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2)
“算了吧!”他脸一沉:“许多人尊敬南天燕子,他如果不死,欲得他而某心的人更多,不少于十培,甚至百倍,我就是其中之一。”
房中一灯如豆,一个轻灵如猫的青衣人,幽灵似的进入他的客房,轻轻掩上房门。
“周叔,请坐。”他低声说,替人来斟上一杯冷茶。一是一位鹰目炯炯,浑峰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中年人。
“以后传递消息必须改变,附近监视的人最少有三个。”周叔坐下喝了口茶:“贤侄,很抱歉,你所交代的事,毫无结果。”
“算了,不查也罢。”他笑笑:“相距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小侄的意思,是希望咱们的人中,也许有人知道一些风声而已。”
“贤侄,愚叔阴司三煞三个人,熟知江湖情势,武林秘辛,如果无法查,他人恐怕更是糊涂。南天燕子固然是武林奇才,围之义士,但他毁家经难,他家中的底细知者不多。十几年过去了,谁还会去注意他这个人的故居!”
“咱们的人中,都是见多识广熟知奇事异高的人,就是没有人知道桐城唐家的底细。通叔会到长沙找到地理鬼与江湖游神两个家伙,这两个江湖秘辛权威专家也一无所知,白费工夫。”
“不必再查了。反正后姑娘姐弟目前不会有困难,吴锦全十分重视她。角宿已派人去召集亢金龙、井木杆、参水猿、尾火虎、柳土湾。不怪要他们的一切资料。”
“资料不多。”周叔冷冷一笑:“他们都是咱们黑名单中的人。这五个窗生,都没向何大师投诚,反而化名混在十三镇的人马中,仍干那杀人放火打家动合勾当,吴三桂反清称帝他们怕吴三挂砍他们的头,躲进山里改头换面享福。”
“暂时不制裁他们。”他眼中杀机怒涌:“必须从他们身上,追出其他的人来。卖水动可能真的在明月山。”
“有此可能。”
“周叔请派人先往布置,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好,明天就可以动身。哦!这儿你对付得了吗?”
“大概无妨。”
“吴锦分正在打你的主意。”
“我也在等他。”
“千万小心在意,小心创神身边的两个人。”
“打听出来了?”
“秦晋二绝!”
“五台血掌教主和终南山魈?”
“对。血掌教主已经出教十年,但喇嘛幻术奇技仍在。终南山魈的袖里乾坤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经常轻敌,会吃亏的。”
“小任留意些就是,知己知彼不会出大错的。”
“那就好。”周叔放下茶杯:“我走了,熄灯。”
次日早餐毕,李宏达换穿了一袭揭衫,打扮真象一位水夫,悠哉游哉在乱轰轰的码头区闲逛,似乎他正在暗中留心某些人。
三个扮成水夫的大汉,分为两组在他前后跟踪。
接近文星浮桥,人更多更乱。不久,三个跟踪的人,发觉正点子已不知溜到何处去了。
南门外两三里的蟹山,外形象一只螃蟹。山脚的东侧近水滨处,有几座贫户的房屋,不管任何时候,都无法吸引人们的注意。
李宏达摆脱了跟踪的人,不走城外反而溜进了水东门,再从南门出城。
他悄然接近一座茅屋,在门外修理破家俱的茅舍主人,发现陌生人光临时,他已到了门外。
“咦!你这个人怎么乱闯?”茅舍主人扭头讶然间。
“呵呵!你这儿有我有朋友。”他不理会主人阻止,推门而入。
门后站着女蓝星封三姨,看清是他,立即消去戒意。
“李爷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女煞星摇头苦笑:“很可能姓吴的也发现了我们。”
“他们好像不介意你们的作为,目下他们忙得很呢!张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控制住了,创口结痴的情形相当良好。”女蓝星进入通道往里走:“碧瑶在后面调养,精神还好。李爷,谢谢他的极品金创灵药。”
“封大娘客气,药本来就是救人的。”
女煞星推开了房门,领先进入。
他却不愿跟人,轻咳了一声。
卧房又小、又简陋。张碧瑶倚坐在床上,看到房餐的他,微微一笑挺身欲坐起。
“躺着吧!不要和我客气。”他笑笑:“气包下错,恐怕得好好休养个十天半月了。”
“谢谢李爷关注,请进来坐。”碧瑶大方地说。
“不直打扰病人。”他不进入房内:“姑娘,在这儿雇船,在船上养伤不是很好吗?”
“雇船?李爷的意思……”
“不打算走吧?”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知道情势凶险吗?”
“已派人连夜赶回山庄传管了。”碧瑶用坚决的口吻说:“我不能走,必须查出搜魂公子的底细来。我的生死,算不了甚么,这个神秘人物,必定与吴锦全有关,他一定会再向我下毒手,我等他。”
“张姑娘……”
“逃避决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在,就可以将他把引出来。”
“搜魂公子很可能与吴锦全有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他引出来,都会影响吴锦会。姑娘,我不容许吴锦全发生任何意外。你明白吗?”
“你……”碧瑶脸色一变:“李爷是吴锦全的人?”
“不必问,好吗?”
“我不会走的。”碧瑶说得斩钉截铁:“云华山庄的安危,日月盟的存亡,不容许我逃避。”
“你是一个坚强的、有决心的姑娘。”他严肃地说:“好在你十天半个月中无法在餐走动,我不必防备你。”
“请记住我的警告,赶快离开,以免日后你我反脸成仇。坦白对你说,如果是吴会对付你,我决不会插手,上次只是有意对付搜魂公子,无意中救了你而已,所以你不必谢我,你我谁也没欠谁的了。”
声落,他急急地走了。
走上进城的小径,路旁的竹林中枝叶微动。
他象是头侧另长有眼睛,在三星寒芒近身的前一刹那,人向下一蹲,接着仰面倒地,后滚翻人缩成一团,该向一侧,滚入路旁的水沟。
变化发生得又快又突然,一连串的行动似在刹那间完成,快得令人目眩,自下蹲至消失在沟内,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攻击偷袭的人,也恰恰得不可思议。
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变化中,共发射了四次暗器,暗器破风的锐啸令人毛骨惊然,劲道空前猛烈。
可惜,所有的暗器皆落实了,料错了他的动向,都射偏了。
两个蒙面人随暗器闪出,共发四次暗器追袭,等发觉偷袭和追袭皆徒劳无功,已无法撤走脱身了。
李宏达重新出现在路旁,冷然前手而立,虎目中冷电四射,不转瞬地注视着两个想退走又不甘心的蒙面人。
他先前滚翻、滚动的地面上,布了两行三种暗器:断魂针、三棱、无常锥。每一枚暗器,皆仅露出地面不足一寸。
“有多少零碎,一起抖出来吧!”他冷冷地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在下所立之处,正是暗器威力最强的距离,良机不再,阁下。”
双方相距仅有丈五六,暗器的威力不但最强,而且不可能看到这种小型暗器,躲闪极为困难。
两个蒙面人僵住了,竟然失去再发唁器的勇气。
偷袭也劳而无功,而对面更没有成功之望啦!
“挣!”在右面的蒙面人拔出蓝芒闪烁的狭锋单刀。
他纹风不动,冷冷一笑。
另一个蒙面人,取下腰带上所插的手斧。
“联手扑上来!”他沉叱。
两个蒙面人果然扑上来,刀气进发冷气森森,淡淡的蓝光临头。似乎,攻来的不是一把刀,而是无数急剧闪动的电芒,刀气彻体生寒。
手斧的攻招也霸道绝伦,狂野绝伦,控制了整个下盘空间,人斧浑然一体,像旋风、象狂熟,好向攻击方圆三丈的下盘空间。
封锁了所有退路,只能往上纵。
上纵,蓝芒暴射的单刀已封锁了上空。
人似流光,在侧方三丈外人影重视。
“你两位仁兄,身手超尘拔俗。”他站在远处大感意外地说:“决非没没无闻的江湖小人物,为何自贬身价,躲在路旁偷袭暗算?说不出道理,哼!”
两个蒙面人急袭失败,眼中出现惊恐的神色,勇气迅速地消散,两人互相一打眼色,徐徐地后退。
“你们走不了的。”他沉下脸徐徐逼近:“说不出正当理由,就必须付出死亡做代价。”
蒙面人因为要步步警戒,提防他扑上,所以退得慢,而他却通得快些。距离很快就接近了。
失去信心的人,便会想到逃命。两个蒙面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斗志全消,突然两面一分,飞跃而走。
在纵跃而出的刹那间,他们都听到一声冷哼。
第一个摔倒著地的,是手握手斧的人,也是第一个被踏住背心的人。
这位仁兄已失去挣扎的力道,因为背心挨了一击,似乎脊柱松散了,全身不听指挥。
“嗅……”这家伙伏在地上狂叫。
身躯被翻转,蒙面巾被拉掉,原属自己的手斧,锋利的刃口停在印堂上。
“不招,这殷斧头就会劈开你的脑袋。”李宏达持斧的手略为拖动,锋利的刃口割破头发:“相出你的理由。”
鲜血从裂开有额头沁出,足以令人心寒。
“饶我……”这位仁兄惊悸地叫:“请……高抬贵手……”
“口供可以决定下握并的手抬高或放低。阁下贵姓大名呀?”
“在……在下益……孟刚……”
“哦!擎天一斧孟刚,字内有数的江湖风云人物,久仰久仰。哼!做出这种卑劣的事,难怪你用巾蒙面,似乎你还有些少羞耻心。谁指使你的?”
“咱……咱们认为你……妨碍咱们的事,所以……要除掉你……”
“妨碍你们甚么事?”
“吴公子志在寻宝,同时在明暗间网罗羽翼,财多势亦成,将以一代豪霸面目君临江硝,作江湖之主。”擎天一斧说话居然句句清晰了:“咱们追随他,也另有目的。他成为江湖霸主,咱们这些早期追随他的人,当然也有出头露面称雄一方的一天。“而现在,阁下妨碍了咱们。”
“这……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吴公子正在设法罗致你。”擎天一斧毫不脸红的说:“你一来,咱间的地位岂不每下愈况?那会重视咱们件予重任?所以,咱们只好设法除掉你,永绝后患。”
“你两个心怀妒忌的混蛋!”他笑了,信手将齐丢在擎天一斧的身上:“世间身手比在下高明的人多如牛毛,吴锦全如果财多势大,一定可以招来一大批,你两个混球能把许多人一一暗杀掉吗?我可怜你们,你们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宁段的混球,滚!”
他拖来另一个发僵的蒙面人,一脚踢开穴道。
“都给我滚,如果你们再自不量力,另出什么花抬捣鬼,哼!”他脸一沉,虎目冷电四射:“我会把你们今天偷袭的事告诉吴锦全,再送你们去见阎王,滚!”
擎天一斧爬起便跑,另一个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