜中的人出来见人呢?
‘既然满意,白大哥是否愿罚?’
‘是不是要我吃十斤重的生肉?’
‘白大哥又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谢小玉说:‘小妹有私藏的百花酿,是取百花之英蜜
酿的,白大哥有没有兴趣尝两口?’
‘当然要,有美人不能无美酒。’
‘只是没有菜。’谢小玉说:‘因为那百花酿沾不得一丝荤气,否则味道就全都被破坏
了。’
‘不错。’白天羽笑着说:‘在这洞天福地之中,有仙姬为伴,应该作避尘世的仙饮
,如何能沾那种腥膻之气?’
白天羽似乎变得出奇的好说话,谢小玉的每一句话,他不但都表示赞同,而且还提出说
明。
这种谈话应该很融洽的,但是谢小玉却脸泛忧色。
她走至水池边,从水里捞起一个白色的瓷坛,坛口用蜡密封着,她用手指挑开了蜡封,
又找出两个水晶杯来,放到桌上,然后才捧起瓷坛,倒了两杯酒。
‘此酒宜冷饮,所以我一直用泉水冰着,白大哥请。’
一拿起水晶杯,白天羽就感到触手冰凉,他笑笑:‘真凉。’
‘不错,这池里的水是寒泉。’谢小玉说:‘其寒胜冰。’
‘我倒不知道神剑山庄内还有寒泉。’白天羽说:‘据我所知,只有极西星宿海之侧,
有寒潭,流出为泉。’
‘白大哥博学,连这些僻冷的地方都知道。’谢小玉说:‘其实这泉水很普通,只是无
锡惠泉山惠泉加上灵州虎跑泉的水而已。’
‘这是天下两大名泉。’白天羽说:‘惠泉宜酿酒,虎泉宜煮食。’
‘我只是各取其半,实在也没什么。’
‘这两种泉加在一起就会变冷,倒是初闻。’
‘两种泉水都不会冷的,所以会这么冰冷,是它们由那棵梅树顶上流进去,再由梅树的
根里流出来,如此而已。’
白天羽看了看那棵铁树:‘那就难怪了,就算热水流过寒铁,也会变成冰凉的。’白天
羽说:‘谢姑娘好巧的心思。’
寒铁生性奇寒,即使长曝在烈日之下,也始终是冷冰冰的,不过此铁极为名贵,而且不
易寻获,多半是由铸剑大师觅去做为铸炼宝刀宝剑的材料。
谢小玉却用来铸成一棵树。
这棵树既然是用寒铁铸成的,刚才那一箭居然能透树而入,那支箭不是更为奇物吗?
但是白天羽却又似乎很粗心,他没有想到这方面去,而且谢小玉的笑,也使他想不到这
上面去。
因为此刻谢小玉的笑,竟然有说不出的妩媚。
白天羽竟彷佛看呆了。
谢小玉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水雾,又像是雨中高挂苍穹的星星,使她看起来更充满了诱
惑力。
白天羽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长长的一口气。
此时此景,他居然还能叹出气来,难怪连谢小玉也吓了一跳,白天羽接着说的话,更令
她吃了一惊。
‘我曾经问过你父亲,你是不是他的女儿?’白天羽在叹完气后,马上接着说。
谢小玉一楞,呆了很久才又笑着说:‘他怎么回答你的?’
‘他竟然说是。’
一听,谢小玉又笑得更开心了。
‘我本来就是他的女儿。’谢小玉忽然将笑容收住,她反问:‘为什么你会有此一问?
难道你怀疑我不是谢晓峰的女儿?’
‘你看来的确不太像。’
‘为什么不像?’谢小玉问:‘难道做我父亲的女儿,还要具备有什么特别的条件不成?
‘那倒不是。’白天羽笑笑:‘只不过在一般人的想法中,谢晓峰的女儿也该是个人人
尊敬的侠女才对。’
‘白大哥难道忘了,人类是有遗传的?’
‘遗传?’
‘我爹年轻时是个很风流的人。’
‘令尊的艳闻跟他的剑法一样有名。’
‘做女儿的多多少少也有着一点父亲的遗传。’谢小玉笑笑:‘如果我是他的儿子,一
定也很能吸引女孩子。’
这一点白天羽无法否认。
‘但我偏偏是他的女儿,所以我只能吸引男人了。’谢小玉又接着说:‘如果我规规矩
矩的像个淑女,反倒不是谢晓峰的女儿了。’
关于这一点,白天羽也无法反对,所以谢小玉又接着说:‘我父亲虽然风流却不下流,
他选中的女人都是天下的绝色,千中难得其一的美女。’
谢晓峰看女人的眼光比他的剑更有名,他选中的女人,无疑也是每个男人公认为最可爱
的女人。
所以谢小玉既是谢晓峰的女儿,她挑选男人的眼光自然也不差,必然也是最为出色的男
人。
谢小玉没有说出这句话,可是她的眼睛却等于很明显的这样说了,而且也回答了白天羽
一些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白天羽轻轻的笑了,他很欣赏这个女孩的大胆,虽然他也见过一些很大胆的女人,但那
也只是她们在追求男人时所表现的作风而已。
如果要她们在口中承认喜欢男人时,她们就会扭扭摆摆的装模作样了。
但欣赏归欣赏,爱不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来你是挑中我了?’白天羽笑着说。
‘你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谢小玉说:‘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上你。’
‘你挑选男人的方式还真特别。’白天羽注视她:‘招待男人的方式更是特别。’
‘因为我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不是特别的男人,我是看不中意的。’谢小玉也在凝视
着他:‘即使是很出色的男人,通不过那些特别的测试,我还是看不中意的。’
‘你所谓特别的测试,是指你这件使人想入非非的衣裳?’
‘这只是其中之一。’谢小玉笑了笑:‘我穿上这身衣服,只是考究一下他们审美的眼
光,如果他们只为我的身体而引起了兽性的冲动,而忽视我所表现的美,这种男人……’
谢小玉笑着摇摇头。
白天羽凝视她,看了很久,才开口:‘你还是个小女孩,怎么懂得这些……这些道理?
‘你以为我已不是……不是——’
白天羽不等她说出那两个字,马上打断了她的话:‘我相信你是的。’
谢小玉的脸居然会红:‘你真的相信?’
‘相信。’
谢小玉的脸不但更红,头也低了下来,身子却一直往白天羽身上靠了过去。
‘你对女人会不会很凶?’
‘不一定。’白天羽看着她:‘有时候是很凶很凶的。’
谢小玉的脸已发出了艳然的红光,身子贴得他更近了,声音更加嗲声了:‘我就不怕你
凶,你越凶我越高兴。’
白天羽已不再说话了,他已展开了行动。
他展开什么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