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宇坐在椅中,兀自说道:“小兔崽子还不出来?要我动手吗?”
这时只见船上屋顶下来几人,正是云天翼他们四人。原来,云天翼在护法长老出门应战之时,身上药性尽退,偷偷跟了出去,目睹了杨飞宇大战灵水宫四大长老,均被杨飞宇神技折服,星儿心思甚密,知道登上杨飞宇的船就可保无事,于是四人偷偷潜上船来,适才偷听杨飞宇和丁一指的谈话,才被杨飞宇发现。
杨飞宇道:“你们几个小鬼,偷偷摸摸到我船上作甚?”云天翼拱手道:“杨前辈,有礼了,我等为了逃避灵水宫的人追捕,才躲到前辈船上,还望前辈行个方便。”黑白无常也到:“多多打扰,见谅见谅。”杨飞宇走到云天翼身旁道:“你就是天云派传人吧?”
云天翼心想:“这几日多数人是为我而来,不要多生事端。”但又不好否认,遂闭口不答。杨飞宇已知他心意,道:“不曾想童老头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徒弟。”云天翼听他说起师公,心中牵挂,道:“前辈识得我师公?”杨飞宇笑道:“怎么,承认你是天云派传人了?”
云天翼心性大起,傲然道:“为求保命,便隐没天云门派不是我云天翼的作风。”杨飞宇点头赞许到:“恩,不错,倒像是老童的徒弟。”云天翼道:“我师公便是童仁海。”杨飞宇一惊,道:“哦,既承认是天云弟子,你不怕我也是来捉你的么?”
云天翼道:“怕,死在杨老前辈手中总比死在那群臭水沟的人手里强些。”杨飞宇听后哈哈哈大笑,道:“你这小鬼倒是很合我的胃口。”黑白无常忙道:“天翼兄弟,这老头要吃了你呢。”星儿抿嘴一笑,没有答话。
杨飞宇笑眯眯看着云天翼,踱了几步又坐下,道:“既来到我的船上,我自当护你们周全,我既受人所托,必定终人之事,能保全天云一派的余脉,也不枉我和老友相交一场了。”说罢,长叹一声。
云天翼见杨飞宇并无歹意,心下也宽松不少,遂道:“杨前辈,我适才听到天云山上有什么宝藏,还望前辈告知小子。”黑白无常听到“宝藏”二字,已是兴奋不已,常无白道:“是啊是啊,如真有此事,我们不是发达了么?”杨飞宇道:“怎么,你师公没有和你说过此事?”云天翼道:“师公未曾说过,他只要我背熟天云内功心法,不可错了一个字,还说此事关系重大,万不能忘。”
杨飞宇一怔,若有所思,道:“哦,看来,坊间传闻定是真的了。”云天翼道:“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杨飞宇道:“也罢,你是天云派传人,说了也无妨,只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至于真假,还要你自己印证啊。二十多年前,天云一派叱咤江湖,你师公童仁海的师傅是当时少有的武林奇才,参透五行之术,创出五种绝世武功,这想必你已知道,但关于这功夫的由来众说纷纭,都说你天云山中藏有武林秘籍,得之即可称雄天下,号令武林。
那时能与你祖师爷交手的也只有灵水宫的宫主水无量了,她几次闯入天云山都未能找到秘籍,后来与你祖师爷约定,十年比武,一旦取胜,便可占了天云山,寻到秘籍。”云天翼道:“那水无量已是不世出的高手,为何还要如此贪心。”杨飞宇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后来她打败你祖师爷,却未能寻到秘籍,后来传到江湖上便成了宝藏一类,引得人们争相寻找,而那秘籍所在之处据说在天云内功心法口诀之中,所以你一出现,他们便都跟来了。”云天翼此时方知自己身上竟有这么大的干系,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云天翼此时只想到师公,自己下山许多十日,不知师公该如何担心自己,既是师公下山来寻,他也万想不到自己会在这茫茫海上。听了杨飞宇这番话,云天翼不知何去何从,黯然不语。星儿和黑白无常只道他是想起往事,也无从安慰,都默默坐下。
杨飞宇又道:“天翼,你只道我和你师公相熟,是也不是?”云天翼道:“杨前辈说受人所托寻找天云派后人,莫不是我师公所托吗?”杨飞宇哈哈大笑,道:“傻孩子啊,你从小和你师公长大,他自然知道你是天云后人,还用托我打听吗?”云天翼一想,杨飞宇所说甚是,遂问道:“那不知拖杨前辈寻我之人是谁?”杨飞宇道:“你个小鬼,天云一派只有你师公他们兄弟五人,罗义青欺师灭祖,我自然不和他来往啦,当然了,除非他有好酒相邀,我还考虑一下。”
云天翼心想:“师公和方智熊都在山上,自然不是他二人,那天云弟子只有周礼山和李信峰了。”云天翼道:“杨前辈,托你寻我之人姓周还是姓李?”杨飞宇捋这胡子,似笑非笑,道:“嗯,你娃娃还不错,竟还记得他们二人。”云天翼一听果然是周礼山和李信峰,心中大喜,要是带他们二人回到山上,师公肯定欢喜,遂惊喜道:“杨前辈,我那两位师叔公现在哪里?可否带我去见他们?”杨飞宇摇头道:“嗯,当下还不行,周兄弟和李兄弟都已隐居多年,不再涉足江湖,如他们要寻你,还用得着老头子我么?”
云天翼又是一阵失望。杨飞宇又道:“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都先下去吃些东西,其余事宜等到了丐帮总舵再说吧。”杨飞宇和星儿,黑白无常二人站起,拱手退下,正要出门,杨飞宇又道:“天翼兄弟,这两个是你的朋友吧?”黑白无常看过杨飞宇和四大长老交战,心中早就仰慕,忙道:“是是是,我们是好兄弟。”杨飞宇望着几人到:“哎,老子竟不如儿子呀。”当下几人也不知此话何意,也未答话,径自出去了。
灵水宫的四大长老和常百年、叶四娘几人见地下密室中确实有人住过,但此时却没了人影,不由得心中奇怪。龙在野道:“常谷主,那小子不见了,水宫主知道后必定会震怒,你看怎么办?”常百年听后大惊,连连拱手道:“长老恕罪,属下这就去寻那小子回来,如再无功而返,敢当惩罚。”龙在野道:“如此甚好,我会在水宫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你且去吧。”常百年如遇大赦,道:“谢长老开恩。”说罢,拉着叶四娘的手疾步出去了。
二人走出碧玉廊,叶四娘站立不动,怒目瞪视常百年,常百年神色慌张,道:“师妹,你听我说。”叶四娘冷冷道:“你说吧,看你搞的什么鬼。”常百年道:“我为灵水宫卖命实在是事出有因啊。”叶四娘冷冷道:“事出有因?我且听听看是什么让你演的这出苦肉计,设计捉那小贼也就算了,连我也要蒙骗,难道你自己的儿子女儿也要一起捉了吗?”常百年忙走到叶四娘身边,捂住她的嘴道:“四娘,你小声些。”
叶四娘故作大声道:“哼,我又没做见不得人事,凭什么要小声些?”常百年无奈之下,低声道;“那时我离岛而去,抛下你们母女,是因为…是因为…。”叶四娘焦急问道:“是因为什么?”常百年吞吞吐吐,不知如何答话。“是因为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被水宫主知道了!”石松鹤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高声喊道。常百年和叶四娘一起转身,叶四娘怒道:“要你这死老头子多嘴。”
石松鹤并不恼怒,拄着鹿杖走了两步,道:“叶四娘,你爹爹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常百年厉声道:“石松鹤!你我并无冤仇,你这是为何?”石松鹤笑眯眯道:“常谷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五年前你阎王谷弟子杀我门下三人,你忘了不成?”常百年脸色立变,道:“哼,你那三个弟子专使迷药加害良家女子,**掳掠,无耻之极,本就该杀。”石松鹤冷笑道:“哼,有你常谷主无耻吗?你师父……。”
一句话尚未说完,常百年已然欺身到石松鹤身旁,石松鹤抬起鹿杖随手挥舞,常百年知道石松鹤周身是毒,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出其不意令其防守,却不敢碰到鹿杖半毫,石松鹤知他心怯,却也不管常百年如何进攻都不回避,只是一味进攻,常百年使出“鬼魅圣手”,石松鹤老眼昏花,只觉得有几百只手在眼前挥舞,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见他慌乱中拨弄一下鹿杖,一只黑色蜈蚣飞将出来,叶四娘大声道:“年哥当心!”常百年心知不妙,使出全力,双掌击向石松鹤胸口,石松鹤低吼一声,跌出十步远,口吐鲜血,常百年也觉得脸上疼痛,顿时摔倒在地,叶四娘奔到常百年身旁,正欲弯腰抱他,常百年道:“四娘,莫碰我,我…我…中了他的黑蜈蚣…的毒,碰不得。”
叶四娘犹豫一下,仍是蹲下身来,抱住常百年,点了他的周身大穴,不致毒性扩散。”石松鹤也半躺在地,有气无力道:“常…常百年,你中了我的…黑…黑蜈蚣之毒,好歹也…也…撑不过明天了。”叶四娘心中有气,放下常百年,两步跃到石松鹤身旁,叶四娘也也知松鹤周身是毒,也不碰他,怒道:“今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四娘拿出玉笛,双手捏了指诀,悠扬笛声娓娓吹来,石松鹤已受重伤,这是听到如此悠扬婉转的笛声,不觉陷了进去,顿时觉得心肺欲炸,全身筋骨犹如万只虫子在噬咬一样,常百年喊道:“师妹,快停下,他一死便没有解药了。”叶四娘听了,放下玉笛,道:“石松鹤,拿出解药来。”
石松鹤知道拿出解药立时便死,道:“哼,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么?咳咳咳,除非你二人把我送出岛去,那时便解了你情人的毒。”常百年望着叶四娘,眼中哀求无限,叶四娘心中不忍,道:“到时要耍花样,一样取你性命。”叶四娘搀着常百年,石松鹤拄着鹿杖紧随其后,三人径直往海边船上走去。
云天翼几人在杨飞宇船上又过一夜,这一日一早便到了岸边,杨飞宇吩咐属下通知各地分舵,九月九日重阳佳节,丐帮一年一度的大会皆要按时前来,众人听命而去。云天翼此时归家心切,正欲告辞,不远处松林中却传来打斗之声,杨飞宇笑嘻嘻道:“天翼,有热闹看,要不要去?”云天翼看他兴致高涨,不忍弗他心意,黑白无常也正自兴奋,吵吵闹闹,定要去看,云天翼只好随几人飞奔过去。几人来到林中时,只见三人激斗正酣。
云天翼定睛一看,其中一人他也认得,正是那日在抢花拥香大会上的豹不平,其余两位手持两把朴刀,刃随心行,进攻之时气势磅礴,防守之时又委婉灵动,使的竟是天云派的归海刀法,这一下更是让云天翼大惑不解,莫非师公下得山来,收了新的徒弟不成?杨飞宇自然识得归海刀法,他见云天翼大有疑惑之情,微笑不语。
这时豹不平内力渐弱,对方两人刀法愈加凌厉,豹不平手持长剑已难抵挡,只见豹不平右手持剑,使出一招“平地惊雷”,跃起身子离地半尺,挥出长剑,姿势极是怪异,对方二人被这一招击的措手不及,豹不平此时扔出长剑,使出一招“罗汉伏魔”,云天翼看出这正是那日豹不平在擂台上所使的十八罗汉掌,虽说这招未得罗汉掌的精髓,但威力也非同小可,对方二人一手持刀,单手接掌,都觉掌心阵痛,后退几步。杨飞宇喊道:“诸位,听老头说句话。”
那二人刚吃一掌哪里肯听,双刀直直攻向豹不平,杨飞宇见无人理他,欺身上去,瞬间三人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杨飞宇哈哈哈大笑,道:“这下都老实了吧?”杨飞宇走到那二人身旁,问道:“小娃娃,我问你,你二人可是天云派的人?”那二人知道眼前这老头武功奇高,一齐点头。
杨飞宇面露微笑,指着云天翼,傲然道:“嗯,那还不快点拜见你们天云派的掌门?”那二人和豹不平一怔,直直的望向云天翼。云天翼也是吃了一惊。几人正自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之际,突然一人喊道:“杨先生,你做的好事!”杨飞宇哈哈大笑道:“贵客到了,就请现身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