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她以为所有爱恨都已经时过境迁,可是原来,他的吻,他的体温,还是有这样的杀伤力。
明媚的夜,满地月光。房间里沉寂无声,她大力挣扎,两个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映在床上,慌乱中,她不小心打到白寂云的脸。
他终于松开了她。
乔昱非还在外面敲着门,“那墨,那墨!别装睡了,快起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她望着白寂云,月光下的他身长玉立,脸上的轮廓一如从前,可是过了这许多年,终究还是有变化的。在重回明珠城以前,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他们的重逢,猜不到这时间地点,却与想象中一样的手足无措。
“想我吗?”他斜着头看她。黑暗中,眼神里似乎藏着挑衅。
那墨低头看着鞋尖,斩钉截铁回答道,“不。”
“哈哈。”他轻声笑了。
声音不大,隔着一道门,外面应该听不到。
白寂云笑得很爽朗,“是啊,如果你对我还有心,当年怎么会不辞而别,这么多年来,又怎么会音信全无。”
“我订婚了。”她轻声说,“你这样不请自来,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
“是吗?”他勾起唇角,“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白寂云后退一步,动作优雅地拿起玻璃柜上的花瓶,忽然狠狠摔在门口的大理石地面上。
乔昱非本来已经快要放弃敲门了,听到这声音,心中更是起疑,又拍起门来,“那墨!什么声音?别闹了,你在里面吗?”
那墨仰头看着白寂云,这张脸曾在她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没想到重逢时竟是这样尴尬的场景,“白寂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我就是想看见你。”
隔着衬衫,她触碰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与梦里的重逢不同,这是真实的血肉,带着体温和氤氲的香气。
那墨忽然回想起,到美国的第一个圣诞节,室友在宿舍开Party,她为了躲清静,一个人在外面游荡,身边到处是成群结队狂欢的人群,她站在喧闹的纽约市中心,身边全是人,却那么孤独。她握着电话想要打给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种痛苦,大概跟戒烟瘾或者酒瘾是一样的吧。
十年了,他又出现在她眼前,她苦苦忍耐这么多年,他竟然差一点就把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免疫力击溃。
“你好,2308号房是用我护照订的,我可以提供姓名和护照号。房卡丢了,你能送一张上来吗?”乔昱非酒醒了大半,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朱兰有些讪讪的,在一旁抱怨道,“那墨都这么大人了,做事怎么还这样没有交待!你也是的,非要进去找她干嘛呢,就不怕她在房里藏个男人,你进去了无法收场?”
那墨晃过神来,急忙拉着白寂云往浴室里推。
“乔先生,这是您的房卡。”酒店服务很好,很快已经安排同楼层的服务人员把房卡送过来了。
白寂云被那墨推到浴室里,唇边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在她要转身离去那一刻,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到洗手台上。
捧着她的脸,他再一次狠狠地吻下去。那墨用尽全力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扼住。
同一时刻,乔昱非打开房门,大步走了进来。循着细微的声响,乔昱非推开浴室的门。
--白寂云在他面前吻着那墨,她被他抵在洗手台上,脸上有诱人的红晕。
乔昱非愣住了,手里的酒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