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在众军士一番忙碌之下,一座一丈多高的台子拔地而起,由于修建地过于匆忙,这台子摇摇欲坠,让人望之胆寒。
老铁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向太虚子道:“大仙,这下可全看您的了!”
太虚子“哼!”的一声,一甩衣袖,迈开步子向那台子走去,在众人注视之下,太虚子缓缓爬上高台,额头上却不知渗出了几层冷汗,手脚也是止不住地打颤,想来定是担忧这台子过于危险,稍有不慎便跌落在地所致。
底下几位军士见了太虚子这幅模样,不禁低声笑道:“瞧!大仙还没施法呢,就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
太虚子从高台上向下望去,只是一眼,就感觉头晕目眩,险些一跤摔倒,原来他有恐高之症,上不得高处。他心中叫苦不迭,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骂道:“你这张破嘴,我让你胡说八道,今日祸从口出了吧!”
原来在这一路之上,他观测沿途之景,发觉方圆数十里内林木大都被伐光,以作烧火的薪柴之用,有见这天上乌云密布,一大团乌云正漂浮在那铁炉正上方,心中便妄加猜测今日必有大雨,铸剑之事恐怕很难照常进行,心中不知怎么想的,忽的生出一个坏心眼:先谎称自己法力无边,能与上苍沟通,呼风唤雨不过是小事尔尔;随之称需要高台施法,派出军士外出伐木,修建高台,一旦这些军士未能伐到木材,便称若不能搭建高台,施法驱雨之事也只得作罢,这样一来,自有军士背黑锅,责任归不到自己头上。
可这太虚子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老铁匠会打起薪柴的主意,以此为材,修筑高台,这下倒好,在周通命令之下,高台几刻钟的功夫便建好了,若是自己不能驱散大雨,周通怪罪下来,自己纵使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太虚子舒了一口气,沉下心来,缓缓地挥了一下拂尘,在高台上踱来踱去,转个不停,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说些什么玄学咒语,仔细一听,原来他口中念的竟是:“求求老天别下雨,求求老天别下雨……”
不知不觉间,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午时,那术士太虚子在高台上手舞足蹈,不停地转悠着,像是在施展法力,可那天空依旧是灰蒙蒙一片,丝毫不见半点开云见日的迹象,想来定是上天嫌弃这高台过于简陋,这才不肯出手相助。
几位跟太虚子有过过节的谋士在低下冷嘲热讽,笑道:“大仙,您倒是快快发功啊!这雨眼看着就要下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太虚子百忙之中冷眼瞥了一眼那几位谋士,心中一阵痛骂:“这几个杂碎!平日里在本道面前毕恭毕敬,人模人样,今日本道有难,不肯相助倒也罢了,反来落井下石,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本道今日算是看清了你们,倘若本道能渡过今日一劫,回去后定饶不了你们!”
他虽是这样想,但此时身在高台之上,纵使有报复之心,但也拿他们无能为力,况且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何谈以后?
周通在低下瞧了多时,见这天上仍是布满乌云,这太虚子施法并无多大作用,不禁急道:“道长何不快快发功,这雨就要下了!”
太虚子闻言忙向低下喊道:“军师,不是属下无能,适才属下与上苍沟通,他老人家说咱们心意不诚,这才不愿出手相助驱散大雨,贫道好言相告诉,却也是无能为力。唉唉……”他叹罢气,向着那老铁匠怒目而视,骂道:“你这个老东西,都是你想出这等馊主意,用烧火的木材搭建高台,这才惹怒了上天,不肯驱雨。哼!待贫道下去后,定要与你没完!”
老铁匠见这太虚子祸水懂引,推到了自己的头上,登时来气,回骂道:“一派胡言!明明是你不肯发功,上天嫌弃你心意不够诚恳,这才不肯相助……”
太虚子冷笑一声,刚开口回骂道:“呸!……”话刚出口,被周通厉声打断道:“二位都少说两句!事已至此,与其相互推诿责任,还不如花些心思想想如何才能顺利铸剑吧!”
此话一出,老铁匠与太虚子都“哼”的一声,闭上了嘴。
太虚子心道:“今日出门忘看黄历,才摊上这等倒霉事。唉,我只本想在周通面前出一把风头,谁知差点把小命都弄丢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登时瞧见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心中有气,开口骂道:“这死老天……”
谁知他刚想到这,只见一道闪电利箭似的划过天空,一怔之下,耳畔“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炸雷就落在离这高台不远处的空地上。
太虚子“哎吆”一声,一屁股摔在了高台上,他想起适才自己辱骂上天一事,唯恐这道炸雷就是上天对他的不敬所做的惩处,急忙爬起来,面向东方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道:“老天爷,刚才我是胡说八道跟您闹着玩呢,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周通帐下那几位与太虚子有过节的谋士趁机叫道:“哈哈!看来这太虚子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才回惹来如此祸患!……”
原本太虚子驱雨不灵一事就让周通稍感不满,此时几位谋士在他耳边不时说太虚子的坏话,更是让他极为气愤,他这一生之中,最重信义,对不守承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人最为鄙视,只见他冷冷地向太虚子望去一眼,道:“道长,你不必施法驱雨了,快快下来吧!咱们日后再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