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不要再喝了!”她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就要带他走,他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你管我做什么?你都离开我了……醉死不是更好?”
“你在胡说什么?”小茜又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别碰我!”他瞪了她一眼,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我会自己回去,不用你管……”说完,他扶着楼梯扶手,继续向前走……
这个混蛋!让他醉死算了,她懒得管他了!
小茜嘟气地想着,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咚”地一声。
欧阳烈脚下忽然踩空了,整个人滚下了楼梯,头“砰”地一声撞到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烈!”小茜被吓坏了!她只是暗暗骂了他一句而已,真不是想让他死的,千万不要有事啊!
欧阳烈已经失去知觉了。
半个小时之后。
医院的病房中。
“医生,他怎么样了?”小茜急急地问。
“他喝醉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具体要等他醒过来才知道。”医生说道。
“他刚才摔到头了,会不会把他摔傻了?”她担心地问。
“应该没事的。”
这时,欧阳烈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前方。
“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小茜急急地问。
欧阳烈皱了皱眉,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听到小茜的声音,他眼睛眨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着:“小茜,你在哪里?”
“烈,我在这呢,你看不到我吗?”小茜心中一惊,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发现他的眼睛并没有往她这边看过来,而是一直盯着前方,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我……看不到你……怎么回事?”烈似乎也慌了,手不停地摸索中,想要找到她。
小茜的心中一惊,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现--他真的看不到东西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小茜,小茜,你在哪里?”他似乎越来越慌了,失支光明,也失去了她的身影,只能听到她声音,他心里是有多慌张。
“烈,我在这!”小茜赶紧抓住他的手,对医生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他没事的吗?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东西了?”
医生和护士赶紧走了过来,把欧阳烈压到床上,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走出病房,对小茜说道:“病人应该是暂时性失明。”
“为什么会这样?”小茜的心一颤,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忽然失明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应该是刚才摔倒所致吧!”医生想了想道:“也许是摔跃的时候,身上的瘀血太到了视觉神经,导致暂时怀失明。”
“那要多久才恢复?”她急急地问,
“这个真是说不定的,也许明天,就会好了,也许一辈子,都会好不起来……”
医生的话,让她感觉到害怕。
“医生,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求求他啊!“小茜清楚地知道,眼睛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多么地重要,要他失去光明,比杀了他更残忍一百倍,一万倍。
“你一定要帮帮他,一定要治好他啊!”她紧紧地抓住医生的手,是那么地害怕,担心,要是让烈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定会难过死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放心吧,我们是尽力而为的,不过目前情况来看,还是先看看他的恢复情况,如果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好转的话,那我们会考虑给他做脑部清除瘀血的手术,但这个手术,会有很大的风险,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不建议病人做这个手术。”
小茜沉默了,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她叹了口气,和医生聊了几句之后,这才回到了房间。
刚一回到房间,就看到欧阳烈不知何时已经爬下床了,在四处胡乱摸糊,地上都是玻璃碎片,还有热水打翻在地上。
“烈,你干什么?”她赶紧奔了过去,扶住他。
他一抓住她的手,便紧紧地抓着,如同救命令的稻草,“小茜,医生怎么说?我的眼睛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瞎了?我还能好起来吗?为什么会这样,快告诉我,告诉我……”
“你没事……”她赶紧安慰他:“医生说,你只是暂时性失明,只要好好调养,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暂时性失明?那要多久才可以好起来?一天?二天?还是十年?八年?”他急急地问,手都在不停地发颤。
小茜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他紧张的样子,鼻子忽然觉得酸酸的,但她强忍住眼中的泪,告诉他:“医生说,最多一个星期,你就会恢复视力,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
“一个星期……真的吗?”欧阳烈似乎放心多了,但还是有些不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立刻恢复视力吗?”
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太没安全感了,他很害怕!
这种害怕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步一步慢慢来,别急…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康复为止。”
接下来的日子里。
她每天都陪着他,为他洗脸,更衣,牵着他的手散步,二十四小时陪伴在他身边,累了也不敢合上眼睛睡一会,因为,他很没有安全感,总是要牵着他的手才安心。
夜半更深,他又惊醒了。
“小茜……小茜……”他忽然慌了,黑暗中到处摸索。
“烈,我在这,我在这。”她赶紧抓住他的手,“你又作梦了吧?没事的,只是梦而已,醒了就没事了。”
“不要离开我……”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细密的汗珠,由此可以看出,他心里是多么地害怕。
每一次作梦,他都梦到她离开他了。
他好害怕,现在,他只剩下她了,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如果失去她,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走的,快睡吧,已经很晚了。”小茜为她轻轻地盖上被子。
他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你陪我一块睡,好吗?”
小茜的手一僵,有些愣住了。
“不愿意吗?”他的声音,是那么地失落,仿佛被拒绝的孩子,是那么地无助。
“床……太小了吧?我……怕你睡得不舒服……”她找了个理由拒绝。
他只是沉默没有说话,但从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里,还是能看出,他是那么地失落。
她的心软了。
忽然,她抱住他,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一喜,赶紧搂住了她,感受到她的体温,一种强烈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谢谢你,小茜……”他起伏的胸膛,是那么地激动。
“快睡吧。”小茜也困了,这几天来,她都没有好好睡过,每天都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趴在床边陪他睡觉,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床了。
在他怀里,她也觉得很温暖,很舒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晚安。”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也合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那一晚,他睡得很香,很甜,而且没有作恶梦,一觉睡到天亮
等他再次醒来,怀里,是空荡荡的。
他心中一紧,立刻坐起身,“小茜,你在哪里?”
“我在这呢!”小茜就在他身边,为他倒了一碗粥,“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她捧着一碗粥在他面前,轻轻吹了吹,这才拿起勺子,勺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小心烫。”
他张开嘴,吃下去了。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如此,一天三顿饭,都是由她亲自伺候。
虽然很累,但她从来没有埋怨过,而他,也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她了。
“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吧?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他举起手,在眼前用力地揉了揉,想看到什么东西。
小茜抓住他的手:“别乱来,会把眼睛揉坏的。”
“你快把医生叫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不是说好一个星期可以恢复视力吗?为什么现在还是这样子?”
“我……我一会替你找医生过来帮你看看,你先吃完再说吧。”小茜不安地说道,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等他吃完一碗粥之后,在他的催促下,她还是找来了医生,替他做了简单的检查。
“医生,我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是看不到东西?”欧阳烈急急地问。
医生看了小茜,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小茜摇了摇头,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显示他不要说。
欧阳烈似乎感觉到什么,心里更慌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快说啊!”
“烈,你别激动。”小茜赶紧安慰他,可他什么都不肯听,而且情绪越来越失控。
“我是不是变瞎子了?我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东西了?是不是……快回答我,回答我……我命令你回答我……”他发疯地大吼大叫。
医生和护士都控不住他。
“烈,你不要这样子,你冷静点听我说。”小茜也急了。
“我不听,你都是骗我的……我要听实话,快告诉我,我眼睛到底怎么样了?快说啊!”他发疯地大吼。
医生没办法了。“欧阳先生,你可能脑部有瘀血,压到大脑神经,导致暂时性失明,只要等脑子里面的瘀血散除,你就可以恢复视力,但……至于什么时候可以散掉,这个我也不敢保证……”
“要是一辈子都散不掉呢?我不就要做一辈子的瞎子?”他大吼,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走开,不要拦着我,让我死了算了……”
“烈,你不要这个样子……”小茜赶紧抱住他,不让他用头去撞墙。
医生见他情况如此失控,也没办法了,赶紧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做手术,将你脑部的瘀血清除,但这个手术,风险好大,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
“手术……”欧阳烈立刻冷静下来,“我要做手术!”
医生看他情绪稳定下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欧阳先生,我个人并不建议你做这个手术,至少目前情况来看的话,还早着,你最好等三个月之后,再作决定,瘀血在一个星期左右没有消除也是很正常的。”
“不,我等不下去了,我要立刻做手术,现在,立刻,马上!替我去安排!”他急急地说道,已经迫不急待了。
与其做一辈子的瞎子,他还不如赌一把!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烈,你不要这么冲动……”小茜想阻止他,但她知道,依他的个性,是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决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一定要做这个手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