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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狗杂碎下章出场

师爷喊带人犯,两位差官刘喜刘胜押着五位嫌疑人一字排开跪下,堂上刘大人椅上高坐,官腔十足不紧不慢的说道:下跪者何人一一报来,一人娘们儿搭调的说道:小人李桑家中排名老三人称阿桑哥,刘大人一拍惊堂木道:来呀给我打十大板,就他妈你话多,我指名道姓叫你说话了吗?啪啪打了十大板,给李桑疼的直叫娘。众人一看还是少说为妙问啥答啥。小人刘斯,小人张武,小人韩陆,小民李春风,刘大人一拍惊堂木一指李春风道:来呀给我打十大板,就他妈你搞特殊,别人都是小人到你那就成小民了?打了李春风十大板,好在打的不算太狠没皮开肉绽但也疼的李春风呲牙咧嘴的,刘大人仔细打量台下各位刁民,一看李桑刘斯张武韩陆嘴脸有些相似,刘大人指了指他们道:你们几位长得有些神似啊?阿桑哥道:回大人我们是亲兄弟,所以长相是有些相似,刘大人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刁民竟敢戏耍本官,你们分明不姓一个姓怎么是亲兄弟?阿桑哥赶紧解释道:回大人我们是异父同母的兄弟所以姓氏不一样,刘大人道:聽其名知其性,你們的母親也夠不守婦道的啊?李桑吃了棍棒的苦別人罵娘也不敢頂嘴了只是低头无语,倒是韩陆還沒受到苦頭還敢分辨道:回大人的話家母並非不守婦道只是生來命苦,死了幾任公爹,現在仍是孤身一人。因為前不久家父掉廁所熏死了,年方六十正是死有餘辜。

劉大人一拍驚堂木:呔,你個村野匹夫,生父之死居然說是死有餘辜,心裡何其陰暗何其歹毒,來人哪給我打二十大板。韓陆一聽大呼冤枉,劉大人道:你這厮還有何話要說?韓陆道:大人容秉,小人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啊!刘大人道:有何冤屈讲来本官自有公断。韩陆道:谢大人给小民言论自由。刘大人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再墨迹先打十大板再说。

韩陆一看这架势老爷是想要听他这个悲情的故事啊,向自己鼻子狠命的锤了两下声泪俱下的说道:小人是洛阳城中任家庄人氏,家母是第四次改嫁给家父的时候才生了我的。前几次改嫁因为小人还没出生所以内容不详,家父算上我母亲也是第四房了,前三房并没有留下子嗣,隐约听家母说起都是有孩子的只是忍不了家父的酒后家暴,她们先把孩子或是毒杀或是扔厕所或是投河,最后自己服毒自杀了。企图用死来报复家父并且让他断子绝孙。由此想来家父人品可见一斑了。这些女子也都是苦命人家的女子被他父母哥弟卖给家父抵债的,听说死了也就闹腾几个钱免几年地租罢了,家父是任家庄中有名的扒皮地主,有老农交不起地租的人家有小女儿就用女儿抵债,没有女儿的庄稼汉就只能卖身给小人家一辈子当奴了。即使这样家父娶了三房死了三房后想再娶时也没人敢把女儿嫁给家父了,有想嫁的穷苦人家女儿,一听说要嫁家父,趁大人不在也悬梁自尽了。还有交不起地租又不想把女儿往火坑推的,竟有连夜翻墙出城摔死摔断腿的,还有那欠租出城没断腿的让家父差人拿回来打断腿再送出城的汉子....如此种种混账行为让家父臭名远扬,再也没有哪家的闺女敢给家父了。

家母三嫁人家,丈夫皆早逝后。说家母命太硬,也没人敢娶了。无奈家母一人带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已闻着家父的臭名从千里之外一路乞讨来找家父,一路走来老大和老二都饿死了,只剩下老三老四老五。

家父此时已四十多岁年纪,看家母年纪尚轻且有几分姿色,孤儿寡母又是慕名而来,感动的老泪纵横,让哥几个拜了义父,就在任家庄扎了根。一晃十几年过去,哥几个和家母挨打“断的板子”基本上可以够一般庄稼汉烧一年的了。家母为了兄弟几个只能忍辱负重偷偷的抹泪,家父虽年迈可还老当益壮,家母来任家庄不到一年就生了小人。虽然小人是亲生的,但家父喝酒后是一视同仁的,连他母亲都不免遭他毒手,最后跳厕所死了,死时才二十三岁,他爹没几年也气死了,又何况是我呢?我是个可怜的人儿,没见过爷爷也没见过奶奶,兄弟们大了,家父却老了。兄弟几个和我关系是不错的,算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只是碍着我的面子才没有杀之而后快,现在家父是拿不动棍子了,拿酒瓶子都有些费力了。

可是就在家父掉厕所的前几天不知下人给吃了什么竟便秘了起来,请了大夫,只给开了三两巴豆,一日三次一疗程包除便秘。家父早上吃完药没通三顿吃完竟无疗效,后来不知是哪天晚上睡觉闹肚子起来如厕掉厕所里了,兄弟们一般在前宅住一般不到后宅去,大家也都厌恶家父,所以只家父一人还有一个老仆在后宅居住,老仆有些聋哑眼睛又昏花,那几天却犯了痢疾,不住往厕所跑,也不知怎的过几天一看俩人都淹死厕所里了,按理说家父是去不了厕所了的,又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掉厕所了。后来兄弟几个寻思祖母就死在这厕所里,不如就在厕所做一场“武谷轮回”法事超度了祖母和家父的阴魂,大家又都嫌恶臭也就没捞起尸体,直接把家父的一切家用物事都扔厕所还有老仆的一套破棉袄也扔厕所了。

一把大火把厕所烧的通天恶臭,最后大家捂着鼻子把厕所掩埋了,家父的骨灰也一起埋了,由于家父是外来人口把祖父母气死后才来到了任家庄,所以也就谈不到落叶归根了,家父早年挣得家资因为酗酒无度管理不善也败坏的差不多了,又赶上连年饥荒大家都不种地在洛阳城里干起了小商小贩的勾当,家父死时哥几个也只是落了个老宅而已。小人恳请大人评评理家父死的是不是死有余辜?

一席话说的阿桑兄弟几个像是他父亲又活生生的在他们面前走过一般,唬的几个人鼻涕纵横咬牙切齿,堂上余者皆一脸漠然只是以听故事的心态听着,丝毫没泄露出半点感情。刘大人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编的故事虽然有模有样但是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本官的耳朵。“你说你父亲把人打折了腿抬出城去难道就没有哪个刁民敢报官?”韩陆连忙点头说道:大人明察秋毫,可是有老农去报了官的,偏巧那个县官是家父的干爹爹,所以一听是家父打的,又把那老农打了一遍说韩员外为人豪爽挥钱如土,本官亦对其人品赞不绝口对上恭顺有加对下宽仁有礼。这是乡里乡亲对韩员外有目共睹之共识,你怎敢在本官面前胡诌瞎扯搬弄是非?本官打你可是冤枉了你?一席话只说的老农哑口无言诺诺而退。刘大人点头叹道:有那村野匹夫大胆妄为之徒敢在公堂之上胡诌瞎扯搬弄是非也是有的。可还有什么刁民想害你父亲的?韩陆道:禀大人,小人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是在我十岁左右的事,有一个年轻人找上我家说我父亲调戏她媳妇他媳妇不堪屈辱跳井自杀了。家父倒是个爽快的人一口承认这确实是他的作风,最后扭送到官府,偏巧新上任的县太爷又是家父的远房表舅,最后把年轻人打折了一条腿。说家父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不惑”之年尚且没祸害过良家妇女,况你媳妇又能有多大年纪,本府素知韩员外不是那等喜欢老少配之淫烂下流之棍辈,如果你非要一口咬定是韩员外调戏你媳妇,那本府只能认为是你唆使你媳妇为那等下流之事讹人钱财。说的年轻人连呼狗官,又被县官打了二十大板扔了出来,后来听说年轻人气不过又连同狗官一起告到了洛阳开封府衙,真是无巧不成书偏生开封府尹是县太爷义父,府尹修书把县太爷数落了一通,县太爷回书说是刁民诬陷本官又把年轻人唆使媳妇如何勾引韩员外的事说了一通,差人带一千两银子差旅费去送信,最后年轻人又被打了一通遣送回原籍海南岛,永远不得踏入中原一步。后来听说他心灰意冷在荒无人烟的海南岛广栽桃树,把海南一座秃岛变成了桃花岛,再后来此人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从此踪迹全无。

韩陆说完恨得牙关紧咬,恨声说道:这群狗官官官相护真是气煞我也!他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众人正都在聚精会神的听故事冷不防这一声异响,把众人吓得一哆嗦,众人连忙定睛细看时只见县太爷怒容满面须发皆张对韩陆吼道:你这厮分明无视本官,本官在大堂之上居然敢公然辱骂朝廷命官,还敢大言不惭的公然断定官官相护,分明是故意要诋毁本府,本府若不给你点儿教训恐你这厮不知本府威严,叫:来呀,给我打二十大板替本府出气。说时迟那时快早有四个衙役把他一脚撂倒,四肢抻直按在地上。上来一个衙役拿起杖板就打,韩陆口中分辨道:大人冤枉啊!小人怎敢辱骂大人呢,我骂别的狗官呢。一会儿声音就被刑杖淹没了,行刑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人没喊停就不能停只管一直打,众兄弟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看着他挨打心里默念“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打了一会儿,刘喜一看这再打下去是要打出人命了。心想这伙人要真是展大王的人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有理也说不清啊!赶紧上前拦下刑杖,口中喊道:三叔杖下留人,小侄有话要说!原来这刘喜兄弟是县太爷堂兄家的孩子,因此情急之下如此叫法。刘大人怒道:大胆刘喜你有何话要说?刘喜斜眼给了县太爷一个斜眼,县太爷会意把他叫上来问他有何猫腻。刘喜对刘大人悄声说道:恐怕这伙贼人是展雄飞展爷的手下打死了须不好交代。刘大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悄声道:这等事如何不早说险些误判了他们,你去山上打听打听这伙人是不是展大王的喽啰兵,要是再做区处。刘喜答应着出门了,一出门正赶上展大王差人抬了两箱中秋节贺礼来,其中一个老喽啰头康帅傅正和刘喜相熟,刘喜一把扯过康帅傅来,给他简单概述一下偷鸡梗概,连忙拉他到大堂门口辨认这几个人。康帅傅到门口一看十分挠头,几个人犯都朝前跪着只露后脑勺,还有一个趴在地上着实难辨,不得已刘喜只得把康帅傅请上堂来,也跪着面见刘大人。阿桑哥等一见康帅傅自也欢喜,终于见到了家里人。

刘大人一见康帅傅也就会意。只是也公事公办的问一些姓名、年龄、籍贯、婚否、现居何职之类无关紧要的勾当,康帅傅只得胡编乱造一通,因问康帅傅道:你仔细辨认这伙贼人可有认识的吗?不要冤枉了好人才好。康帅傅点头称赞县老爷英明神武、智略过人一番后才一一细看开来,余者皆认识只除了李春风和趴在地上看不到脸的那位,县老爷让刘喜把韩陆头抬起来让康帅傅仔细辨认一番,康帅傅果然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对县老爷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几位像好人外,那位仁兄着实不像老实人,说完一指李春风,不错正是这位小哥偷的鸡。老汉是亲眼看到的,只是见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并没敢出来阻拦他,只是暗中跟踪他,见两位官爷把他带来见大人,老汉才敢出面指证.....话还没编完就被李春风破口骂道:你这老儿休要破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鸡来着?康帅傅假装哆哆嗦嗦的说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刘大人点了点头:李东风莫要在公堂之上逞凶耍泼,本府自有公断。李春风只好闭口无言。刘大人道:康帅傅你说看见李春风偷鸡了可有此事?康帅傅道:确有此事。那天晚上小老儿去远房亲戚家贪黑走路回家,其实也不算太黑因为是大月亮地。路过一个人家就看到这个人拿一个管子在门口往里插,我一看这黑天半夜的这人定是那偷鸡摸狗之辈,我赶紧一闪身蹲在路边,过了半天这人就开始偷鸡摸狗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也没有勇气阻住他,小老儿一生懦弱真是该死!说罢捶胸痛哭。又一抹鼻涕道:正在我自责时这位兄弟已经麻利的拿鸡走了,老朽跟了一阵也不敢紧跟。偏巧对面来了几个走夜路的,就是这几位大爷了。他们几位兄弟真是个侠肝义胆,一看这人慌慌张张的背上挑几只鸡,看起来又不像良善之辈,兄弟几个上来就把他拦住了逼问他走路为何这等慌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可恨这李春风十分弄口儿强词夺理一口否认他没偷鸡摸狗,兄弟几个哪里肯信?和他争执了半天最后拉着他又把他连拖带拽的拉到了这个农户家,闹闹腾腾的闹了半夜,后来看到官爷来了,自有公道可讲。因此小老儿也就偷偷回家了,后来一打听这厮还没招认,小老儿才斗胆上来指证他,望老爷主持公道。说毕向上叩头。这番班门弄斧的功夫本是康帅傅极为擅长之勾当,说的真可谓滴水不漏。刘大人点头说道:大胆刁民李春风本府怕你不服王法特差人请了人证来,你这厮还有何言狡辩?李春风大呼冤枉:大人,他说的根本是颠倒黑白,跟本没有这事,就算有这事儿华老汉家的房子烧成灰又作何解释?刘大人奇道:华老汉是谁?房子烧成灰又是怎么个故事?刘喜赶忙上来回道:禀大人,华老汉就是鸡的主人,房子就是他家的茅草房,可是小人到现场时房子就已经烧成灰了,华老汉不知是烧死了还是家里没人反正是尸骨无存。刘大人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康帅傅你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怎么偏生少说了这段轶事?

康帅傅素知县太爷喜听故事,但这段公案刘喜没给他交代就到了公堂,这一段可是非常难编的,因为这一段故事疑点重重搞不好不仅故事漏洞百出,还可能把自己牵扯进去,因此他赶紧慌忙说道:这或许是小老儿太过于专注这个偷鸡贼了天又有些黑看不真切也是有的,小老儿眼力是有些不济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