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聪嗔道:“什么?迷魂香?对师父你竟敢使如此下三滥的招数,这若是让师父发觉,那他非把你逐出师门不可!”
“嘿嘿,你师弟我可不是吃素的。”
牧野一笑,道:“在我偷酒之前,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师父哪能发觉?罢了,不说这个了,师兄,我跟你实话实说,我把师父的那个葫芦偷到手,发现里面装的是酒时,本只想偷喝一口,可那酒入口绵、落口甜,清香幽雅,纯净柔和,让人回味无穷,我实在是忍耐不住,一口气喝了一大半,这才心满意足,把葫芦悄悄地给师父放了回去。”
杜聪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脸上仍写满不屑,却问道:“你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难道师父就没有半点察觉?”
牧野道:“我熟知师父嗜酒如命,若是让他知道我瞒着他,偷偷地把他的美酒喝了一大半,那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嘿嘿,可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师父怎的会发觉?”
杜聪见牧野故弄玄虚,不禁骂道:“什么对策?”
“哈哈……”
牧野爽朗一笑,道:“那对策便是,喝完后往葫芦里加上半瓢水,师父睡得昏昏沉沉,哪能想到他珍爱的美酒被我掺了一半水呢?”
便在这时,黑牛抱着一摞碗走了过来,他见牧野神采飞扬,奇道:“牧野兄弟为何如此兴奋,可是有什么高兴事?不妨说来与俺听听。”
牧野笑道:“不过是我年幼时做下的一些荒唐事,不提也罢。”说罢转身向杜聪做了个鬼脸,道:“若是我的运气不好,那肯定会被师父查个水落石出,这里面也有缘由,我先慢慢道给你听。”
“我偷喝了师父的酒,心中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心想万一师父发现他的酒被人偷喝,那第一个便怀疑到我头上来,为此我小心谨慎,暗中留意师父的一举一动,没过几日,师父便忍耐不住,背着咱俩打开了葫芦,小小地抿了一口,谁知他喝罢之后,竟破口大骂道:‘这杀千刀的奸商,明明告诉我这是上等的‘浏阳河’,为何这般难喝,定是趁我不注意,往里面掺了水,哼,下次下山,休要让我遇到这种奸商!’师父一心认为是卖酒的奸商坑骗了他,殊不知,这一切全是我搞的鬼!哈哈,师兄,你说我这运气好到了何种地步?”
牧野吁了一口,缓缓说道:“便在那时,我牢牢记住了‘浏阳河’这个名字。唉,那日有幸品尝一口,便教我永生难忘,今日又能喝道这等美酒,此生足矣!”
黑牛笑道:“牧野兄弟这叫什么话,想喝这种好酒,那还不简单?你在这住上几天,我知道有几家酒庄,全是这种好酒,跟着我,酒我管够!”
黑牛说罢,摆起三个碗,分别倒满了酒,端起一碗酒,道:“俺黑牛生平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跟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交朋友,能与二位兄弟结交,那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来,俺先干为敬!”说罢,一仰头,一碗酒“咕嘟咕嘟”地下了肚。
牧野被黑牛感动,登时豪气云天,也端起一晚,道:“黑牛兄弟,我也干了!”说罢,一仰头,将酒喝了个精光,他喝罢后见杜聪不为所动,心道:“师兄也是个大酒鬼,今日怎的一反常态?”便激杜聪道:“师兄,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上等的‘浏阳河’,你当真不喝?”
杜聪摇了摇头,道:“咱们明日还要赶路,我怕喝酒误事,黑牛兄弟的情,我心领了,这酒嘛,就暂且不喝了。”
牧野端起杜聪那碗酒,故作神秘,问道:“师兄,你能瞒的了自己,可瞒不住我,适才我瞧你都馋的咽口水,嘿嘿,那口水的味道,哪有这浏阳河酒的味道香?罢罢罢,你不喝,我代你喝了便是。”说着,便要将碗递到嘴边。
杜聪忽道:“慢着!适才我仔细想了一番,黑牛兄弟为主,咱们为客,自古以来,都是客随主便。既然是黑牛兄弟邀请,盛情难却,我便喝了这碗酒吧!”说罢,一把抢过牧野手里的碗,用衣袖遮住脸,大口地喝了起来。
黑牛暗暗地向牧野使了一个眼色,竖起大拇指,夸道:“牧野兄弟,可真有你的,两三句话便能把杜聪兄弟‘拖下水’,俺今日算是见识了!”
三人一旦开喝,便再也收不住了,登时围着桌子,你一碗,我一杯地豪饮起来,过了小半个时辰,齐川与柳辰上街买菜归来,见堂屋里却是这般场景,登时猜出这是黑牛干的好事,二人相视,微微一苦笑,在桌子上放入从街上买来的板鸭、卤鸡、酱牛肉……,五人相携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时间,宛若山上的强人,五人一阵狂饮,不出半个时辰,便将那两坛‘浏阳河酒’喝了个精光。
酒足饭饱后,黑牛、牧野、柳辰三人仰头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饶是他三人酒量极佳,也耐不住如此烈性的老酒,杜聪心中不时提醒自己:“明日一大早,便要离开此地,重新上路了,虽说齐川、柳辰、黑牛三位兄弟热情好客,也颇重义气,可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耍些小孩子脾气,这酒虽好,却不能多喝!”心念与此,他特意控制了一下酒量,遇到柳辰、黑牛敬酒之时,则耍了赖,偷偷用内力将酒化成汗水,瞒住众人,排出体外,便是如此,他才没有醉倒。
然而,齐川好似满腹心事,一直都是愁眉不展,肉没少吃,酒可不愿多喝,惹得黑牛直骂他扫兴,听黑牛出言不逊,齐川也只微微一笑,依旧我行我素。
黑牛、柳辰、牧野三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此起彼伏,别有一番乐趣,齐川挨个看了看,待确认无疑之后,忽的一脸严肃,低声向杜聪道:“杜聪兄弟,多亏你没有喝醉,事出紧急,可能关系着天下气运,快快随我出去一趟,我有大事要与你说!”说罢,背着手轻轻走了出去。
杜聪心道:“能惹得齐川大哥这般关切,想来定是要事,可不能耽误!”晃了晃脑地,轻悄悄地站起身,跟在齐川身后,一并走了出去。