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二人已斗了五十多招,刘成呼吸急促,心跳地飞快,显然内力不挤,杜聪则吞吐均匀,毫无疲惫的迹象。
刘成越打越心惊,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心道:“他奶奶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内力竟如此深厚!看来今夜我是必败无疑了。”他虽是这样想,但手中弯刀却是丝毫不停,一套‘烈火刀法’被他使得密不透风,招招皆是杀招,招招都往杜聪身上的要害部位切去,杜聪只得边战边防,稍有不慎,便会被刀刃砍伤。
百招过后,刘成的攻势慢了下来,不得不由攻转守,刀剑每相撞一次,他的虎口便被震得一阵发麻,杜聪见此,本想就此收手,放过刘成,但一想到他狂妄自大,数次出言侮辱自己,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遂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刘成且战且退,体力已是不支,心中急道:“我手下那些军士都去哪了?都这么久了,怎的还没追上来?!”
他心中又是疑惑又是焦急,额头上的汗水澿澿而下,打湿了脚下的地面,虽是焦急万分,却是无用,那些军士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见不到一点踪迹。
刘成气喘吁吁,已是不堪重负,杜聪不想伤他性命,便收敛了七成内力,攻势也缓了下来,剑招一招慢似一招。
刘成心中怒道:“这小子分明是瞧不起我,哼,老子就让你瞧瞧我的手段!”他瞅准一个时机,猛地蹲下身来,右腿一个横扫,猛攻杜聪下盘,这一脚凝聚了自身所剩无几的全部内力,旨在一招破敌,端地是凶险歹毒!
出此奇招,一来是他看中杜聪初出江湖,临敌经验明显不足,二来是他丹田中内力空空如也,撑不了多久,不得已而为之。
果不其然!
杜聪果真没有料到刘成会是这般歹毒,眼看着刘成快要得手之时,只听一声大喝道:“快攻他面门!”
杜聪一惊,随即轻轻一跃,后发先至,一个后旋踢扫向刘成的右脸。
“啊!”
刘成惨叫一声,在空中打了两个旋转,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霎时扬起一片灰尘。
杜聪厉声道:“我数次三番放过你,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却是时时都想取我性命,这世间,怎的会有你这样凶恶歹毒之人?!”
他愤愤地骂了一句,刘成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杜聪不禁心道:“莫非我一脚把他踢死了?”
他缓步走向刘成,正要俯身查看之时,只见刘成一跃而起,右手一挥,一团白色粉末霎时将他裹在其中,他一时不知所措,忙用衣袖遮住头脸,纵身一跃,向后退出三丈。
“吁吁……”
刘成趁此时机,吹了一声口哨,先前他骑的那匹骏马疾奔而来,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翻身跃上了马背。
“驾!”
他狠狠地用马鞭抽了一下马臀,骏马长嘶一声,撒开马蹄,奔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骂道:“小子,今日爷爷大发慈悲,不想杀人,便放你一马,日后若是让我遇见了你,我定饶不了你!”
刘成虽战败,但嘴上不肯承认,便用这两句话挽回一点颜面。
杜聪回口骂道:“卑鄙小人,无耻之极!”说着便要运起轻功追去,但那匹骏马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跑出二三十丈,已是追不上了。
“唉!”
杜聪长叹一声,转身向黑影走去。
黑影见杜聪向他走来,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齐某此生没齿难忘!”
“老板您快快请起,这怎的使得?”
杜聪忙扶起黑影,道:“要说谢,我可得好好谢谢您,适才若不是您那一声提醒,我与那刘成,谁胜谁负,还不知晓呢?”
“哈哈……”
黑影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拉开蒙在脸上的黑布,这人正是那茶铺老板,原来他名叫齐川,江湖人称:‘冷面掌柜’。
那一声‘攻他面门’正是齐川所言,他闯荡江湖已有数十年之久,可谓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刘成那点小把戏,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齐川笑道:“恩公突然出现在此,莫非今日看出了我等所谋之事,料定我等今夜必有一场恶战,特地赶来相助我等?”
“实不相瞒,今日在那茶铺之中,我确实猜到你与黑牛,柳辰三人实非寻常百姓,合伙做那一出戏,不过是掩人耳目,醉翁之意不在酒。”
杜聪顿了一下,苦笑道:“我虽料定你们今夜会对‘刘府’有所行动,但我与师弟还要赶路,不想插手这诸多江湖恩怨,只是我等身无分文,寻不到便宜的客栈,只能露宿街头,没想到却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我睡意全无,便过来打探了一番。”
“哈哈哈……原来如此!”齐川笑道,“那喧闹声是刘成搞得大阵仗,如此说来,是这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二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快意。
齐川忽道:“恩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成那厮随时都有可能带着手下的狗腿子杀过来,恩公若不介意,不妨到寒舍一聚。”
杜聪道:“前辈大可放心,刘成内力耗尽,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追来,至于他带的那一伙军士嘛,现在正被我师弟耍得团团转呢。”
“师弟?”
齐川沉思片刻,问道:“莫非就是今日在茶铺里那个和你一块的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
杜聪点了点头,道:“正是他,我已与他商定好在此处会面,他若不来,我怎的能轻易离……?”
“去”字还未说出口,便远远地听见一人高声喊道:“师兄,你在哪?”
齐川问道:“可是这人?”
杜聪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便是我那师弟。”说罢,忙竖起左手食指中指,放在口中,吹了一阵哨声,算是回应。
“呼!呼!呼……”
一个身影急速奔跑着,依稀可听得风声在他耳边作响,片刻之后,这人便来到了杜聪和齐川二人跟前,正是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