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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谁来瓜分美中航线市场?

2007年7月中旬,美国多家颇具实力的航空公司竞相向美国交通部(USDepartment of T ransportation)申请开通由美国不同城市到中国大陆不同城市的直航业务。美中航线前景被美国航空界一致看好,并已开始大举进入这一市场的实质准备与演练阶段。相比之下,中国大陆航空业在这一市场的经营本来就不理想,似乎也没有重整旗鼓的信心及规划,实在令人失望。

包括美国联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简称“美联航”)、美国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简称“美航”)、美国大陆航空公司(Conti‐nental Airlines,简称“大陆”)、美国西北航空公司(Northwest Air‐lines,简称“西北”)在内的六家航空公司,7月16日不约而同地向联邦交通部呈文,申请开通美中两国城市间的双向航班。美联航申请计划于2008年开通旧金山及洛杉矶分别与广州间的直航服务。美联航认为,在美国所有城市中,旧金山的美籍华人最多;而广州是中国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商业中心,也是许多美国以及其他国家工厂的制造基地,还是中国人口数量第三的城市。与其他没有直航服务的大城市地区相比,从旧金山地区到广州的旅客人数要多。此次申请开通的航线可能会成为美国与广州之间由美国航空公司提供的首次每日直航服务。美航则竞标芝加哥直飞中国北京的航线;大陆航空申请开通纽约/纽华克与上海间的由美国航空公司提供的首个也是唯一的日常直航服务,该公司还计划推出克利夫兰与上海间的原机直达航班服务。其他航空公司申请的航线还包括自休斯顿、凤凰城、纽约、亚特兰大等地开通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的直航航班。他们都相信,新的更多的航线开通,有利于美中之间日益频繁的经贸往来与文化交流。

这些在全美国乃至世界航空市场占有相当份额的航空公司,有的已经拥有多年从旧金山、洛杉矶、纽约等美国主要都市每天往返中国北京、上海的航线服务经验,此次申请开通新的不同城市之间的航线服务,显然是已经尝到了在美中航线市场分沾利益的甜头,而欲更加看好未来美中航线市场的更大利益。这类航空公司希望并要求开通新的航线,也显然是对市场作过缜密的研究调查,并对本公司实力及服务品牌深具信心且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的申请案提供厚厚的市场调研报告,并且都在向交通部备案的同时,开始了游说国会议员的进程。在旧金山,华裔加州参议员余胤良等替美联航背书。美航开通芝加哥至北京的航线申请案更获得伊利诺伊州、德克萨斯州、阿肯色州、爱荷华州、堪萨斯州、密苏里州、内布拉斯加州、北卡罗莱纳州、奥克拉荷马州、田纳西州和威斯康辛州的州参议员以及几乎这些州所有的国会议员的支持,强烈要求联邦政府批准申请。该申请除了得到上至国会议员、州长、市长下至机场、企业和商会的支持,而且还有10万多名乘客已经在线上请愿书上签名以支持美航。

寻求议员支持和民众签名,是美国民主的特色之一,在申请开通新航线的进程中也正如火如荼般展开。朝野上下,航空企业与民众消费者之间,都为开通新航线而摩拳擦掌,市场经济主导下的美国人,无论官民商贾骨子里早就都认定经济发展是硬道理,美中两个大国在21世纪的交往只会日益频繁,开通新航线自然是多多益善。

反观中国大陆的航空公司,似乎对这些市场前景患了失盲症,还是几乎没有进取的底气?总之是不见有丝毫值得称道之处。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国航)是最早经营美中航线的大陆航空公司,也是大陆最大牌的航空公司,但其经营与服务实在难以令人恭维。东方航空、南方航空也提供美中航线的服务,但这三家大陆航空公司近年来经营美中航线的规模不见扩展,反有萎缩。国航北京飞旧金山的航线,到今天还不是每天有航班;东方航空早些年干脆撤销了驻旧金山办事处,上海—旧金山之间的航线也随之取消。倒是美联航、美航、西北航空等美国航空公司,多年来在美中航线上乐此不疲,日日飞航,极大地方便了太平洋两端的商务客、移民客和游客,也因此经济效益日增。而据悉,国航美中航线几乎是不赚钱的,闻之让人匪夷所思;其空中服务、餐饮也常遭旅客投诉。7月底自北京飞旧金山的一架航班居然晚点24小时,滞留的旅客未能获得理想的安置与合理的解释及理赔,最终被破坏形象的是航空公司本身。有旅客甚至放言今后再也不乘坐国航了,此言固然过激,却值得国航高层反思。

大陆的航空公司为何对开拓未来美中航线市场没有进取之心?可能还有体制的因素。目前中国大陆的航空公司几乎都是“国有”体制,为何美国航空公司甚至连香港、台湾的私营航空公司都蒸蒸日上?大陆的航班却缺乏市场竞争的勇气甚至意愿,实在让国人颜面尽扫;相较之下,谁想瓜分谁更有实力更有积极性瓜分美中航线市场,也就不是难解的答案了。(倒是如海南航空那样新兴的后起之秀,拓展的雄心与步伐不小,2009年起开通了西雅图至上海的每周一次往返航线。)

再设问:比之美国国会议员们的支持热情,美国交通部的审核程序,中国大陆的人大代表、民航总局在忙些什么?他们难道对未来美中航线市场这样一块大蛋糕无动于衷吗?他们的职责允许他们如此无动于衷吗?

不过,大陆航空界总算还是有些动作的,譬如自8月1日起,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国际航线的乘客有机会赢取2008北京奥运会免费门票。作为2008北京奥运会唯一航空客运合作伙伴(Airline Partner),国航透过“买机票赠送奥运门票”活动,炫耀的更在于那“唯一伙伴”的权利;但赠送奥运门票活动的操作透明度、公平公正性却总还是让乘客不放心。何况,人们更关心的服务质量等现象,亟需有大的改善。

(8/5/2007初稿,1/10/2009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