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飞莺·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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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神秘会 惊人的预言 (1)

第三部神秘会 第一章惊人的预言 (1)

‘阿胖,你跟住宅的园丁守卫这花园边门。’陶探长带着他部下一共二十多名武装警探在棉纱业巨商王诚义住宅周围布防。前后门以及花园围墙都已派了干练警探守卫戒备。他相信除了那位不可思议的黄莺外,任何盗贼都无法进入这住宅洗劫,或洗劫之后安然逃出住宅的可能。

天空中最后一些灰白色,也悄悄地溜走,黑夜终于莅临了。

陶探长耸了耸肩,对阿胖看了一眼。那个肥胖的侦探擎着一柄手提机枪,瞪着一双眼睛,神情严肃而又紧张地站在那里,好像天色一黑,强盗就会从附近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钻出来一般。

有一辆卡车在附近人行道旁停住,一个戴大礼帽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从车内跳出来,手中握着一支勒郎宁式手枪,跨着大步向这花园边门走来。

‘站住,亚森罗苹,举起双手!’胖侦探的声调威武中微带惶急,他的手提机枪已对准了这个戴高大礼帽穿燕尾服握住手枪的人。

‘亚森罗苹?你把我当作强盗看待——哈……哈……哈……’穿燕尾服的人扬声大笑,‘不,不,我是夏胜绿魔术师。’

‘你为什么携带手枪?’胖侦探问。

砰的一声,那个戴大礼帽穿燕尾服的魔术师举起手枪向天空放了一枪。

‘这是没有子弹的空枪,是上台表演魔术必要的道具。’

‘胖侦探,这位夏胜绿先生,是我们主人邀请他来表演魔术的,’王宅园丁插口解释,‘我们宅中每逢宴会必邀请他来表演魔术助兴的。’

‘阿胖,放他进去!’陶探长相当冷静地说。

‘但是,我还有四个助手及一些道具,’夏胜绿说着转过身去对卡车上呼喊:‘喂,小毕,把东西拿进住宅去!’

这时又从卡车上跃下一个头戴尖顶帽,身穿红底白圆点连裤衣服的小丑,及一个穿绿色****背的西式礼服的年轻女人,她和小丑两人扛抬一只绿色四方形大皮箱。另外还有两个穿着黑色白边罩袍,像轿夫一样打扮的人抬着一乘埃及古式的躺轿向花园边门移动。

‘这四个都是我的助手。’魔术师夏胜绿说。

‘还有吗?’胖侦探问,‘连你一共是五个人吗?’

‘对,我们共计五人。’夏胜绿诧异地说,‘今晚住宅中为什么这样门禁森严?’

‘不用你多管,你们进去吧!’陶探长说。

魔术师夏胜绿率领着一个女助手一个小丑两个轿夫般人物抬着轿子与箱子,进了花园边门向住宅中走去。

七、八分钟后,又有一辆卡车驶来,车上载的是一班广东戏演员及演戏道具。胖侦探计算他们人数共三十一人,在小册子上记录之后,也放他们进了住宅。

此后这花园边门平静无事,既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陶探长觉得十分无聊,兜抄到住宅前门。

前门的情况,热闹拥挤,与花园边门冷清凄凉不可同时而语。

辉煌有如白昼,大门的两边也站着两个穿制服的武装警员及本宅的总管。人行道旁停留着各式各样的新型汽车。珠光宝气的女宾挽着绅士风度的男宾,一对一对或三五成群络绎不断从一辆一辆汽车中出来,走进住宅。

在这许多汽车阶级宾客之外,也有乘三轮车与步行而至的宾客。陶探长的眼睛可以列入锐利的队伍中去,他遥见街角来了一对挽臂并肩的青年男女,追随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淡黄色健美的人影与一个白色修长壮健的人影。

陶探长觉得这两位不可思议的小姐——殷凤与葛波,几乎无宴不临,有会皆到。她们与这棉纱巨商又有什么纠葛?她们今晚是否要来洗劫宅内宾客的珠宝饰物?假如她们居然有此企图,那么警探的防范效果将等于零了。

她们曾给他很多的协助,破获各种疑难案件,但也给他不少难堪的困窘,把案件中的不义财物,取之一空,分捐各慈善机关。所以陶探长对于殷凤与葛波始终存着敬而远之,或趋而求之,两种矛盾的心理。尤其今晚,不论她们有无洗劫的企图,但他总不希望她们在王宅中出现。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那对青年男女越过街道,径向住宅而来,殷凤与葛波也亦步亦趋,走着同一路线。

王宅的总管告诉陶探长,这女子是王宅的账房先生林洪康的独生女儿林秋霞,那青年是王宅的穷亲戚宋志达,也是林秋霞的情人。陶探长让这一对青年男女进住宅去,而把殷凤与葛波邀往附近街上一家咖啡馆内去喝咖啡。

‘殷小姐与葛小姐是否对于王宅的宴会,非常有兴趣参加?’陶探长试探她们的口气。

‘当然啰!没有兴趣来干什么?’葛波率直地回答。

‘你们与男主人王诚义是朋友?还是与女主人王诚义的四姨太是朋友?’陶探长问。

‘我们与王诚义的穷亲戚宋志达是朋友。’葛波愉快地回答。

陶探长听了这一个答复,心里狐疑更甚。她们与宅中男女主人无直接关系,仅借着那个穷青年宋志达的间接关系而参加女主人四姨太李秀莲的生日宴会,毫无疑问,她们必有所企图。

‘今天这生日宴会是一个多事之秋,殷小姐与葛小姐如能不参加,最好。’陶探长的语气,多少带着恳求的意味。

‘为什么最好不参加?那个靠囤积居奇,剥削起家的王诚义接到一封恐吓信,有人威胁他,要于今晚这个生日宴会中洗劫宾客的珠宝饰物,是不是?’葛波说。

‘噢!这消息很秘密,全体宾客都不知道,你们怎会知道?’陶探长的狐疑又加重了。

‘宋志达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来参加这一宴会,同时要看看那人是如何洗劫全部宾客的珠宝饰物。’

‘噢,天哪……’陶探长一时无话可说。

‘我想,陶探长,你已派了武装警探严密防范,还怕谁闯进住宅洗劫呢?’殷凤冷冷地说。

‘殷小姐,我老实告诉你,王诚义接到了那封恐吓信,就怀疑他的唯一穷亲戚宋志达可能寄这恐吓信给他,藉以敲诈金钱。所以他一笑置之,既不取消这一个生日宴会,也不加以防范。但女主人李秀莲为谨慎起见,嘱她丈夫向警局请求,派武装警探在住宅周围警备,以防万一。所以……’

‘所以你怀疑我们协助宋志达,到宅中去洗劫宾客的财物,是不是?’殷凤微笑道,‘陶探长,你的怀疑是合逻辑的,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是宋志达邀来参加宴会的,而且我们又有了些武艺,你不得不作这样猜测。但是这住宅每一个出入口不是都有警探擎着手提机关枪把守吗?’

‘不,不,殷小姐,我不怀疑你们,’陶探长口头上虽然这样否认,心里却相当怀疑她们,‘然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你们两位小姐还是离开今晚这个是非圈吧!’

‘陶探长,你不知道我们的个性吗?’殷凤说,‘我们喜欢跳进各式各样的是非圈,弄清楚各式各样的是非。’

陶探长本来还想要求她们不要参加这一个宴会,但殷凤与葛波已离座而去。他望着他们美丽的背影走进王宅的大门。

陶探长既不能阻拦她们不进这住宅去,只能拨电话通知警局,加派二十名武装警员,增强防卫实力。

王诚义这幢住宅虽然华丽,但非常别致,建筑物前后都是花园。底层右边是书室、起居室、餐室,中间有一条走廊,左边是一间极宽阔广大的厅堂。这大厅之后又是一条走廊及一排六间同样大小的房间。大厅的左角有一个精致的戏台。

这幢建筑物本来是某业余戏剧的俱乐部,因经营不善缺乏经费,将俱乐部解散,把房屋出售。王诚义出资承购,作为他第四爱妾李秀莲的住宅。

李秀莲是歌女出身,酷嗜京戏,所以保留厅上那个戏台,以备她自己粉墨登场,一献身手之用。

大厅后六间房间,当初是预备给演员化装之用。现在李秀莲将它们作同样的用途。

大厅前面的落地长窗外的大阳台上,置放着新式喷漆的藤椅藤桌,厅内已摆下了马蹄形的餐桌,铺着雪白的台毯及放置着银质的刀叉、汤匙等西式餐具。

当陶探长走上这大厅阳台时,男女主人已开始指定座位,招待宾客入席。这是一个相当欧化的宴会,马蹄形餐桌坐满了男女宾客,只剩左边最末五个座位还空着。

‘林秋霞小姐,宋志达先生,请呀!’女主人李秀莲亲自至阳台上来邀请最后五位宾客,‘殷小姐,葛小姐,噢,还有你——陶探长!’

庆生晚餐在愉快欢欣的气氛中进行。左边最后一张座位是陶探长,与其说他是在享受这丰富精美的西式晚餐,毋宁说他是在负担一种艰难的监视任务。

他的左边是葛波、殷凤、宋志达、林秋霞。整个大厅上的男女宾客,除他们五人外,都着雍容华贵,尤其女宾们戴着光辉灿烂的钻石饰物,既耀目,又眩人。而女主人李秀莲手指上那枚五克拉钻戒更闪烁可爱。虽然她正庆祝着三十岁生日,在容貌上看去还很年轻。她的丈夫王诚义则已头发灰白,将近六十岁的人了。

‘每一位女宾所戴的饰物平均价值为二十两黄金,其总数应当为二千两黄金了。’葛波虽然用极轻微地声音对殷凤说,但却足够送入陶探长的耳膜,‘这是值得干的。’

殷凤微微点头。

陶探长的听觉,果然与他眼睛同样锐利,他已听得葛波的窃窃细语。

‘葛小姐,你说什么?’他问。

‘没有……没什么,’葛波的态度显得有些慌张,‘我只不过问殷凤,这晚餐合不合她的胃口。’

陶探长明知葛波所说的并不是晚餐合不合胃口问题,她们这样掩饰其词,愈使他深信她们确有洗劫的企图。

‘噢!殷小姐,你满意这晚餐吗?’他问。

‘我觉得非常满意,’殷凤淡淡地说,‘尤其有你这样一位大侦探在我们身旁陪伴,更使我们受宠若惊。’

‘假使两位小姐不感觉有任何不方便之处。’陶探长回敬了一句,‘我并不想离开这宴会。’

‘你在与不在,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葛波又是一副轻视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