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翼和白双鹰启程上路,一路之上,二人相谈甚欢。
云天翼问起白如风拜师之事,白双鹰脸色凝重,凝望远方,缓缓道:“我自幼加入丐帮,蒙杨帮主一路提携,才有今日。如风这孩子,哎,吃苦不少。”
“白长老,如风大哥是叶老前辈的大弟子,他的武功我见识过,着实厉害。”云天翼道。
白双鹰面露欣慰道:“我年轻时仇家甚多,怕家人受到牵连,只好把如风送往驭龙山庄学艺。一来,叶惊风那是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二来远离中原是非之地。”
云天翼道:“这也是极好的。”
“哎,天有不测风云,我夫人后来怀有身孕,眼看要生产,那只风云庄的人来到家中生事,夫人惊吓中产下女儿如烟,就去世了。幸得帮主相助,才脱大难。”
“白如烟?”云天翼失声喊道。
白双鹰道:“是,如烟是我女儿,你认识她?”
云天翼又想起星儿说过白如烟之事,不免伤心起来。
“没,没有。”
“风云庄和灵水宫屡次为难与我,无非是想让丐帮起内讧,他们好趁虚而入。”白双鹰道。
“江湖好乱。怪不得师公这么多年不愿下山。”云天翼若有所思。
白双鹰仔细端详面前这位少年,笑道:“你说你收少林寺慧光大师所托来就我儿,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何人。”
云天翼道:“白长老,你还是不要说得好,这么多人为我而死,我怕……。”
“哈哈哈,你怕我这老叫花子也死了不成?”
白双鹰话音刚落,拉车的马儿一阵嘶吼,车子乱颤一阵,静止不动了。
二人心知不妙,疾步走出车子。
见车前站立一人,身穿黑色紧身衣,头戴一个草帽,帽檐压得极低,正是酒店中和云天翼斗酒那人。
白双鹰拱手道:“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有何指教?”
那人道:“此事与你无关,我找天云派的人。”
云天翼心想:是冲我来的,今日免不了又要动手了。
“我便是!你要怎地?”云天翼喊道。
经过这诸多事,云天翼性情已经不同以前,他虽还不甚了解江湖险恶,人心难防这句话的道理,但善恶有别,交其善,除其恶还是懂得的。
云天翼心想:无非是恶斗一场,生死又如何?慧光大师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孤苦伶仃一人在这世上,和死了又有甚区别?
黑衣汉子似无恶意,手持长剑,拱手道:“你是云天翼,云少侠?“
云天翼听那人喊自己少侠,料是没有敌意。
“兄台少礼,我便是云天翼,不知阁下找我何事?”云天翼语气也客气许多。
黑衣汉子道:“只想和云少侠讨教几招。”
云天翼道:“说了半天还是要打架?小爷不伺候。”
那黑衣汉子见云天翼说话上下不着,哭笑不得,只道:“如此便得罪了。”
云天翼站立不动,看那汉子如何出招。
只见那黑衣汉子,拿起手中佩剑,横在手中,道:“接剑。”说罢,一把剑从空中飞来,云天翼单手抓住。
云天翼想:这人奇怪的紧,和人打架还要赠人兵器。
他拔出那柄长剑,“噌”的一声似有龙吟之声,剑身乃青铜所制,寒气逼人,双刃银光闪闪,真可谓是“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
白双鹰见多识广,失口喊道:“好剑!”
云天翼见白双鹰如此称赞,翻来覆去仔细端详这把宝剑,见青铜剑身一面有三道波纹,另一面有两条横道,下面一笔弯钩。当下也未多想,心中也暗道:好剑。
那黑衣汉子见云天翼如此中意这把宝剑,到:“少侠若能打败我,宝剑赠英雄。”
云天翼一听大喜,心想:管他胜负,打了再说。
“进招吧!”云天翼喊道。
那汉子也不托大,在腰间抽出一条精钢锁链,双手架住,摆出一式“苍松迎客”,道:“请。”
云天翼道:“你既有意向让,我也不客气了。”
白双鹰在一旁见那黑衣汉子并无恶意,也想看看云天翼武功究竟如何,也就未加阻拦。
云天翼左手持剑鞘,右手持剑,脚下使力,一跃而起,二人相隔十步,云天翼一跃之下竟直指那人眉心。
黑衣汉子双手持住锁链往上隔开,这一下内力极深,云天翼手臂一麻,宝剑险些脱手。
“好内力。”云天翼赞道。
他初次使剑,尚不习惯,从前练功都是以木条代之,而今拿到真剑竟不知如何发招了。
云天翼站定,脑中闪过在山中练剑之时,只见他横剑胸前,手腕向外翻开,实处那套“赤炎剑法”,云天翼手中长剑左格右挡,那黑衣汉子手中锁链却灵活有度,每招每式都恰好制住云天翼。
“赤炎剑法”讲究疾如烈火,快如闪电,一招一式都是快不可当,加之剑又称“器中君子”,这套剑法使将起来颇有古风。
云天翼招式愈加熟练,招式大开大合中进退自如,只见宝剑与锁链碰撞的星星火花。
那黑衣汉子此时也觉得有些难以抵挡,步步后退时仍用锁链护住周身。
云天翼却愈发精巧,上下左右“当当当当”连击四下,疾不可见,那黑衣汉子招式也是灵活非常,都一一隔开。
云天翼愈战愈勇,只攻无妨,那汉子见他招式诸多破绽,却奈何他手法太快,招式灵活,自己抵挡尚显困难,无暇去攻那破绽。
黑衣汉子使起锁链,与那把宝剑缠住,收放自如,云天翼只得处处躲避,乘机刺进,却每每被格挡住。
二人来来往往战了几十个回合,胜负难分。白双鹰见云天翼武功如此了得,心中也是暗自惊叹:传闻天云五绝都异常厉害,只这一套剑法都让人如此难招架。
黑衣汉子见一时间难以取胜,道:“这少侠,你的剑法当今也只仙剑派可敌,其余都输管窥蠡测,不值一探了。”
云天翼见他这般夸耀自己,道:“这位壮士过奖,我只胡乱学了急招,不可当真。”
那黑衣汉子哈哈哈大笑几声,朗声道:“好好好,小小年纪,倒还算谦虚好学。”
云天翼越说越觉得奇怪,觉得眼前这位汉子似曾相识,但又素未谋面,那种感觉真是奇也怪哉。
“这位壮士,我们素昧平生,不知有何指教?”云天翼忍不住发问。
“素昧平生?哈哈,说得好。今日见,你果然是天云派传人,这柄宝剑赠与你,好生保管,日后好做信物。”那汉子说完,也不等云天翼答话,转身走了。
云天翼这下心中奇怪,平白无故赠与我一把宝剑,却又不说为何。
白双鹰道:“今日一见天云派的武功,真让白某大开眼界啊,云少侠果然了得。”
云天翼道:“来拿白长老也来取笑我。”
“哪里,哪里,天云一派在江湖素有威望,近年来虽隐没江湖中,但今日见你身手,仍觉不可思议。”白双鹰无不赞许的说。
二人又说了许多,上了马车,去往信阳了。
话分两头,那黑衣汉子绝尘去了,走过十几里路,绕过一个山头,上的半山腰,山上亭中已有一人在等候。
亭中那人锦帽貂裘,金丝玉带,一副王公贵族打扮。
黑衣汉子走到亭中,单膝跪地,道:“少主人,照您的吩咐,把剑给他了。”
那人也不回头,悠悠的问道;“可试探了他的武功?”
黑衣汉子道:“试了,他的剑法和罗庄主如出一辙,必是天云派传人无疑。”
那人又道:“白双鹰和他一起,这倒难办,你回风云庄找龙大龙二来,速速了解此事,定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黑衣汉子迟疑一会,点头应承,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慢。”那人又道,“此事万不可让小姐知道,记住了吗?”
“是,少主人。”黑衣汉子径直走了。
云天翼和白双鹰赶了一天路,眼见天色已晚,只得投店休息。
二人把马车赶进客栈后院,院中却无车马,走进大堂中也是冷冷清清,小二见有人来,也是无精打采,二人只好草草吃了饭菜,回房去了。
“天翼,我看明天就能到信阳了,今日早些休息吧。”白双鹰道。
当下二人各回房间早早睡下。
三更鼓起,云天翼睡梦正酣,忽听得房顶上瓦片轻动,他轻声起来,料定房顶有人,慢慢走到帐后,果然见屋顶上一片瓦片被揭开,顶上月光透过瓦洞,照在地上。
过了半刻,门栓突然响动,只见一把匕首轻轻拨开门栓,门应声而开,随后进来一人。
那人鬼鬼祟祟摸到床边,手持钢刀,一刀砍下去,却觉得软绵绵无处着力,伸手摸去,床上无人。
云天翼此时在帐后走出,道:“什么人?”
那人惊慌欲逃,被云天翼一把抓住,凑近看时,却原来是这客栈中的小二。
“你好大的胆啊,官道驿馆也敢做此勾当?”云天翼怒道。
那小二手持钢刀,挥手一刀,来一个“倒勾金月”,云天翼侧头闪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运起内力猛地捏住,“咔擦”一声,小二的手腕应声折断,直疼得哀嚎不止。
云天翼打开火折,点亮蜡烛,小二兀自躺在地上哀嚎。
就在这时却听得隔壁白双鹰房间惨叫一声,云天翼暗道:不好。
待他跑到白双鹰房间时,只见白双鹰双目圆睁,被一把钢刀刺穿身体,钉在墙上,献血滴滴答答流在地上。
云天翼脑中顿时空白一片,环顾四周,不见一人,这时又听得门外喊声大起;“抓贼啊,抓贼啊!”
云天翼回头一望,只见外面火把通明,照的整个院子都显得更加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