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护着怀中的小葡萄,想逃,却挣不开老虎的魔爪……
“小葡萄!”小茜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立刻冲上前!
“小茜,别过去,危险!”欧阳烈大喊着,已经来不及了!
小茜捡起一块大石头,想往老虎的头上砸去--
“吼!”地一声!
小茜整个人被老虎的尾巴打飞出去……
“唔……”她重重地倒地,可很快,她又爬起来了,再一次进攻!
这次,石头砸到老虎的头上,它显然有些痛了,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发出一声咆哮之后,张开血盆大口呆往小茜的头咬去--
由于距离太近,小茜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大嘴巴,她觉得自己死定了……
忽然听到“砰”地一声!
是枪声!
老虎痛叫一声,发出一声悲呜之后,轰然倒地上了。
欧阳烈举着一把手枪,气喘呼呼,幸好他早有准备,刚才一时找不到枪,真把他给急死了,幸好,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他找到了!
“霍颖!”欧阳烈丢下手枪,飞快地奔到霍颖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血,她全身都是血,地上也是血,鲜红的血,把小葡萄的衣服都染红了。
小茜赶紧抱过小葡萄,紧紧地抱着他:“我的孩子……你怎么样了?”
“妈妈……怕怕……”小葡萄受惊过度,除了哭,还是哭……
“不怕不怕,妈妈在你身边,妈妈会保护你的……”小茜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多么惊险的一幕,幸好,一切都平安无事。
“霍颖,你觉得怎么样了?”欧阳烈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简直可以用“血肉模糊”四个字来形容,“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他正要抱起她,却被她抓住了手!
“烈……”她呆滞的目光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对不起……”
“我不怪你。”他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要说话,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
“不。”霍颖依然拉住她的手,不让他动,“有些话,我现在不说,我怕……我再也没机会说了……”她深吸一口气,忍住身上的巨痛,“烈……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但我……做错了很多……我骗了你……是我不对……当年,我不应该离开你的……对不起……我很后悔……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我很难过,你知道吗?真的很难过……没有你,我宁愿死,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不要说这种话,霍颖,你不会死的!”欧阳烈不想再听下去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山下的方向冲去。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了……”
“我想做你的妻子……”
“我想为你生孩子……”
“我想为你做很多很多事情……”
“多希望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靠在你的怀里,一直到永远……可你,很久没有这样抱着我了……”
“烈,我真的好喜欢你,很爱很爱你,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很爱你……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幸福……”她靠在他的怀里,缓缓地睡着了,唇边挂着幸福的笑意。
欧阳烈鼻子一酸,眼泪也随之掉下来了,他激动地大喊:“不要睡,快醒醒,霍颖……不要睡……我命令你不要睡……如果你睡着了,那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一刻,从前的美好记忆通通浮上眼前。
记得她和他第一次约会,她和他走在海边的沙滩上。
她是那么地单纯,美丽,笑容也是那么地纯真。
“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她如此直接地表白,让他的心微微一动,他没有拒绝她,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她的心跳得很快,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小脸涨得通红,见他没有说话,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
“我好想牵你的手啊,你可以让我牵一下吗?”
“……”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哦!”
下一秒,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宽大的手掌心……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握住他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窝都是暖暖的,心里甜蜜如丝,而欧阳烈,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有点小波动。
这个女孩子的单纯打动了他的心弦……
她的笑容是那么地单纯,那么地唯美,哪怕到最后,做错的很多事,但最终,她还是没有伤害小葡萄,而且,救了小葡萄……
她的心,始终是善良的!
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
“霍颖,快醒醒……”欧阳烈的脸上爬满了泪水,那种失去的感觉,让他害怕。
他又想起弟弟在他面前跳楼的一幕……
还有爸爸妈妈死在他面前的一幕……
还有爷爷被推入抢救室的一幕……
这些画面,都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上帝为何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把他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夺走,为什么……
当霍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宣布,伤者在送院的途中,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一条生命,就这样失去了。
欧阳烈无力地蹲到地上,身上满是血迹,还有泥巴,是那么地狼狈不堪。
尽管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办法挽回她的生命。
她真的死在他的怀里了……
“对不起……”他低着头,心中万分内疚和难过,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再一次倒退,他可以早一步找到她,阻止她。
哪怕早一步开枪,也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小茜看着他痛苦难过的模样,也是万分同情,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后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除了这四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浩民也赶到了医院,看到小茜抱着小葡萄,心里高兴极了!
“小茜!”浩民奔到她的面前,激动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小茜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回来就好了。”浩民的眼眶也有一些湿润,不知为什么,她这次偷偷离开,他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幸好,她还是回来了!
上帝保佑,小葡萄和小茜再次回到他身边。
“小葡萄没事吧?”浩民接过她怀里的孩子,温柔地抱着他,那可爱的小脸,似乎有点苍白。
“他应该没事,不过,受到一点惊吓罢了。”小茜摸了摸孩子的头,对浩民道:“你先带他回去吧。”
“你呢?”浩民不解地看着她,为何不一起回家呢?
“我一会再回去。”小茜说话的同时,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他的身上。
浩民似乎有点懂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好吧。”他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再看看小茜:“我先带他回去了,你早点回来。”
小茜点了点头,浩民这才抱着小葡萄离开了医院。
欧阳烈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表情是那么地痛苦,无助。
身边的亲人,不管是他爱的,还是爱他的,总是一个又一个死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会这样,是巧合吗?
他觉得这简直就是诅咒的命运!
上帝是故意如此安排的吗?他是故意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烈……”小茜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不要想太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他捂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要一回到那个家,他就会想起霍颖,想起弟弟,还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
好可怕,那些曾经爱过的亲人,一个又一个也离他而去……
他害怕面对这一切,他害怕一无所有……
虽然他一直很坚强,其实他的内心,比任何东西都要脆弱!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用强制性的手段,不让她离开,结果,适得其反。
他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也不懂如何去和别人相处,结果,导致现在的局面。
“我真的就那么让人讨厌吗?你们个个都要离开我……连你也是这样……”他抬起头,那悲伤的目光,是那么地脆弱。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弟弟救不了,霍颖救不了,她也要离开他……
现在的他,还能拥有什么呢?
“烈……”小茜的心忽然有点难过,看到他这个沮丧难过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过意不去。
其实他内心也并不坏,只是用错了方式,在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对她很好的。
“你走吧,不要管我……”他咬了咬唇,做好了被全世界唾弃的准备。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呢?”小茜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扶住他的手道:“站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你送我,我不要你可怜我!”他一把甩开她的手,逞直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重症病房外。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欧阳烈站在那里,手抚在冰凉的玻璃上,眼里尽是悲伤的神色。
自从手术之后,爷爷就再也没醒过来了。
他很害怕,他就这么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他要一直陪着他,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烈,你先回去洗个澡,再过来好吗?要是让爷爷看到你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他一定会很担心的。”小茜一直跟在他身后,担心地对他说道。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想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身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掉,已经发黑了。
“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小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硬是把他扳了过来,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如果你不想让爷爷担心,就回去洗个澡……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让爷爷要醒过来到时候,看到健康自信的你,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你!”
“我不想回去。”他还是那句话,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移到玻璃上。
他一定要看着爷爷醒过来,等着他醒过来,然后,一起回家……
那个冷冷清清的家,他不想一个人回去,他害怕一个人回去……
面对他的坚持,她也没办法了。
她似乎也能理解他内心的感受,就这么静静地陪了他一天一夜之后,浩民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小茜,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在医院……”
“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呢?快回来吧,小葡萄又哭闹了,他要见你……”电话中,传来小葡萄的声音:“妈咪妈咪……我要妈咪……呜呜……”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就回来。”小茜挂了电话之后,看着依然呆呆地站在玻璃窗前的欧阳烈,在他身边轻轻地说道:“我回去看看小葡萄。”
她说完,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听到--
“咚”地一声!欧阳烈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了。
“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