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驻中国东北地区的关东军突然袭击沈阳,悍然侵略中国的领土,制造了闻名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在国民党不抵抗政策的纵容之下,日本关东军在短短的几个时间内就侵占了东北三省全境。
此时,杜月笙已在政治、金融、工商、社会事业等各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风头远较黄金荣和张啸林为盛。杜月笙认为,要想支持抗日,就必须成立一个统一的民间组织。国民政府声称不抗日,但并没有禁止民间抗日。杜月笙邀同虞洽卿、王晓籁等社会名流,成立了上海市抗日救国会,倡议国人抵制日货,募捐支持抗战。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得寸进尺,企图侵占上海作为继续侵略中国的基地。于是,日本军方暗中策划,屡屡挑起事端,以制造出兵的借口。而中国人民则与之针锋相对,在上海各界名流和帮会大佬的领导下,与之周旋。
1932年1月18日下午,五名日本僧人从毗邻英租界和华界的马玉山路走过,当他们来到三友实业社门前的时候,三友实业的工人群起而攻之,致一301死一伤。21日凌晨,三友实业突发大火,英租界巡捕房悉数出动,全力扑灭大火。三四十名日本浪人围在三友实业的周围,阻止英国巡捕鸣钟示警,双方发生冲突,互有死伤。
1月28深夜,日本海军陆战队于突然向驻守在闸北的十九路军阵地发起攻击。十九路军奋起抵抗,死守阵地不退。业已就寝的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从梦中惊醒,下令道:“誓死抵抗,寸土必争!”
杜月笙也被闸北传来的枪炮声惊醒了,他不曾想到日本人居然狡诈,“外交言和,军事进攻”,多么好的伎俩啊!杜月笙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日本人,一边喃喃自语道:“到底是打起来,那边的人怎么办啊?那边的人怎么办啊?”
杜月笙所说的“那边的人”是指华界的百姓。当天《上海时报》的一篇号外把大部分避难租界的中国百姓都叫回了华界。在战火之中,百姓们除了以血肉之躯对抗敌人的枪炮之外,毫无办法。
杜月笙缓缓步入客厅,让人把万墨林叫醒。万墨林的脑海里记着2000多个电话号码,他是杜月笙的活电话簿。杜月笙让他接通了吴铁城和蔡廷锴的电话,询问前线的情况。当时,前线一片混乱,即使贵为一市之长的吴铁城也了解实际情况。蔡廷锴简单地和杜月笙聊了几句。杜月笙自动请缨,豪情万丈地说:“但凡有用得着我杜某人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杜月笙、张啸林等人与蔡廷锴早在1929年就已相识。杨虎和蔡廷锴早年在广东的时候相识,关系非常好。1929年,时任第六十师师长的蔡廷锴到上海考察,杨虎便拉着杜月笙和张啸林作陪。几个人因此相识,后来一直保持联系。
第二天一大早,杜月笙打电话到隔壁,把张啸林叫到了杜公馆。上海的冬天湿冷湿冷的。杜月笙和张啸林二人一边拥裘围炉喝着酒,一边商量如何应对事变。就在这时,听差来报:“史量才先生来访。”
史量才是着名的民主人士,他于民国元年买下了《申报》,民国十五年又收购了《新闻报》股权,成为上海报业大王。“九·一八事变”后,史量才以爱国、民主立场,经常在《申报》上发表进步作家作品,抨击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并发表了几篇《剿匪评论》,反对蒋介石围攻中国工农红军。杜月笙与史量才平日里往来密切,关系很好。杜月笙知道史量才在这个时候来访定然跟此次事变有关,忙让听差把他请了进来。史量才走进客厅,杜月笙忙命人添杯斟酒。史量才连饮几杯,摆摆手道:“二位老兄,我有急事同你们商量,酒不能再喝了。”
张啸林又把一杯酒递给史量才,说:“外面这么冷,先喝两杯暖暖身子,再说事情也不迟!”
史量才接过酒杯,一仰脖子,倒了下去。放下酒杯,史量才颇为不满地说:“外面炮火连天的,十九路军将士在浴血奋战,你们呢?你们在这里围炉饮酒,真是好不自在啊!”
杜月笙忙说:“老兄真是冤枉我们了。当初日本人打东北的时候,我们都要参加抗日救国会,如今他们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我和啸被日军烧毁的三友实业社部分厂房林哥正在这里商议对策呢!”
史量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赞道:“这才是上海滩大亨说的话!我看,这一次老蒋的态度不积极,上海市政府的那帮老爷们也不怎么支持十九路军。我们不能眼看着他们孤军奋战啊!我们何不利用上海市抗日救国会的原有基础,成立一个上海市抗敌后援会呢!”
张啸林笑道:“这个主意好!”
杜月笙也点了点头,他马上让万墨林打电话给上海市商会会长王晓籁,让他到杜公馆商议抗敌后援会的成立事宜。上海市抗敌后援会纯粹是民间组织,史量才任会长,杜月笙和王晓籁担任副会长。张啸林、虞洽卿、前信纸、陈光甫、张公权等人为理事。这些人大都是上海滩的工商、金融、文化303教育界的巨子,有着极大的号召力。
经过媒体的宣传,上海市民和学生们纷纷将十九路军急需的医药、寝具、食物、交通器材,乃至麻袋、砖瓦、木石等送到抗敌后援会。一时间,抗敌后援会居然无法找到足够的地方来存放这些物品。上海市民捐献的劳军存款也已经超出了十九路军的需要。
第二天,抗敌后援会不得不借助电台,向市民发出呼吁:“顷据抗敌后援会负责人郑重表示,因各界同胞捐赠数量太多,早已超过实际需要,该会亦无地代为保管,请大家从现在起不要再捐了!”
上海市总工会也在第一时间成立了战地服务团。战地服务团按照军队团级的编制,分为第一、第二两个团,每团1000余人。第一团团长为杜月笙的学生朱学范,第二团团长则是对杜月笙素极仰慕的周学湘。
战地服务团作为前方与后方的桥梁,源源不断地将抗敌后援会募捐到物资运到十九路军的阵地,将伤兵从前线抬下来。在枪林弹雨中,不时有团员倒下,但马上又有工人自愿前往替补。停战后,上海抗敌后援会曾在上海北站竖碑,镌刻殉国工人的名单。这是对工人们的热忱爱国之情唯一的嘉奖!
在战争中,最为悲惨的莫过于手无寸铁的平民了。由于开战当日,许多本已避难租界的百姓纷纷返回华界。附近的居民家破人亡者有之,妻离子散者有之。人们又纷纷逃往租界。上海的冬天湿冷湿冷的,难民们露宿街头,饱受饥寒之苦。时任赈济委员会委员长的许世英专程找到杜月笙,希望他能邀集上海慈善人士,募集善款,救济难民。
杜月笙当时正在为抗敌后援会的工作奔波,但他还是一口答应了许世英的请求,号召上海工商、金融等各界人士,成立了上海各慈善团体战区难民救济委员会,并亲自担任筹募组长,为救济委员会筹集善款。据统计,在“一·二八事变”的35天中,难民救济委员会救济、转移难民达40万人。
“一·二八事变”平息之后,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人均受聘为国民政府定于四月七日召开的国难会议会员。几十名国难会议会员一道签署了一个要求抗日到底,结束党治、实行民主的提案。同年八月,杜月笙、张啸林、朱学范、王晓籁等人还联合李公朴、史量才、刘湛恩等人组织发起了“废止内战大同盟会”。杜月笙和张啸林为该会经济委员会委员之一,专门负责筹集反内战的捐款。该会的宗旨是:集合全国人民为废止内战之运动。该会草章规定:如有政治纠纷发生足以引起内战时,本会应劝告双方信任民意机关(正式国民代表机关未成立之前法定民间职业团体可替代之)调处之。任何一方绝对不得以武力解决;不幸有内战竟发生时,本会团体会员及个人会员应一改拒绝合作,更得采用非武力之适宜方法制止之。
七、组织忠信社,对抗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