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见此情景,忙叫道:“师弟!”说罢抬脚便要向牧野追去。
“不用管他,让他去吧。”
青衣男子抢先一步拦住白衣青年,满脸的痛苦之色,摇着头说道。
“师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师弟他没做错什么,您为何要如此整治他?若是您执意如此的话,徒儿斗胆,甘愿代师弟受罚!”
白衣青年双手抱拳,弯下腰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哈!”青衣男子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为师的心思,你怎么能懂?”
说罢,青衣男子一甩长袍,背着手往山洞中走去。
“师父,这……”白衣青年一脸的困惑之色,他本能地追问道。
话音未必,被青衣男子轻声打断道:“今夜亥时,我在山顶上等你,到那时你什么都会知道的,切记,莫要让你师弟知晓此时,否则,为师花的这一番心思,全都白枉。”
青衣男子边说边走,悄然进入山洞,平台之上只留下那白衣青年带着满腹的疑问,呆呆地站着。
时光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深夜里的隐山倒是另有一番趣味,清风缓缓徐来,直吹得小树“簌簌”作响,各种各样的小虫儿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一时之间,风声,沙沙声,虫叫声响成一片。
夜里酉时,牧野从后山归来,他上身****,满脸都是兴奋,急匆匆地走进右侧石室。
“师弟,你回来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白衣男子和衣而睡,用手当做枕头,躺在一张石床上,关切地问道。
“嘿嘿。”牧野得意地一笑,扬了扬撰在手里的衣服,道:“师兄,今日我在后山里闲逛,无意间发现了一颗长在悬崖陡壁上的野果子树,树上结满了野果,又大又圆,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搞到这么多。”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解开,野果子一颗一颗地滚了出来,滚得遍地都是,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师兄你快下来,尝一个,很甜的。”
牧野随手挑出一个紫红色的果子,递给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跳下石床,一把接过野果子,咬了一口,赞道:“嗯,真甜!”
“嘿嘿!我就说嘛!”
牧野顺手抄起两个野果,一屁股倒在另一张石床上,咬了一大口,得意地说道。
“唉!”
白衣青年轻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师父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今日之事,固然是师父不对,但你也不该顶撞他,更不该赌气出走。你就听师兄一句劝,给师父认个错,道个歉,他心情一好,气顺畅些许,自然就不会处罚你了。”
“我没有错,为何要去道歉?”牧野一咕噜从石床上爬了起来,气嘟嘟地说道,“师父他就是跟我过不去,存心找我麻烦!”
“师弟,不可胡说!”白衣青年正色道,“师父待你我二人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又怎的会存心找你麻烦呢?”
“唉,我知道。”牧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我总是感觉师父自打上次下山归来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板着脸,话也不多说几句,搞得神神秘秘的,还处处刁难我。”
白衣青年长叹一声,低声道:“师弟,不满你说,我也有同感,或许师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让咱俩知晓,此话你我二人在私底下说说就好,莫要让师父听去了。”
“嘿嘿……”牧野轻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这个我自然知道,若是被师父听去了,他该罚我一个月不许吃饭了,后山哪来那么多野果子够我吃的,到那时,你师弟我不得活活饿死啊!”
“噗嗤!”
白衣青年被牧野逗笑,骂道:“这等傻话,也只有从你嘴才里能说得出来。”
二人“嘻嘻哈哈”压着声音笑了一大会,相互发了些许牢骚,牧野心情变得舒畅许多,末了,白衣青年忽的想起今日青衣男子嘱托自己之言,便道:“师弟,现如今你气也也出了,心也顺了,天色已是这般晚,快快躺下歇息吧。”
“也是。”牧野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今日在后山里转了一大圈,为采集这些野果子耗费了不少力气,可真是劳累地紧呐!”他说罢,头一后仰,直直地倒在床上,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只听得鼾声响起,已是沉沉睡去。
那白衣青年也躺在床上,却是迟迟不敢睡去,他心中满是疑问,正想找青衣男子问个清楚,他心中猜测道:“师父今夜约我在山顶会面,想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交代与我,万万不能有误。”
白衣青年睁大双目,强打起精神,为不惊醒牧野,他只得一动不动在床上躺着,甚是憋屈,就这样等了一个多时辰,离亥时只差一刻钟,他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石室,唯恐弄出一丁点声响,不小心惊醒牧野。
离开山洞后,白衣青年特意趴在石壁上凝眉听了好大一会,仔细确认牧野没被吵醒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双足轻轻点地,运起轻功,向着山顶上飞去。
待白衣青年赶到山顶,青衣男子已在此等候良久,他盘膝而坐在一块光洁的大石头上,月光照了下来,只照的他身影狭长,双腿上放着一张七弦古琴。
青衣男子一面弹琴,一面唱歌,歌声与琴声同时飘来,宛若一条潺潺的溪流,又恰似一道灿烂的阳光,直让人心情舒畅,一时忘却了人世间的一切烦恼。
那歌声中唱道:
我本青山绿水郎,
不羡鸳鸯不慕皇。
轻踩闲云乘鹤去,
层层浮云在两旁。
世事艰难深似海,
人心不古谁能防?
赚得潇洒从容逝,
了却功名也不枉。
歌声清脆悦耳,直触心灵,但不知为何,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想必是这唱歌之人心中牵挂甚多,忘不掉人世的烦恼所致。
青衣男子徐徐地唱着,白衣青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认真地听着,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